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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沐浴、更换上洁净衣服的过程。卫青身为长辈,自然不必说,他看到刘据身上那些刀剑造成的创口的时候,心里几乎在滴血。而岑风虽然并没有恢复记忆,但他和刘据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感,而且随着看到刘据所受的伤,岑风也越来越觉得难受,就如同一股郁郁之气找不到出口,在体内横冲直撞,让他整个人也对张富昌这些人产生了杀意。岑风终于知道卫青刚醒来时,那冰冷的眼神是代表了什么。将棺椁合上之后,岑风将手放在卫青扶着棺盖的手上:“放心吧,这些人等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哪怕是在幻象中,也要让他们再死一遍。这一瞬间,岑风突然体会了巫蛊之祸后年迈的皇帝为什么要大肆清算的心态。将刘据和两位皇孙重新安葬在新挖出来的、宽敞的墓室里,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工匠们正在将墓室回填,从长安络绎运来的豪华的随葬品将陆续填满主墓室周围的土坑,还会埋在外面的丛葬坑里。曾经父慈子孝的馈赠赏赐,如今都将在这里长伴已经失去生命的太子,昔日的宠爱历历在目,如今却是阴阳两隔,刘彻连过来湖县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一边正在营建的思zigong无一不在传达年迈的皇帝的自欺欺人,他精心养育了三十八年的儿子并没有去世,而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日会在那高台归来。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满月躲进了云层里,而闪电如游龙般在头顶滚动,隆隆的雷声中,雨点密集地打了下来。“怎么突然下雨了?”张富昌埋怨着钻进棚子里避雨。在动工前还特地请了人来看天象,说这几日都是晴天才开工的,没想到这雷雨说下就下。“按说这几天并不会下雨。”一个工匠在一旁说,“会不会开棺之后触犯了太子,所以要用雷雨降罪啊。”他本是无心一说,却说到了张富昌等人的心虚之处,当初逼死太子时,刘据那句“我死,若能化为厉鬼,定然不放过尔等”仿佛仍在耳畔响起,多少次午夜惊醒,就是梦到太子前来索命。一个炸雷在头顶响起,闪电耀眼的白光照亮了突然出现在棚子里的刘据带血的脸,他的衣服上都是昔日的刀剑伤口,原本好好的衣服瞬间又被染红。刘据的鬼魂将缠绕在脖子上的白绫一把扯下,朝着张富昌劈头劈脸盖来:“张富昌,纳命来。”张富昌吓得一声尖叫冲出棚子,进入瓢泼的雨幕中。其余当初跟着张富昌犯下事的人也看到了鬼魂,吓得纷纷哭爹喊娘,朝外面冲去。一道又一道闪电在山谷上空如鞭子般跃动,两个小皇孙也出现在了山谷两侧,一个胸口插着弩-箭,一个身上多处被鲜血染红,都面无表情地朝那群人走去。卫青看到其他工匠都一脸诧异地看着突然发疯的张富昌等人,意识到在没有害过太子的人眼里,他们是看不到鬼魂的。于是卫青毫无迟疑,带着岑风一起追了过去。有一部分人害怕地冲到河中,想淌水逃到对岸,但因为暴雨这条河突然水位暴涨,突然如马群奔腾的洪水将他们卷走,在惨号中冲往下游。张富昌应变能力较强,在河边紧急停住,带着剩下的几个人,朝村庄跑去。在跑到接近后山那片竹林的时候,刘据的鬼魂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两个小皇孙也听话地跟着父亲前来,将另外两个方向堵住了。张富昌扭头准备退出竹林,却被紧随而至的卫青和岑风堵了个正着。“你们做什么?快让开,太子的鬼魂要杀我们!”跑在前面的人挥舞着手中的刀尖叫道。卫青一刀砍在那人手腕上,血液溅出,那人手中的刀飞了出去,人也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你疯了吗?”张富昌骂道,“没看到鬼魂要杀我们全部吗?”卫青笑了起来:“这样不是刚好吗?”站在一旁的小皇孙突然蹦蹦跳跳过来,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那个在地上打滚的人的脸,抬起头来一脸天真地问:“阿翁,这个人之前射了我一箭,好疼,我可以把箭还给他吗?”“当然可以。”刘据的声音自几人身后传来。小皇孙发出清脆的笑声,然后直接将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支箭拔了下来,狠狠地扎进那人的天灵盖。那个原先还在地上打滚的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渐渐没了声息,成为了一摊死rou。另外一个皇孙也用手指了其中几个人:”阿翁阿翁,这几个人拿刀砍过我,我可以和弟弟一样报仇吗?”“去吧,不要放过他们。”那几个人掉头就跑,被刘据悬浮着的鬼魂挡住,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腰间的佩刀突然自己飞了出来,直接朝他们脖颈砍了下去。青翠的竹子上溅起一片片血迹。而刘据也大开杀戒,很快竹林里响起阵阵哀嚎,犹如人间地狱,最后只剩下张富昌一个人还活着,他看着渐渐朝自己逼近的一大两小,发出绝望的嘶吼。“真该让你也尝尝被勒死的感觉。”随着刘据这句话说完,从竹子顶端飘落白色长绫,将张富昌的脖子勒紧,然后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张富昌就像一条落在干枯河道里的鱼一样拼命动弹挣扎起来,但竹子在狂风中四处猛烈晃动,半空中很快传来“咔嚓——”的脆响声,张富昌的脖子就这样被狂乱的竹子给折断了。看到这里,卫青和岑风才知道,原来斑竹上留下的根本不是太子的血泪,而是当初太子一家鬼魂杀死张富昌等人时溅落的血迹。为什么这片竹林到了雷雨天总能听到刀兵声,是刘据化为厉鬼索命的那个瞬间留存在了这里,到了雷雨之夜经常会过去重现。此时竹林里还剩下了两个活人,刘据鬼魂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明明按照记忆中的人数进行了复仇,结果还有两条漏网之鱼。但是化为厉鬼的魂魄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思想,脑子里萦绕的只有杀戮、复仇,数百年的时光里如此循环往复,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路的死胡同里。杀了他们!杀了这里还在喘气的所有人!一个声音不断在刘据脑海里回旋着,他朝着卫青他们飘了过来,浑身因为刚才的一番杀戮而染上了血气,看起来如同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衣。“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太子的魂魄已经分不清敌我,这里的所有人都将被杀死。”岑风拽着卫青的手就要离开。卫青却摇了摇头,挣开岑风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我要唤醒据儿,否则他将一直重复这种痛苦。”卫青坚定地说,“我怎么能让这种事情继续下去。”刘据的鬼魂化作一道红光,尖啸着飞快地朝卫青冲来。“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