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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用弯刀把洞口再弄大了一些,就自己跳了下去。下去之后岑风点燃了手中的松明火把,尉缇正要跟着钻下去,就听到岑风在下面惊叫一声:“哎呀,这里面遭了贼了。”“怎么回事?”尉缇连忙跳下去,就看到被火把照亮的地方,只剩下空荡荡的四面夯土墙壁,里面半埋着的明器早已不翼而飞,就连那些先前让尉缇看着有些心里发毛的栩栩如生的着衣陶俑也不见了。“那先前跟你一路走的季子,恐怕就是我最近一直在寻找的盗墓贼了。”岑风表情凝重,“竟然大意让他跑了。”从坑里出来,岑风询问了他先前离开前留在原地看守这处丛葬坑的两名士兵,都说一直守在野狐城附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接近,这批随葬品到底是怎么从两人眼皮子底下飞走的,谁也说不清楚。尉缇这才听岑风提起,原来岑风从驻守西受降城的朔方军里被调回长安,就是为了查最近长安郊区闹得各县府衙都人心惶惶的盗墓大案。很多古墓一夜之间被打开,里面的物品神秘失窃,而且不少都是发生在咸阳原的汉皇陵,对于曾经下令祭祀这些皇帝的官府来说,简直是挑衅。因此官家震怒,秘密调了岑风回来负责查办此案,至于为什么是岑风?因为他从小就有一项奇特的能力,可以看见鬼魂,而且他出身边关的武将世家,一身杀伐刀兵之气,鬼怪看到他都十分惧怕,所以得了个鬼见愁的外号。这野狐城定然有什么古怪之处,但白天看起来却是一处非常普通的荒冢,岑风和尉缇一合计,准备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探访。尉缇特地叮嘱岑风将这件事替他瞒着家人,否则应天赐肯定又不睡觉吵着要跟过来。两人只说今日看不出什么,先在离此处数里外的村子里暂且歇息一夜,第二天再来看看。等到月上柳梢头,应天赐已经熟睡,尉缇才偷偷溜了出来,轻轻扣响房门,岑风将他放了进来,两人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劲装,打开二楼的窗户,沿着柏树枝干爬到墙上,翻墙出去。快到野狐城的时候,周围都是乱葬岗,马蹄一带,飘起许多幽蓝的鬼火。他们将马拴在一处石柱上,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夜晚的野狐城只是月下一座黝黑的土丘罢了,他们远远地转了半圈,就看到土丘另一侧挑起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有一盏黄皮纸灯笼,发出昏茫的微光。一阵风从身后吹来,发出呜咽的声音,绕着灯笼打了几个旋之后,灯笼里的烛光一转眼变成了绿色,四周原野里的鬼火也朝着这边飘飘荡荡地飞了过来,又像是被什么困住一般,任凭风怎么吹,都只停在灯笼附近,无法再越过灯笼半步。最为诡异的是,那灯笼在月光下竟然没有留下影子。一阵风从身后吹来,发出呜咽的声音,绕着灯笼打了几个旋之后,灯笼里的烛光一转眼变成了绿色,四周原野里的鬼火也朝着这边飘飘荡荡地飞了过来,又像是被什么困住一般,任凭风怎么吹,都只停在灯笼附近,无法再越过灯笼半步。尉缇哪里见过这阵仗,紧张地抓紧了岑风的袖子,正要张口询问,就看见岑风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他马上就不敢说话了。“无影灯,鬼打墙,冤魂茫茫四野聚,荒村古冢月下逢。”岑风贴在尉缇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非常轻地说。随着这句话说完,只见一红一白两个人影出现在那盏灯下面,一个容貌妍丽,身披一件飘飘若仙的绛红色纱质襌衣,一个面容英俊,一身白色书生长衫,手上还吊儿郎当摇着一把折扇。不是昨晚尉缇见过的野狐城主人和那在郑六口中很没骨气地跑了的季子又是谁?“你倒是不客气,将我的东西都给搬空了。”那红衣男子冷哼道。季子笑嘻嘻地回答:“我也是为了你好,不帮你把那些挪掉,你的老底都要被扒光了,不过也许你就是盼着这样好久别重逢,毕竟是你心心念念的几百年的老情人哩!”作者有话要说:烂桃花,都是上辈子的烂桃花,猜出城主是谁了吗?提示,这个副本里的三个灵异小故事的相关鬼魂都是和巫蛊之祸有关系的第41章开元十年07红衣男子听到季子这句话,不由得幽幽一笑:“他早忘记我了。”“看不出君侯还是个痴情之人,哦不,现在已经是个痴情老鬼了。”季子将折扇在面前摇晃,摇晃着脑袋说,“可惜落花有情,那流水已经浩荡南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可叹可叹。”他说的话状似疯癫,但红衣男子却听得分外认真,当即脸色一变,冷笑道:“先生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些年重新出现,为了什么以为我没猜出来吗?”“那又怎么样?我只是为了帮助一位故友。”“你说若是陛下知道你对你这位故友抱有别样的心思,你会不会死得比较透一点?”“你别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季子原本依附吊儿郎当的样子,此时却一脸惶恐地夸张抱头半蹲下来,囔囔道,“这话可不能让陛下听到了,他要是将我的好意误解成你这番诽谤,这条小命是真的要完。”两人互相拌嘴讥讽,在蓝绿色的灯光下,一个冷若冰霜,就如同那些穿着华丽服装的着衣陶俑,一个手舞足蹈,宛如在台子上逗笑,躲在一旁的尉缇和岑风被迫欣赏了一出活戏。只是那对话掐头去尾,一时闹不明白说的什么,只是在这茂陵的区域,荒郊野地里听到两个不知道是鬼是妖的家伙一口一个陛下,想到了躺在不远处帝陵里的那位,不由得觉得夜风吹着露在外面的小臂都有些发凉。偏生尉缇一边听着两人对话,一边觉得季子和那红衣男子都越来越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心里发毛,身形一个不稳就朝旁边栽去,虽然岑风眼明手快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捞了回来,尉缇的手却按到了一个冰冰凉凉且软绵绵的东西,当下惊得轻呼出声。“什么东西在那边?”两双视线同时朝他们藏身的角落扫射而来。尉缇惊得大气不敢出,那方才按到的事物却“呱呱”叫了数声从草丛里蹦了出来,沿着田埂朝红衣男子那边跳去。却原来是一只蛤-蟆。“原来是蛤-蟆。”红衣男子嫌弃地朝旁边挪了挪,给它让出通行的道路。“你聋了吗?”季子却跳了起来,“那明明是有人躲在草丛后面,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既然如此,那就把人揪出来吧。”红衣男人素手一翻,一把闪着寒光的细长汉剑就出现在他手中。他提着剑,带着季子,一步步朝着尉缇和岑风藏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