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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倒吸了口冷气,被迫吞回了后面更伤人的话。“修明,不要故意气我。”钟涵泽垂下眼揉按了会儿太阳xue,才复又攥起我的下巴,低声问了句,“真的不喜欢哥哥吗?”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是在上学期间被这人问了这么个问题,我大概会坦然无比地回答……喜欢,甚至还想主动抱住对方,用力地亲上一口吮出打标记般的红痕,昭告这是我喜欢的人。如果是在我反复暗示未果,气得跑出国的期间被这人追来问上这句,我大概会为了面子死撑着不松口,然后等气消了再埋进对方的怀里,委屈不已地咬这混蛋一口,再闷闷地答一句喜欢。如果是在我回国一段时间后再被问这问题,我大概会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选择这人。可这问题如今来得太迟。手腕上的锁链还在,被不顾意愿地强迫与囚禁的经历也还历历在目,再加上突然知晓的血缘关系……那么多的谎言与伤害横亘在我俩之间,一如难以逾越的天堑。这问题的答案也因此显得格外简单,我却在开口前迟疑了半晌,那个不字怎么也无法像之前的气话一般轻易出口。但好像也只是不能“轻易”出口而已。我攥紧了手指,刚要低声结束这段扭曲的感情,便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响。我还未反应过来,赤裸的身体便被钟涵泽扯来的薄毯严严实实地裹住,将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都遮掩了起来。门被推开的更多了些,我刚瞧见门缝里露出双有些莫名熟悉的琥珀色眸子,便被一把捂住了眼。“……出去谈。”钟涵泽低声道。等到门再一次合上的声音响起,这人才松开了我,面色冷沉至极地走了出去,随后用力关上了门。我等了许久也不见这人回来,起初的好奇被倦意消磨了大半,昏昏欲睡地半阖着眼休憩。后来门好像又被推开了次,快要睡着的我被惊醒,不满地嘟哝了声后闭着眼,继续将自己往毯子里缩了缩。被铐在床头的手腕被用力攥住。“喀嚓——”沉重的感受就此消弭,我诧异地睁开眼,看到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的贺谨。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我重获自由但由于习惯仍搁在床头的手腕,又抿着唇俯身掀开薄毯的一角。我猛地伸手攥住毯子,但力道不及这人,只能让那些青紫交加的痕迹暴露在对方的眼前,包括狼藉一片还淌着浊液的股间。难以言喻的羞耻让我闭上了眼,近乎自虐地等着这人的话语来进一步撕碎我的尊严。然而我只等到了一个几乎要将我勒得无法呼吸的拥抱。这人将头深埋在我的脖颈间,死死拥着我的手用力到轻微颤抖起来。“对不起,承诺你的事没做到。”他低声道,“这是我第三次把你弄丢了……”39我看着用力搂着我的这人,只觉得无比茫然。他眸光微沉,唇抿成条直线,一把将我连着毯子打横抱起,大步朝门外走去:“具体的回去再说。就算钟姨亲自来一趟,你哥也不会离开这里太久……碰上了影响我心情。”刚刚在门缝间望见的那双和钟涵泽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眸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我一时觉得脑袋突突地疼了起来:“钟姨?”“钟昕,顾鸿旭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贺谨一边解答着我的疑问,一边脚步未停地下了楼梯,“同时也是你名义上的,实际并无血缘关系的母亲。”“嗯?”我用力按了按越来越疼的后脑,抬头看了看这人清俊的眉眼,隐约的熟悉感再一次莫名升腾了起来。贺谨低头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抬脚踹开了大门:“一时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勉强自己……反正订婚后,留给我们的时间多的是。”“等、等一下,我没同意——”之前的囚禁让我根本没空细想别的,如今我才反应过来这事好像不太对,自始至终根本没人问过我的意见。这人轻笑了声收紧臂弯,只是刚迈出门槛便蓦地顿住了脚步,目光凌厉地看向前方:“……真是阴魂不散。”我顺着贺谨的目光抬头,便看到了撑着把黑色长柄伞站在门外的钟涵泽。夜色暗沉,暴雨如注。连绵的水珠顺着伞面的边沿滚落,狠狠砸碎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雨水构筑的天地间,仿若只余下眼前这一人。那人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原本随意攥着伞柄的修长五指逐渐用力到根根发白。他沉默着,缓缓朝我迈了一步。我一见到钟涵泽靠近的举动,下意识朝贺谨怀里缩了缩。站在我对面的这人猛地抿紧了唇,又走近了几步,朝我伸出了手——近乎完全倾斜过来的伞投下了一大片阴影。我怔愣着望向这人,看着对方原本浅色的衣衫被滂沱大雨在顷刻间打得湿透,转为暗沉湿冷的深色黏在身上。“还没恢复好,淋雨会发烧的。”那人盛着一汪春水的眸子黯淡下来,微笑着轻声道,“修明,为什么往后缩?你以为……我会做些什么?”我咬住下唇错开了视线,任难捱的沉默蔓延开来。哒、哒——高跟鞋踏着地面的清脆声响逐渐接近。玫红色的伞张扬而艳丽,在夜幕中好似盛开着一朵绮丽的花。“订婚宴的请柬我已经代顾鸿旭发了。”身着红裙的女子缓缓抬起伞沿,露出姣好的面容,周身散着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沉静与优雅。贺谨面色不改地继续抱着我,轻声道了句钟姨好。我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人和钟涵泽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抿了抿唇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了下来,转而抬起下巴冷淡地瞥了眼钟涵泽:“虽然交给你是迟早的事,但钟家目前还是我掌权。我管不了你了?”“……不。”钟涵泽站在暴雨中沉默了许久,直到每一根发丝都被浸得彻底湿透,才攥紧了手低声道。“钟姨,您处理家事……我们这些小辈就不参与了。”贺谨神色自若地对钟昕露出一个微笑,弯腰将我放下,又扶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身上,随后用力握住了伞柄,“我先带修明回去准备订婚事宜了,到时候希望得到钟姨您代表钟家送出的祝福。”“可以。”钟昕轻轻应了声,瞧不出具体情绪的目光掠过那根被争夺着的伞柄,语气平静,“涵泽,松手。或者我把我的伞给他们?”那人挺直着脊背,抿着唇伸出自己的左手,一根根用力掰开握得太紧而没了半分血色的右手,声音低哑得几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