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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房里闹了几天,大姐儿突然就中风了……请了大夫,大夫说是变天儿了,再加上她头上血瘀,情志郁怒才这样的,现在在房里一直抖抖,发颤,那两人嫌晦气才不在这房里了,还跑去跟夫人说大姐儿发癫发疯,叫不让在他院里,令给了个破院子,这么冷的天就给了一点烂炭把我们大姐儿扔在那边,不让我去伺候也不让我看见,我是趁夜偷偷去了才看见大姐儿那模样……这几日大姐儿还丝毫没好,他们已经商量要纳了跟他在大姐儿房里胡闹那丫鬟,说要给冲冲晦气……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我只能偷溜出来,让您救我家大姐一救,救她出来,回冯宅去罢!”孔慈一听勃然大怒,冯君这一个气性高的女子,就算脾气再差,再眼高于顶,也是冯熙之妹。他当即便拍案:“我这就去,你给我带路吧。”正好现在天还没亮,孔慈跟着月凝往吕宅墙下跑,看得孔慈都在想她要怎么溜进去。谁知月凝跑到墙根底历时跪下,扒开墙根的草,露出一个狗洞来,她立即就爬了进去。这逼得她一个冯宅的大丫鬟都钻起狗洞来了,吕家还真是做得够绝的。孔慈皱了皱眉,跃起从墙上翻过去,月凝刚好从地上爬起来,引着他顺小路往冯君那院去。孔慈到了跟前,月凝说,“这院没洞了,我就进不去了,我先前是趁着他们送饭的时候往里看过一次,大姐儿在地上趴着发抖没人管。”孔慈还特特在大门看了一眼,竟然上这大锁,这冯君嫁过来才不过数月,竟然给折腾成这样,这吕家倒是堪比大狱了。“行了,我进去看,你躲起来吧。”月凝道:“我替你把风,要不人来了你怎么逃?”孔慈冷笑,“怕他作甚,再者我这是狗耳朵,听见了立时躲起不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别被人发现了。”月凝待还要说,他已经跳上高墙钻进去了。下去的时候也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月凝害怕,看见外面有灯笼往过晃,怕是巡夜的,就赶紧溜走了。孔慈进去跑到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到了屋门好歹没锁,估摸方便那送饭的。他拔开栓进去,这会儿冯君倒是在床上,被子掉在地上,那炭盆就在旁边,好在是炭盆给灭了,要不然点着被子这人都要烧着了。孔慈走过去,冯君此时没有癫,只浑身红躺在床上,他看向她时,她突然惊惧地颤了一颤,孔慈才知道她原来没睡。但中风已让她说不出话,就一直愣愣看着他,那脸疏忽更加红得厉害,似是羞耻无奈,立时流下泪来。孔慈道:“你这不行,你二哥知道,还能不把那吕缭杀了?我带你出去。”冯君中风后除了偶然发抖得厉害,吐白沫外,就是这样僵直地躺着,一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但她还能略微动动脑袋,她此时摇了摇头。孔慈道:“就这样了,还摇头?”说道叹一声,“若是早两年,我把你娶了你也就无这事,倒我那时是个补济的破落户,估摸你也看不上。现下我也要娶了,虽说咱两个是没那缘分,你好歹还是我兄弟meimei,我还能任你受人欺负?”说着便要抱她起来,一抱她便拼命摇头,孔慈本想坚持,才发觉她是疼了说不出来。当下看强将她抱出去也不行,只能再慢慢想办法。先问道,“你顿顿饭吃的好么?”冯君犹豫了一下,微点了点头。她脸上已面瘫着,孔慈又叹一声,“我看你也说不了实话,我现在就找你二哥去。”正要走,突然她手指头拉住他袖子,这好似是突然能动了?她嘴角颤着做个表情:“别告……”告了,这婚事就完了。她自己心里还想着,她只是中风罢了,她能好的,她好了,还要振作起来,在吕家站稳脚跟,她还不想这个时候狼狈而走。可是,不管多么狼狈,她也不愿意让眼前这个人看见啊。复杂心绪间,又感动于他雪中送炭来看她,眼里除了关切愤恨,没一丝的掀起,她心里暖得,恨不能将他坐在她床头这一刻记一辈子。——————赵顽顽被突然叫起来,是赵煦跟前的来传令接她。那内侍官不说去哪,就只催着说是大快人心的事。一出蕊珠阁,还给她备了辇,特特让她坐着。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宫里原先除了太后皇后,还有几次明节皇后在时坐辇,后来谁还能用辇的,到了赵煦这一朝给她这个没外嫁的公主坐,还真是破天荒了。现今宫里已经没有太后,原先上皇还是官家时,太后大mama向氏还在了一段时日,也就她及笄不久便薨逝了,再后来就是明节皇后郁结而死,她母亲被贬为庶人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宫里没有太后,那辇就只剩下皇后能坐,但赵煦登基以来好像根本也没让皇后坐过,所以这辇,她坐得很惶恐。这赵煦,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辇一直将她抬到宫门口,下来又换詹子,这詹子是太常寺极华丽的公主出巡的詹子,前头立着银鞍侍卫和洒水开道的列兵。她今日都没来得及盛装,但赵煦已经给她摆下了如此庄重的巡街仪仗,不知是要去哪里。硬着头皮坐上去,一路走了半个时辰,路上敲锣打鼓,又是洒水叫喊开道,一路径行到了人头攒动之地。但这地气却越来越阴森,赵顽顽觉出不对劲。詹子停下,历时有官员将她迎下,将她引导上一座砖楼。砖楼的二层可看见底下,这时候发现拥挤的人群中有一座高台,而高台之上,站着举刀的刽子手!赵煦的仪仗和伞扇也在这砖楼上,赵顽顽站定一刻,望见冯熙先从她对面的房中走了出来,与她四目相对,却无过多交流。其次是赵煦,出来后便被簇拥上座在伞扇和仪仗前。监斩官也走了出来,等到了时辰向赵煦请令,押解犯人上刑场。原来是要她来看行刑的。终于将那穿着囚服、瘦弱不堪的犯人押了上来,赵顽顽问那陪同的内侍,“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了吧?”内侍笑一笑,“还是让上皇告诉公主吧。”“上皇也来了?”☆、新的形势此时屋内几名内侍低头搀着一颓然老人走了出来,赵顽顽竟然不敢认,这是一个月前还在位的官家,她那皇帝爹爹!竟然已经老得不成样子,身上穿着的锦服上甚至还有污渍,那内侍将他搀扶着,他身边的王宝儿不知为何也没让跟着,他出来了,也没人给座,就让他站着向下看。即便她再恨,她也依然被他的老态所震惊,而赵煦坐在座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赵顽顽偏头道:“陛下怎么不给上皇备座?”赵煦听见,回眸,“这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