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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在宫中,邢夫人也不能当作不见。虽然她现在已经是超品国公夫人,比起元春这个正一品的贵妃还高些,可这是在宫里,讲不出理的地方。于是邢夫人带着孙苑向元春行了礼:“请贤德妃娘娘安。这也是皇恩浩荡,才有了如此之喜。”我是来谢恩的,不是与你闲话的。元春就不好再说,只能让开去路。从早晨宫中就传遍了,说是自己的大伯得升国公。就算是心里再不平,元春也能从中算出自己得失。唉,都是母亲当日见事不明,生生与大房闹得生分了,要不然自己怎能在宫中有名无实,空顶着个贵妃的头衔。看来还得让母亲多与大房走动才好,也不知道自己上次让人传信过去,母亲有没有按自己说的做。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有时母亲把钱看得太重,又心胸太窄些,才把这些亲戚都走得再不来往。上次老太太提起史家的湘云,听说母亲还看不上人家生而失持,可自己家还有什么呢?不过是一点钱财。父亲至今没有起复,人家好歹也是一门双侯的嫡长女。再看把。想着元春让抱琴靠近些,小声道:“小心着,看大伯母什么时候从皇后那里出来。”抱琴就有些犹豫,实在这位皇后的手段太吓人,平时谁的脸也不看,犯到她手里,只管一棍子打死,让你再无翻身之日。何况,看看自己的主子,抱琴的话终是没能出口。自己的主子也苦,看着风光,底下别说是在皇后那里,就是在皇上那里,又何时有过脸面。失望几乎是从开始就注定了。抱琴连栖凰宫的边也没摸到,人家邢夫人与孙苑就已经带着赏赐出了宫。皇后只说她们家里现在必然忙乱,贺喜的人不是两个小姑娘能接待的,还是早些回去,等闲时再带着巧姐儿和大哥进宫说话。就算如此,孙苑也在回家的车上将王夫人多次上门,想托带东西进宫的话回了邢夫人。婆婆不愿管事是她会享福,不是做媳妇瞒她的理由。等孙苑说完,邢夫人就拍拍她的手:“她不来见我也好。你只管推到我身上,说我不许你插手这些就完了。”对这位压了自己二十来年的妯娌,邢夫人还是了解的,有些事不讲脸面,有些事儿脸面看得又比天还大,自然不会向自己这个一直不被她看得起的继嫂低头。邢夫人一句话就把自己给置身事外,孙苑岂能不感动?自己毕竟是晚辈,能推一次两次,再多就不好推辞了。有了邢夫人的话,自己讲起来也响亮。于是服侍起来越加用心。车子一进宁荣街,就听得人马沸腾,跟着出门的婆子就上来报说:“都是来给府上贺喜的,一街筒子的车,怕是到家要一会儿。”婆媳二人相视一笑,就算是再耽搁些时候,心里也是高兴的。只让人去问:“看看二爷家来了没有?”迎春与黛玉如今身份不同,就算是不大合理数,接见一下来贺的夫人们也不算太失礼,可要是外院来人,就不好接待了。此时就能看出人丁不旺的坏处,邢夫人不由道:“琏儿一个人,还是太单薄了。”贾琮又小,还不在家。孙苑不由摸摸自己的肚子,她这月又没有换洗,有了大哥儿的经验,心里已有了五六分念想,只是没有诊过,一时不好说出来。一进荣禧堂,只见贾母已经高坐堂上,也是一脸喜气。邢夫人与孙苑只好先与她道喜:“恭喜老太太,大老爷封了国公,都是老太太教导有方。”再厚的脸皮,对着一屋子知根知底的人,也不能把这夸赞全收,贾母只笑道:“我有什么功劳,还是他自己争气。不想临老临老,他竟出息起来了。得了今日,就是现在让我去见国公爷,也是肯的。”大家都被她说得一乐,邢夫人借机打发孙苑:“你也回去换了衣服,再来服侍老太太。”贾母见此,也让邢夫人自去洗漱:“我又不是客人,不用你陪。去忙你自己的去吧。”邢夫人下去后,贾母就问:“怎么不见大哥儿?”因贾赦不在家,贾琏怕自己起了名字入不得他的眼,最后挨骂的还是自己,索性大家就“大哥、大哥”地叫着。反正小孩子上了周岁或是三岁才起名字的有的是,那时贾赦怎么也家来了。府门上贺喜的人几乎推不开,知趣的人家,自然是派有脸面的家人上门,也有那等一心奉承的人,亲自带夫人来贺的,邢夫人少不得亲自接待。见她进进出出满面春风的样子,王夫人手里的帖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想着要是得封的是贾政,她自己要如何待客,在客人间如何挥撒自如。一时又想到就算是陪进去一个探春,贾政复职还只是一句空话。就心里盼着孙苑快些出来,好问问这次进宫有没有见到元春。左等孙苑不来,右等孙苑不来,从邢夫人二人出去后,始终只是迎春与黛玉二人并巧姐儿在此陪贾母说话。王夫人不由道:“大嫂如此忙,也不见琏儿家的出来搭把手。”与贾母说话的迎春就是一顿,脸上挂着笑,道:“嫂子最是知礼的,不定是哥哥的同僚家眷来拜,脱不开身。”就算是接待同僚家眷,也是为邢夫人分忧,王夫人这刺挑得无趣。贾母深看王夫人一眼,即是想求人办事,怎么还没开口,自己先挑起人来,难道是想抓了人的把柄,让人不得不帮不成?也不看自己还是不是这府里的当家太太,人家怕不怕你抓了把柄。不想外头有丫头急急进来:“姑娘,不好了。”迎春见是孙苑的陪嫁,一向稳重的人跑得一头是汗,心里大惊,站起来道:“什么事,慢慢说。”那丫头稳了稳神:“我们奶奶晕过去了。”第170章听闻孙苑晕过去了,屋里的人心中惊喜不一,巧姐儿第一个跳下炕,也不管身边丫头婆子跟不跟得上,一溜小跑地直奔孙苑的院子。迎春也顾不得贾母,只叫人:“快去请太医。”黛玉拦住她道:“jiejie糊涂了,家里现有一位太医,怕是嫂子的人早已经请去了。咱们还是去看看要紧。”那还是从贾赦走后,为了安他的心,皇帝专让一位太医留在那时的将军府。理由就是贾琏要每日上衙,一旦家中有事儿,没有成年男丁出面,不好请人。听了这话的人只是牙酸,谁家请太医还用主子出面,不过是用个名帖。可是发话的是皇帝,牙酸也只能自己忍着。当日听闻此事,贾母就是牙酸的一个。可是自己几次有病,都是贾琏带着太医去贾府诊治,连带药材也是成车的送过来,一城的人就没有不说贾琏孝顺的。做为受益人,她再不好多说。但凡在人前漏出一点意思来,自有人想起她放着袭爵的大儿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