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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受到水流的冲击、打磨,光滑白皙更甚常人。面对如此佳肴,方惜宴怎肯浅尝即止,灵巧的舌在他白瓷般的颈项上留下湿濡的水迹,渐渐滑向领口。沈遥云呼吸渐促,脑中雾蒙蒙的,双手攀在他的胸膛,任由他摆布。察觉他不再抵抗,方惜宴满意的勾起唇,长腿挤入他胯间,将他腰身抬高。沈遥云双颊燥热,平日间习练的功夫尽数抛诸脑后,只知用双手紧紧环住对方的颈项,以此稳定身形。对于他的表现,方惜宴无比的心花怒放,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根。佳人在怀,正自春风得意,哪知刚尝了些甜头,身后喊打喊杀之声便如惊涛巨浪般席卷而来。不用回头也知道,辽军埋伏在附近的兵力,已尽数出动。沈遥云似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登时从浑浑噩噩中醒过神来。他的小师弟尚在辽兵手中,他竟然……竟然……恼怒地瞪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道:“放我下来!”“前方自有人应付,你着甚么急。”方惜宴万般不愿的放松力道,任由他从自己身上滑下。沈遥云满脸通红的整理好凌乱的衣襟,眸子扫向对面山坡上如沸水般涌来的辽兵,转过头,寒声道:“我小师弟若有个好歹,定要拿你是问!”说此话时,他眼角眉梢尚还残留着未消褪的情潮,是以这话听在方惜宴耳中,更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他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师叔要问甚么,我自是悉听尊便。”此刻辽兵正跨过山对面的矮坡,气势汹汹杀将过来,黑压压的人头如浸染浓墨的滚水,顷刻间布满山脊,号角声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吹响,为这月黑风高之夜,更添几分萧瑟萧杀。沈遥云心系木风安危,无暇同他绕嘴皮子,正色道:“我们不能在阵前露脸,唯有借助回鹘军队的掩护,才能消灭辽军,破除九星连珠阵。”抬头凝视星空,语气更重了几分:“倘若天亮之前无法破阵,便永远也出不去了,所以今晚回鹘人的行动,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方惜宴点了点头,接话道:“而在此之前,必须先要想方设法,将人救出。”他话音甫落,沈遥云即便说道:“你知道就好。”再不同他啰嗦,足尖轻点,一霎时,人已到了远处。感觉那抹青色的衣衫飘过鼻尖,方惜宴摸了摸鼻子,叹气道:“缩头缩脑,可不符本道爷的性子。”见对方的身影在几幌间没入树林,忙提起真气,追随而去。回鹘士兵昂然站在路中,盯着迎面而来,数量超过自身数倍的辽军,眼中均各流露出不甘之意。他们受命在今夜突袭敌营,烧毁粮仓,虽也是九死一生,却好过在半途就白白牺牲。一片沉默之中,领头人开口道:“弟兄们,辽贼犯我边境,欺我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为,是时候向他们讨回这笔血债了。”他的声音沉稳、果断,听不出半分情绪,可若是仔细注意他的手,便可看见攥紧的拳头中,血珠自指缝间无声的滴落。下一刻,他自腰间抽出刀刃,用锋锐的刀锋指着敌人,高声喊道:“此刻孤注一掷,我们多杀一个,我军的胜算便多一分。”回过头,压低声音道:“但记住,在战场之上,唯有尽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有机会干掉更多的敌人!”身后的的士兵依然沉默着,直到领头人转过头去,狠狠挥动手中的兵刃,才如脱缰之马,嘶吼着,咆哮着向敌人冲去。高涨的怒意,致使这支回鹘突袭军犹如一柄烧红的铁刃,蛮横地切入了敌军腹地,辽兵的阵型瞬间便被打乱。每个回鹘士兵的脸上,都充斥着噬骨的恨意,手中刀刃劈兵斩将,在敌人喉前爆出蓬蓬血雾。几乎是以一敌十,辽军的数量在逐步减少的同时,回鹘士兵的人数也在急剧下降,横飞的血rou之中,渐渐只剩不到半数的人还在负偶顽抗。眼见铁刃迅速被潮水吞没,领头人咬紧牙关,挥刀劈开一条血路,去救援离他最近的同伴,伸臂挡开一轮攻击时,手中刀刃被敌军长矛挑落,他徒手握住长矛,一转一挥,身边登时倒下数人。但不及他上前救援,那名同伴已被数杆长矛戳穿了肚腹,鲜血混着内脏喷溅而出,洒在他年轻刚毅的脸庞,他眼中携着nongnong的不甘,转头望向自己的将领,接着,身子软到,永远闭上了眼睛。领头人目眦尽裂,染满鲜血的脸庞看起来犹胜恶鬼,手中长矛狠狠刺出,扎进一名辽兵的胸口,那辽兵亦是个狠角色,一伸手,紧紧握住了长矛的另一端。领头人一时抽将不出,便是这片刻的功夫,几样兵器同时向他攻来。而他就这般挑着尸体,将矛头送入另外一个敌人的胸膛!此刻就是拼着身死,他也要在最后一刻,减少对方哪怕一丝一毫的兵力!刀芒近在咫尺,携起的风声,连皮肤也刮得生疼,领头人惨笑一声,闭上双眼。可就在他眼皮耷合的瞬间,他看见那抹朝他呼啸而来的刀光,突然消失了!--第106章第七十四回:谁愿抛却长生缘,伴我山陵共枕眠刀光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令它消失的,是一支突然飞来的箭矢,在月色下闪着熠熠银光,幽灵般悄无声息。领头人双眼阖下的刹那,又唰地睁开,犀利的目光越过身旁虎视眈眈的辽兵,盯向不远处的一名‘同伴’。那人身披轻甲,肩裹黑氅,打扮与回鹘士兵并无不同,身形较之魁梧壮硕的辽人,亦是不遑多让。血雾弥漫的战场上,他腰杆挺的笔直,不似其他回鹘士兵携刀带剑,而是斜斜挎着一副弓箭。领头人在仔细打量对方的同时,那人恰时转过头来。深邃硬朗的五官掩在被风吹乱的黑发之后,双目鹰隼般惊雷闪现——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领头人嘴唇掀动,刚要说些甚么,突然脑后生风,辽人的攻击俨然已近。他本能的抄起长矛,反手刺出,那暗袭他的辽人在发出惨呼之后,仰面摔倒,领头人头也不回,单手执矛,破开一条血路,走到那名‘同伴’身旁。那人站在原地,五指疾动如梭,将箭矢电光火石般扫向四周,见有人靠近,双目斜睨,露出些警告的意味。领头人在距离对方几步之外停下,微微俯下腰身,右臂向内弯折,抵在胸前。这是回鹘人对待友邦的礼节,尽管对方身份未明,但从几次三番对他们施予援手的情况来看,是友非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