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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里的少女折花回望,却永远停留在少女最美好的年纪。一眼便是万年。姜奉有一瞬的恍惚。画里的少女比杜云彤小一些,眉眼间比杜云彤多了几分清冷之气,少了几分光彩照人的顾盼流辉。她们不是一个人,是一对母女。少府心心念念多年的女子,早已嫁做了人妇。少府却还孑然一身,从不提终身之事,只言天下未定,家业南安,一门心思扑在军营上。恍惚间,姜奉明白了以前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杜云彤的母亲是曾经名动天下的才女许如清,权倾一时的许相的第三女,文臣武将联姻本是君王大忌,更别提姜家镇守一方,本就有颠覆一个王朝的实力,而许相在朝内,更是一呼百应,两家若是结亲,只怕正德帝夜里都睡不安稳。所以再怎么喜欢,也不过叹一声可惜。而后来的许如清,嫁给没有实权的承恩侯杜砚,也似乎成为理所应当之事。权力之下,儿女情长都是一种奢求。姜奉垂眸,道:“末将一切听从姑娘指挥。”少府那么信任杜云彤,更是对她的夫君定北侯秦钧倾囊相助,除了杜姑娘是许如清之女的身份,还有杜云彤的心智与才谋,值得少府对她委以重任。今日杜云彤抵达蜀地,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管一切听从杜云彤的便是。天启城里传来的消息,他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么多人都被杜云彤玩弄在鼓掌之间,他又何须担心杜云彤搞不定蜀地之事?安心给杜云彤打下手便是。姜奉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将军高看我了。”“我不过为救二叔而来,待二叔平安归来后,我仍需回天启,故而这里的一切,仍以将军为主导。”她才不是来夺权的。她只是来帮助姜度的,以及查清楚周自恒的内应究竟是哪一个。这个内应安插的太深了,连她都只是刚刚知道的消息,周自恒那里已经得知了。太可怕了。若周自恒有意弄死姜度,完全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蛮夷一旦得知姜度混入其中,必然会一一排查,到那时,等待姜度的,只有死路一条。幸好周自恒与她一样,都是投鼠忌器之人,只用这个消息稍稍威胁了她一下,并未做其他事情。可尽管如此,她也不能马虎大意。她从周自恒船上离开的时候,周自恒意味深长的话与目光,总让她心里有些发虚。船只轻轻荡在水中,周自恒慢慢喝完杯子里的茶,指上硕大的宝石戒指闪着好看的华光,周自恒笑眯眯道:“翁主当真要去蜀地?”“要知道,蜀地可不是什么好去处。”“翁主当思虑再三才是。”这句话或许是周自恒随口说的应景话,可聪明人之间,是从来不说废话的,周自恒既然说了这句话,必然有说这句话的深意在里面。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察觉而已。到底是什么用意呢?杜云彤在见过蜀中姜度的心腹将领后,心里仍在想这件事。这件事像是悬在心脏上的大石头,一日不解决,她便悬心一日。姜家是世家,在蜀地耕耘了百年,如今姜度的心腹将领们,也大多是姜家之后。世家多是以自家利益为先的,一个出身世家的人,又跟了姜度多年,生死荣辱与姜度俱是一体的人,怎么会出卖姜度,向周自恒通风报信呢?杜云彤想不明白。而蜀将们的应答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难不成是家族内斗,借蛮夷之手杀了姜度,取姜度而代之?如果这样说的话,副将姜奉的嫌疑最大,姜度一死,姜劲秋又是女子,虽为姜家嫡出,但也不可能长时间执掌蜀地之事,姜家之权,总要落在姜家人身上,而作为姜度副将的姜奉,是最好的人选。杜云彤又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且不说姜奉有没有那么狠的心,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姜度下此毒手,单是风险过大,姜奉有没有这份胆气,就已经让人很是怀疑了。此事一旦被人察觉,姜奉必然身败名裂,不仅姜家人容不下,世人更是容不下一个为了权利,对自家下手,更对国之栋梁下手的阴险小人。更何况,姜度本就属意把后事嘱托给他,他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姜度深入蛮夷,九死一生,又或者说有死无生,这种情况下,他如果真对权利有那么多的欲.望,完全可以等姜度死后,名正言顺地接受姜度之权,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到底是谁做了周自恒的内应?这个内应今日能把姜度的事情告诉周自恒,明日就能将更大的时候泄露出去,一日不揪出内应,蜀地便一日如同将软肋暴露在颜家眼底一般。颜家随时都能将姜家置于死地。夜色已深,杜云彤仍在来回渡步,思考着周自恒的事情。明日是蛮夷下山采买的时间,千雁前来提醒杜云彤:“姑娘,睡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想也不迟,再说了,能有什么事情,比知道少府的安危更重要?”山间的夜风随着窗户送到房间,杜云彤闭了闭眼,道:“好。”千雁说的不错,周自恒的内应重要,姜度的安危更为重要。杜云彤躺在了床上。千雁拿起灯罩,吹灭了里面的蜡烛。蜀地不同于天启,多山多潮湿,蜀将们怕杜云彤居住的不习惯,在房间点了许多的蜡烛,一来保持房间足够明亮,二来烛火也能驱散些许潮气。让杜云彤住的舒服一些。一盏又一盏的蜡烛被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在角落旁。千雁走了过去,烛火将她的影子照得极为高大。杜云彤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我想到了。”这句话说的又快又急,吓千雁一跳。千雁揉着胸口,道:“姑娘想到何事了?”杜云彤掀开身上盖的被子,踢着鞋,披上外衫便往外走。屋外立着秦钧的暗卫。杜云彤道:“请姜奉将军和其他将军过来。”暗卫看了一眼杜云彤的穿着,犹豫了一瞬,道:“现在吗?”“对。”杜云彤点头:“就现在。”亏她自诩聪明,怎就忘了排除法?若能布置得当,明日之后,便能知晓,究竟谁是周自恒的内应了。暗卫应诺而去。千雁忙把杜云彤拉到屋里。杜云彤一忙便是一个深夜的事情早就不稀奇了,千雁认命地给杜云彤梳洗换衣。梳洗完毕,千雁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