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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不男不女。

魏七这模样左看右看也不似是个穷人家里出来的。

这儿的管事大太监走过来同魏七身边的官差寒暄交谈几句,官差告退,管事大太监便领了魏七同这群孩子站到一处。

“好个俊秀小子,可惜了。”

“是啊,是啊,家里人想不开,这般俊秀即便是沿街乞讨怕也是能活下去,好好的小子非送进来同咱们一般做个不男不女的奴才!”一旁站着的两个小太监瞧了他的模样,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

那大太监听了这话咳嗽几声,一时屋子里安静下来。

“你是魏七”大太监问他。

“回公公话,小子是魏七。”魏七低头垂眼,行了个礼。

大太监拿一支毛笔在手里拿着的花名册上一划,合上册子收进袖中。

“嗯,还算本份。”太监见他回话时举止有度,问什么则答什么,并不多话,一时心中满意。

“今日都且换衣退下歇息,省着些力气。明日不管饭食,须得饿上一日,后日自有净身师傅主刀替汝等去势。”

此话一出,众小子皆面色发白,牙关打颤,更有那年纪略小些的竟尿湿了裤子。

虽知会有这一遭,然如今事到临头,没人能不害怕,更何况这群小子中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

那大太监吩咐左右带着小子们下去安置。魏七等人向公公行了礼跟着退了出去。

小黄门领着他们至不远处的一排矮窄些的偏房,分六人一间暂且住下来。

与魏七同住的那五人皆出生于普通贫寒百姓家,最小的不过六岁,最大的也只是将将十四。

众人简单地自报家门略说了几句后俱沉默下来,

后日施行的宫刑使得没人有闲心说笑,几人各自打了些清水,用着才发来下的器具草草洁了脸面后一一睡下。

魏七却是睡不安稳,他乃高门嫡子,自幼锦衣玉食。每日安歇前都有婢女服侍着清洗换衣。睡得是绫罗绸缎铺就的雕花梨木罗汉床,夏有冰盆,冬摆银炭,被窝里还有暖和和的汤婆子。

现如今已十二月,前几日过了大雪,再久即冬至,北风虽不大然寒冷刺骨。

通铺上只一人一床棉被并下头垫着的一层薄褥子,其余五人皆是苦惯了的,甚至家中还比不上现下。

魏七冷得在被窝中直打颤,他肌肤娇嫩,褥子棉被皆粗糙不堪,扎得他哪哪都不安生,翻来覆去,更是聚不住热气。

折腾了许久,直至三更才精疲力尽地和着旁边人的呼噜声沉沉睡着。

第二日清晨起来,果真没有饭食,却也不叫他们做事,只道让其享这最后一日福,往后可得踏入苦海。

第8章六根不全

小子们一日未曾入食,连水也甚少沾,早已饥肠辘辘,几人腹中空无一物自是无法抵御严寒,只能缩入被中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其余五人本是有些不敢接近魏七的,这会子见他一人蜷缩在角落,没了先前那不同一般的气韵,很有些可怜。

几人中年岁最大的小子唤作吴家财,今年十四。他开口邀魏七:“魏七,你愿不愿同我们一块儿?”

魏七自昨日报了自个儿姓名后便未再同他们说过什么话,并非因他盛气凌人,瞧不起穷苦人家的孩子,而是他从未与这类孩子打过交道,一时不知该如何融入他们。

魏七本缩在被中独自发着抖,这会子听见有人唤他,转过头来。

吴家财等人围成一团,五床棉被盖了两层,看上去很是暖和,至少会比他这处暖和。

魏七迟疑了会子,道了声谢,也拖着自个儿的被子默默地钻进去。

“魏七,你这人可太有趣儿,还说什么多谢有劳,像是世家里头出来的公子。”

吴家财笑话他,众人听了这话,一时皆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魏七不知自个儿哪里说错了,见他们笑话,也只默不做声。

几人又稍稍低声交谈几句,正开心着,却突听见咕咕的肚饿声,像是从魏七那头传来的,几个人看向他。

魏七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垂着头。

他原是想着要憋住,然到底近一日未曾吃东西,哪里能忍得住。

众人沉默了一会子,又哈哈大笑。

“我还道你是个神仙人物,原也同我们这等糙人一般,饿了得肚子叫。”同住的唤陈阿狗的小子笑话他。

可谁知这话还未说完,他自个儿肚子也造反了,咕噜噜地一阵响儿,比魏七的动静还要大。

这会子谁也说不了谁罗,几个小子觉着好笑,众人嘻嘻哈哈地笑过后却又都停了下来。

他们皆想起此刻受的这肚饿不过才只是个开头,一时心里难受,皆静默不语。

吴家财叹息:“睡罢。”

几人应声,魏七也挨着与他手脚相贴的吴家财闭着眼睡去。

这一日晚,三十来个新进宫的小子皆歇息地早,毕竟明日还有一场苦难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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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才刚亮,便有小黄门在门口嚷嚷着叫他们起身。

几个孩子自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对视几眼后终于想起现下身处何方,一时清醒,皆自他人眼中见着了恐惧。

几人磨磨蹭蹭,垂头丧气地自屋子里走出来到院中,年岁最小的孩子名唤王安平,才只有六岁,这会子早已害怕地哭出声来。

站在院中的小黄门见了忙训斥他,阴阳怪气地道他等会儿还有得哭,现下哭得早了些。

几个小太监领着魏七等人穿过偏房前的白玉石拱门,来到另一排耳房内。

几个净身师傅早已清洗好刀具在那儿侯着了。

魏七他们等会子要受的乃是全切的去势,说来也是时运不济,前朝明帝之前,因幼儿易丧命,男子入宫之时若年岁尚幼只需切掉两边球体即可,不需全切。

然不料正因如此,前朝的那些只受半切宫刑的宦官得以yin|乱后宫,与不少宫女妃嫔有私。

明帝为防止此等事件再度发生,下旨令此后入宫任内侍者,不论年岁,皆以受全切宫刑。

全切则意味着身下要切得似女子一般,且也比前者要痛上许多。

净身房内摆着几张靠凳,一旁的八仙桌上布满了诸如鸡蛋,猪胆,绳索之类的用具。

小子们见了这些东西后,再不敢上前一步。

然太监们并不会因此而心软,掌事的大太监自怀里掏出花名册,递给身后站着的小黄门。

小黄门恭敬地接过,依照上头的顺序开始唱名。

被念到名的孩子有的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有的则截然相反,拔腿就想往门外头逃。

但不论是哪一类,最终俱被守在两旁的太监们制住,捆了手脚似绑猪一般困在靠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