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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菡道:“哦,他啊。”无波无澜。仿佛压根不认识这号人。姜锦年甘拜下风。*当天傍晚,姜锦年准时下班。她偶尔会和同事高东山一起走到地铁站。刚入职的那一个月,高东山帮了她不少忙。他为人爽朗健谈,分寸得当,从不开油腻的玩笑。哪怕他和姜锦年说起谭天启,那语气也不像是在搞八卦:“谭经理的新基金快上市了。他几年前还在罗菡手下干呢,他俩关系不一般。”姜锦年好奇地问:“哪里不一般了?”高东山身处于地铁站,刻意降低嗓音:“就是那种事儿……”隧道空旷,信号灯亮起,滚轮声呼啸不停,地铁奔驰着向他们驶来。涌动的人群挤作一团,背包成为了前行的累赘,磕到头的小孩子“哇”地一下哭出声来……这才是生活,姜锦年心想。她进入车厢,单手拽紧吊环。她背后有一个微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该男子正要往前撞一撞,高东山一只手横在中间,成功护住了姜锦年。她抬头瞥他一眼,他弯身说:“唉,有个男人没站稳。”姜锦年回答:“谢谢。”她眼睛里带着笑意。高东山就忍不住问她:“你刚才想啥呢?”姜锦年掰着手指,数数道:“第一件事,国庆节假期快到了,我男朋友要和我出去玩。第二件事,今年十一月,我们的基金产品就要登录理财APP了……合作的电商企业拥有全国最大规模,还支持线上支付。我在想啊,他们有那么多用户,平常为了消费方便,客户们可能会多充一点钱。”姜锦年说完最后一句话,高东山就觉得灵光一闪。概念稍纵即逝,他抓不住思绪。像是高考之前,他去参加一场数学竞赛。题目都能看明白,意思也都了解,落笔写了个开头,就发现自己无法继续了。他虚心请教:“客户们充钱,然后呢?”姜锦年开口道:“国外的paypal,苹果支付都挺方便,有些VISA卡还不用输密码。你看看周围,电子支付方式越来越火,大家的账户里,少说也有七八十块……这笔钱应该被拿来理财,购买我们公司的货币基金。但你直接说——买我基金吧,他们会不放心,最好换个理由。”地铁车窗外的广告交错成影。灯光骤亮。高东山忽然打了个寒噤。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牢牢握住了光滑的塑料扶手,脑海里一边想:这东西一天到晚会被多少人摸过,一边又想:那些人的电子账户里能有多少存款?比起高东山,姜锦年的格局偏小。她重复思考:繁忙工作结束,回家就能躺上床……傅承林今天在香港,大后天回北京。她的报告还没写完,下个月要参加联合调研。这几天指数波动大了点儿,她必须持续观察。姜锦年一时没说话,恰好地铁刹闸,发出“刺啦——”的声响。高东山拎起公文包,和她告别:“我下车了,拜拜!明天见。你回家注意安全。”姜锦年疑惑道:“你应该在下一站下车吧?”“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是工作方面的事吗?罗经理找你了?”“没啊,我去周围转转。”“嗯……”姜锦年没说完,车门已经关闭。车窗倒影了她的容颜,就连乱搭在耳边的那一缕头发,都有一种冷淡而艳丽的美感。但她觉得美貌是偷来的。她须得不断上贡,才能维持这一份虚荣。贡献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节食、锻炼、皮肤管理。她还没办法不熬夜。次日抵达公司,她发现,有人比她对自己更狠。那人正是高东山。他昨晚没回家,直接跑向了公司。他花费一晚上的时间,写了一份。罗菡踏进办公室的那一秒,高东山站在一盏监控摄像头的正下方,双手伸平,将打印完毕的报告递交给了罗菡,希望她能考虑考虑,并和本公司几个部门沟通。罗菡赞不绝口:“好主意!咱们不该让客户自己选择基金,应该把回报率列出来,再换个名字,让客户只能跟我们合作。”高东山又说:“罗经理,你先前对姚家的P2P平台感兴趣,可是呢,姚家那边垮了,姚小姐也自杀了。您看,今年……”他引用昨晚姜锦年说过的句子:“今年十一月,我们的基金产品就要登录理财APP。”罗菡点头:“对啊,怎么了?”高东山笑得朴实:“我们有没有可能,跟那些负责运营的电商谈判……无论是电子支付的企业也好,理财APP的企业也好,通过规范管理,我们就能做小额的P2P,允许客户透支。”他讲完最后一个字,姜锦年进门了。乍一看到高东山的黑眼圈、青胡茬、苍白面色,姜锦年还挺讶异:“遇到什么事了吗?你憔悴了不少。”高东山谦逊道:“没啥,我只是一晚上没睡。”第46章旅行(一)罗菡也不避讳姜锦年。她把报告翻开,指着几行黑字:“逻辑清晰,有条有理。但是我这么看呢,还是觉得啰嗦了点,姜锦年,你中午有空帮他改改,下午我去找总监谈谈。”姜锦年面不改色地应好。她侧过脸,对着高东山笑了一下。他抬手抓挠自己的衣领,这动作持续了两三秒,显出一副鼓噪局促的神态。好像他一瞬间化作了唐僧,姜锦年则是一只妖精,瞅准了机会就要吃掉他。他拦住罗菡,唇边挂着浅笑,轻轻说:“昨天,姜锦年还跟我聊起了这个计划。”罗菡没察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给出什么反应。她不以为然地回答:“正好让她帮帮你。”说完她便走了。留下姜锦年和高东山两人。姜锦年沉默半晌,方才道:“昨晚你说,你要去周围转转,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看样子,你的心情好得很,那我就放心了。”高东山站在墙边,靠墙的地方紧邻着窗户。冷风绕过窗帘,激碰他的指尖,他微微感到几分寒意,语调却十分温暖:“我刚跟罗经理讲了,你昨天……”姜锦年莫名愤怒,打断道:“我昨天怎么了?我昨天不就跟你聊了两句话?”高东山摊平手掌,作势往下压了压,仿佛在扼制她的愤慨:“假设我不把计划写出来,谁知道呢?谁能看见呢?好的idea应该被share,我……我写了三万多字呢。”姜锦年一听他辩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没想过一个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