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1
经微亮。善宝业已伏在桌子上睡着,眼角有泪,嘴角有笑。祖公略巍巍然坐在她身边,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看着她,看到天光大亮。天亮后善宝随着祖公略回到祖家大院,没等祖百寿找她询问为何夜不归宿,内监过来宣旨,祖公略被封镇北候。整个祖家大院如同被谁丢了颗闷炮,憋着憋着,突然响了,所有人欢呼雀跃,最高兴的还是文婉仪,房里的丫头逐个给她道喜,口尊侯爷夫人。文婉仪乐得合不拢嘴,却听芬芳说善宝昨晚夜不归宿,今早与祖公略一起回的府。芬芳还特别道:“小姐,若不整治下这个贱人,你这侯爷夫人的地位不保呢。”文婉仪一拍炕几,怒道:“饶是皇亲国戚,但凡威胁到我的地位,谁都甭想侥幸活过百年。”皇亲国戚影射的是禧安郡主,善宝还比较含蓄,那个禧安郡主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同她抢夺丈夫,实乃可恨至极。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整治别人,而是赶紧整装迎接祖公略回府。她这里忙活起来,祖公略先过去给祖百寿请安,然hòu回到自己房里,侯府没有建造好,他只能住在祖家大院。猛子过来问:“二少爷,不不,该称您为侯爷,之前您说的事,还算么?”第一百六十六章喜上加喜因祖公略素爱青竹,他的院子里便栽植了很多,此时命琉璃在那簇青竹边的石桌上布了酒具,猛子作陪,边吃边聊。风拂过,青竹沙沙,祖公略执起碧玉般的细瓷酒盏,送到嘴边却停下,对猛子方才的问如此答:“再等等罢。”说完呷了口酒,酒入愁肠,眉头紧蹙。猛子所言的“之前您说的事”,是祖公略想带着善宝离开祖家离开雷公镇,祖百寿逐渐好转这也是他时时担心的,自己纵有三头六臂却分身乏术,倘或一个疏忽害了善宝,虽死不能抵销,所以他才去找胡海蛟报仇,无论他怎样的怀疑祖百寿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做了二十几年的父子,父仇安能不报,报了仇,带着善宝上长青山故地重游,细说当初发生的一切,证明自己就是胡子男,彼此相认,然后远离此地比翼齐飞。如今他说再等等,是皇上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初衷,与皇上,两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相像,更何况皇上委他重任,大丈夫当上报君恩下安黎民,陵王私藏兵器不过是司马昭之心,陵王一乱,乱的不是雷公镇这个弹丸之地,而是威胁到京师和皇上,天下苍生,必会惨遭涂炭。只是委屈了善宝,这,真是莫可奈何。方才他去上房给父亲请安,祖百寿是躺在炕上的,他不确定善宝说的话,所以喊猛子:“去把琉璃叫来。”猛子应了,转身离开。在耳房找到琉璃,见她正同小荷做着针线。“侯爷叫你。”猛子立在敞开的门处。“侯爷?”琉璃若有所思,少倾醒悟过来。便放下针线道:“知道了。”随着猛子往院子里走,垂着头似乎满腹心事,几次想开口却又梗在喉咙处无法一吐为快。猛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头也不回的走着:“有事说罢。”琉璃鼓足了勇气:“……你的腿大好了吧?”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临时改变是羞于启齿那些儿女情长之事。猛子仍旧踏踏的走着:“你不是看见了。”琉璃见他连一点点跛都没有,也是很开心:“善老爷的医术当真出神入化。”这一点猛子非常赞同,更心存感激。便道:“老人家回了济南,说来还有些想念呢。”琉璃附和着:“恐最想念的是大奶奶。”猛子突然站住,四顾无人。将身子靠过去。琉璃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嗅着猛子身上雄性的气息,心就浮浮游游难以自持。猛子小声道:“当着侯爷,你尽量不要管善姑娘叫大奶奶。”琉璃不明所以。怔怔的看着他。猛子没有多做解释。只道:“我当你是自己人才如此说的,切不可与他人说。”无论是什么,琉璃听他说自己人时,都欢喜的点头应允。两个人一路说着就来到了祖公略面前,琉璃屈膝道了万福,同猛子一样改口称侯爷:“侯爷找奴婢何事?”祖公略先笑了笑:“在家里,叫二少爷亦可。”琉璃摇头道:“不可不可,奴婢拙嘴笨腮。怕叫惯了,出了家门也叫。”祖公略笑出了声:“出了门叫也无妨。”琉璃继续摇头:“奴婢觉着不能这样说。例如皇上,之前也曾是几皇子,而现在您能继续称呼皇上为几皇子么。”是这么个道理,祖公略指着她:“这丫头,如此伶牙俐齿还说自己拙嘴笨腮,但不能枉论皇上。”琉璃唬的捂住嘴巴,稍后松开道:“奴婢知道了,侯爷叫奴婢来有什么吩咐?”祖公略顺手折下一枚青竹叶把玩着,看似随意的问:“老爷当真能走了么?”琉璃道:“都这么说呢,不过奴婢瞧着不一定是真。”祖公略看过来:“何以这么说?”琉璃左顾右盼,然后靠近祖公略两步,悄声道:“因为奴婢瞧见西四街的那个吕先生来过。”吕先生,乃为巫祝。巫祝,事鬼神者也,晓天文通地理以符咒禁禳之法治病。而这位吕先生不仅仅用巫术为人治病,还负责雷公镇官方的各种祭祀活动,比如旱灾洪涝虫灾等等灾年,都需要他来与天对话,祈祷平安,怎奈雷公镇这许多年来一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他就英雄无用武之地,没混出太大的名声,靠给人治病过活,而术法有限,无法使人痊愈,倒能让人好过一时,所以琉璃才说吕先生来了,意思是祖百寿的能走,差不多是临时的好转。祖公略明白琉璃所指,当下沉默不语,琉璃与猛子也就静静的一旁侍立。翠竹猗猗,凉风习习,昨晚的一场透雨更把天地都洗净了似的,到处无不清净澄明,忽然而来一股馥郁的香气,因院子里并无种植浓香之花卉,祖公略晓得是谁来了,继续把酒自饮,也不看去。“恭喜侯爷!”文婉仪翩翩拜下,头上珠翠乱颤,茜云纱的衣裙,臂上搭着条软丝的披帛,兼着她纤细,仿佛不胜衣衫似的娇弱,看上去颇有些飞天的神姿。祖公略只道:“婉儿来了。”芬芳给身后的一干丫头递个眼色,丫头们便异口同声道:“奴婢们恭喜侯爷夫人!”十几岁的年纪,声音如柳间黄鹂,婉转悦耳。文婉仪柔柔一笑,吩咐芬芳:“赏,个个有份。”芬芳便屈膝一礼:“谢侯爷夫人。”即使文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