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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不理她的胡言乱语,仍旧在认真看着,拍拍她抓着自己的手安慰:“即便是死,也是我陪着你。”李青昭不依了:“明明是我陪着你,再说你这么瘦,浑身上下没有二两rou,猛兽怎么会看上你,要吃也是先吃我,我这么大一坨,吃完我猛兽也饱了,你断不会死,我才发现你如此狡诈。”善宝噗嗤笑了,刚想安抚她,不料李青昭蓦然喊道:“长青山果然名不虚传,猛兽居然长着一副人模样。”善宝舔了下嘴角,无奈道:“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想法,这所谓的猛兽……他其实就是个人。”李青昭身子前倾看了又看,欢喜道:“真的是个人啊。”是个男人,不过是那男人穿了件皮毛的鹤氅,头发散开,而满脸的络腮胡子难以看清他的五官,也就不确定年纪。距离善宝两个十几步处,那男人立住了脚步,看了看她们,与善宝对望,双眸清澈凛冽,冷且冷,却说不出的好看。须臾,他换个方向走了,崎岖不平的山路在他脚下仿佛坦途,没等善宝二人有其他想法,比如这男人会不会是衙门搜捕的杀人凶犯,这对她们的性命构成威胁,或是神出鬼没的采花大盗,这对她们的名节构成威胁,容不得多想,人家已经没了踪影。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加剧了李青昭不愿上山的心思,嘟嘟囔囔:“你又不懂挖参,我们还是回去吧。”善宝拍拍身上的宝贝,从崔氏那里偷来的烧火棍权且当做索拨棍,这是扒拉草寻找人参的。从朱家厨房偷了根竹筷子用菜刀销得尖尖的,算是挖参出土时的鹿骨签子。另外,顺带把朱家的菜刀也偷了出来,这是参出土时隔断草根树根用的。她这都是从朱英姿那个半瓶水口中得知的放山需知,其实放山所带的物品很多。李青昭左顾右盼,刚刚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提醒了她,长青山多毒虫猛兽,还说一般的大货都有毒蛇看护,她现下已经胆战心惊,哀求的口气道:“我们回去吧,其实老六叔说把你许给祖家大爷挺好的,正室夫人,祖家又是首富,从今后你可以吃香喝辣,我和舅母也跟着你吃香喝辣,何必辛辛苦苦挖参,如果人参好挖,老六叔家也不至于不富裕。”山风起了,吹动高草和树叶,沙沙、瑟瑟,放眼望除了树就是乱石,障目又荒凉,善宝岂能不胆怯,只是嫁给祖百寿她是抵死都不愿意的,所以哄李青昭道:“等挖到千年人参,我把卖参的钱分给你一半,白花花的银子,你可以买好多烧鸡好多熏肘子。”民以食为天,人以命为先,这些美食比之生命,打动不了李青昭,她见劝不动善宝,转转眼珠,间歇性聪明发作,叹口气:“看在烧鸡和熏肘子的份上,走吧。”善宝一笑,使劲拉起她,两个人继续赶路。长青山何其高何其大也,善宝并不知道哪里才有人参,放山需要观山景,这是参把头该做的,也就是搜寻哪里可能有人参,善宝不懂,惟听说人参喜欢长在半山腰,她就直奔半山腰。李青昭脚下磕磕绊绊,路越来越难行,她提拉着裙子,问:“要说长青山的三宝还说得过去,雷公镇的三宝真是不敢恭维,这里的人好奇怪。”善宝已经开始用烧火棍扒拉草寻找人参,边道:“媒婆、妓|女和那个,媒婆是成就婚姻的必须,婚姻是生儿育女的必须,生儿育女是人一代代传下去的必须,你说媒婆重要不重要。”发现了什么,蹲下去看了看,一根蒿子而已,继续赶路,继续道:“至于妓|女,雷公镇人参的买卖和药材的买卖还有其他山货的买卖兴隆,很多外地客商来此,少则几天多则几月住在镇上,离家日久难免情切,妓|女是用来安抚他们的,使得客商源源不断来此,你说重要不重要,至于第三宝,不得而知。”李青昭嘿嘿一笑:“第三宝是你呀。”善宝晓得她是玩笑话,为了哄她开心,顺着话道:“善宝善宝,善良的宝贝,劫富济贫、除暴安良、打家劫舍……”越说越乱。李青昭哈哈大笑,猛然脚下一滑,人就扑倒,摔得地动山摇,她也嗷嗷大哭。善宝忙丢下烧火棍来看她:“怎么了?”李青昭边哭边指着脚:“崴了。”善宝握住她的脚脖……忽而发现这是个高难度的手法,她的脚脖太粗握不住,于是按了按,问:“痛么?”李青昭被她提醒,使劲点头:“痛,痛的。”善宝发现她目光闪烁,心里叹口气,明白了什么,道:“你看,我身上没有膏药,不如你下山回去。”李青昭咔吧下眼睛:“我下山?”善宝点头:“不然你一瘸一拐的很难行走,也拖累我。”李青昭欢喜道:“好的好的,你也下山,你一个人害怕。”不料善宝摇头:“我不能下山,今儿骗了我娘,改天她会有所防备,必须挖到千年人参我才回去。”李青昭还想劝,善宝却起身走了,丢下一句:“要么你自己下山,要么跟上来。”李青昭坐在地上想啊想,一方面觉得丢下善宝是对她不义,一方面觉得上山危险是对自己不仁,权衡又斟酌,半晌也没定下来该如何,却见善宝渐行渐远,她朝善宝的背影喊道:“我回去让朱英豪来陪你啊。”第八章那匹狼居然会擒拿手秋八月,山里风光无限。善宝无心赏景,仔细寻找,然眼见太阳渐渐西斜,她却一无所获,莫说千年棒槌,连个棒槌的影子都没看见,禁不住心焦。看花容易绣花难,更是隔行如隔山,她窃以为自己医术不错,了解人参,却不知医药上的人参和挖参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特别是这个季节,花雕叶枯,即便是老放山人都是难上加难,而她这个初把只能望着荡荡长青山兴叹。天色渐晚,唯恐母亲惦念,她决定下山,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攀爬了大半天,所以难免脚步踉跄,越是着急感觉太阳滑落的越快,而她还穿着拖曳的长裙。本想女扮男装来着,可是从山东来雷公镇的那一套败家妆扮已经破损的扔掉,打算借一套,家里的男人除了朱老六便是朱英豪,借朱老六的怕抠门的崔氏不肯,借朱英豪的怕那厮自作多情,穿他的衣服搞不好他就会以“肌肤相亲”来威胁自己嫁给他……做妾。善宝尽量将裙子提起,脚步如灌铅,越来越重,眼前的景物越来越陌生,分明是没有走过的路线。直到太阳下山,她仍在山里转悠。直到天黑下,她仿佛原地踏步。直到最后,她想自己大概是迷路了,也就是本地人所言的麻达山。有话说上天悯人,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