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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了起来,里头倒是还有半壶水,就是冷透了,他也不挑,接了杯水,一口气喝干了。冰凉的液体一鼓作气涌进了他空空如也的胃,引起了胃的抗议,不过他这时候没心思去理会那点不舒服,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是来这里找父亲的,结果自己的父亲还没找着,却害的别的孩子失去了母亲。我莫非是个搅屎棍转世吗?钟云从十分的问心有愧,他垂头丧气地往后一靠,一点也不想回盈盈的房间,想就在这冻的跟冰窖没啥区别的客厅里对付一晚上得了。可惜灌了一肚子凉水的钟云从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哆嗦了,他在打了个打喷嚏之后竟然发现有扇窗子没关,冷飕飕的气流就是从那个缺口钻进来的,他打着寒噤走过去,正要关上这小破窗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窗台上风姿绰约的铃兰草。美丽,却不合时宜。电光火石之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起。混乱,茫然,又下意识地感到恐惧。花匠送出去的花,未必是个“女人”,也可能是一个“女孩”。钟云从的四肢百骸蓦地僵硬起来,冷意彻骨的同时,却又业火攻心。他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那个笔记本了。被凶手带走的,属于花匠的日记。“云哥哥,你在看什么?”女孩幽灵一般出现在他身后,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而后缓缓转过身。盈盈一身粉色的睡衣,脚上穿的是同色的拖鞋,清丽可爱,就像那株铃兰草。“不冷吗?”钟云从关切地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微凉,但比起他几乎要冻僵了的手,还是要好些。反而是小姑娘被这么冷冰冰的一握,似乎有些受不住:“我不冷。”她欲抽出自己的手,没想到却被握的更紧了。她不解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他的眼眸里仿佛掺进了最深沉的夜色,光线晦暗不明地流转着,他紧紧地注视着这个女孩,试图捕捉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她忽然放弃了挣扎,朝着他嫣然一笑:“怎么了,莫非你也对我有意思吗?”这个笑容竟然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妩媚与魅惑,钟云从无法再直视这张脸,他别过头,阖上了双目。“‘放心吧mama,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记得祭奠你的。’”他的声音很低沉,却让盈盈的笑容凝固了起来。她警觉而戒备地审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这是她附在母亲耳边说的“悄悄话”,而他竟然复述的一字不差。钟云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无力地摇头:“我想知道,你把折刀交给她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盈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莞尔一笑:“我在想,太好了,我们终于都要解脱了。”“我们?”“对,我和mama都是。”女孩自由的那只手撩了一下头发,简简单单的动作竟然带出了别样的风情,“我们都找到了最好的归宿。”钟云从看着脱胎换骨一般的盈盈,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她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他的后背冒出冷汗:“那是你mama啊,你怎么忍心……”“你不懂。”她仍然是微笑,“对我来说,死掉的mama才是好mama。”他是不懂,真的不懂,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想方设法地置自己的母亲于死地。“你很害怕,对吗?”女孩声音清脆娇嫩,一如初见那般,她的翦水双瞳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淡淡阴影,不复澄澈,她幽幽地凝视着他,一瞬间看穿了他的心。“你知道吗?那个混混死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她浅淡的笑容似新月清晕,一字一句,娓娓道来,钟云从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人……真的是你杀的?”“是啊。”她轻轻巧巧地承认了,“说起来,那个人还是我第一个‘试验品’,我初次下手杀人,并不那么顺利,只是划伤了他的脖子,还差点被他夺了刀……不过后来,我想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办法。”她说罢满眼期待地望着钟云从,可后者并没有如她所愿,积极提问,她失望地垂下眼帘,撇了撇嘴:“你可真不捧场。”但很快,她又兴致勃勃地继续往下说:“我把弄到了西城,让一群饥饿的异种把他一口口撕碎,吞到肚子里去……这样是不是很好玩儿?”钟云从没有理会她状似天真懵懂实则恶意满满的问句,他原本就不怎么老实的胃,现在更不安生了。他压下作呕的冲动,单刀直入地问道:“‘试验品’是什么意思?”小姑娘耸了耸肩:“就是,那些人啊。”“你杀人……”钟云从难以置信地开口,“是为了做实验?”“那你以为呢?”盈盈笑吟吟地反问,“以为我对他们有深仇大恨?”钟云从登时被问住了,因为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其实呢,那些家伙里,的确有冒犯过我的。比如那个混混,他曾经是我mama的情人,可他却打起了我的主意。”她声音淡淡的,“他试图侵犯我,后来被我mama发现了,她跟他闹起来,后来被他打掉了一颗牙。”“还有我们中学的校长,那个老胖子,他是个恶心的恋童癖,学校里无人不知,不过没人管得了他。他垂涎我也很久了,每次被他色眯眯的目光扫过去,我都想吐。”“还有那个花店老板,他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女人,我妈为了赚快钱,勾引过他,他完事之后就后悔了,觉得我mama肮脏。可我只是对他笑一笑,就把他的魂儿勾走了,因为她认为我纯洁。哈哈哈!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蠢,她是我亲生母亲,我是她血脉的延续,本质是一样的,他是怎么得出那种荒谬的结论的?”她的笑声充斥着轻蔑与傲慢的意味,钟云从叹了口气:“你哪里是个孩子,你比一百个大人都要可怕。”“我当然要变得可怕,不可怕的话,我早就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盈盈摇头失笑,“云哥哥,你从小就养尊处优,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世界对弱者的恶意有多大。”钟云从一时无言以对。“对,你猜得没错,我是名异能者。”尽管早已猜到,但在盈盈亲口说出之后,钟云从还是深感震撼。小姑娘瞧着他的模样忍俊不禁:“看看你,果然对‘孤岛’很不了解,哦我明白了,是闲哥哥还没告诉过你吧,异能者通常都是八到十岁的时候开始出现征兆,而我,直到去年年底才出现……已经算晚的了。”“你知道吗?在我发现自己竟然身怀异能的时候,有多惊喜?这意味着,我跟着这些庸庸碌碌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