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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的:“皇上命臣带殿下历练,如此必不能好受了。殿下纵然有委屈,也请多担待些,不能像在宫里那般了。下午咱们还去骑马,不过殿下身子太虚,为了您贵体康健着想,您还是不要骑了。梁小侍卫骑,您给他牵马,多遛两圈儿,保管您消瘦不少!”“你大胆!”梁骁先瞪着眼睛反驳:“我是什么草芥,岂能让大皇子给我牵马,此事我必要告诉皇上皇后的!”沈砚冷笑一声,从身后拿来一叠纸给他:“你尽管把仇都记下来,回去拿给皇上看看,瞧他怎么说!我是奉皇命来教导大皇子的,你若有意见,尽可以请你爷爷写个折子,好好参一参本将军。”“哦,对了!”沈砚又指指自己胸口,眼神轻蔑地打量着少年的黑甲:“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才有资格叫将军,可不是换件儿衣裳就行了!”一语气得梁骁脸色紫胀,浑身发抖,半高的漂亮少年鼻翼忽闪忽闪,却未憋出半句话来。大皇子看看他,再看看沈砚,眼神游移片刻,忽然“哇”地一声哭起来。萧索暗暗掐了沈砚一把:“你怎么回事,跟个小孩子也认真!”又抱起大皇子——没抱动——只好搂他在怀里哄劝:“殿下不哭了,都是沈将军的不是,他知道错了,殿下别怕!”梁骁小小的胸膛起起伏伏,眼神着火地看着萧索:“你——你才是小孩子!”说着,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大皇子见状,又委委屈屈地挤出两滴眼泪,哽咽着说:“别叫阿骁乱跑,他怕大狗,会咬。”萧索忙道:“是,学生这就去找。”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生闷气的沈砚:“你去找找,快去罢。”沈砚冷哼一声,转身愤愤去了。“你很好。”大皇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头道:“沈将军很听你的话,你一定很聪明,对吗?”萧索一惊,低头道:“学生不敢。沈将军看似桀骜,实则通情达理。学生说的对,他自然听,若学生说的不对,他也就不听了。”“不是的。”大皇子垂下眉眼:“我说的不对,阿骁也听的。不止阿骁,众人都听。母后也是如此,她说的……不,母后是不会有错的。”萧索怜爱地摸摸他头发,温声道:“殿下是皇子,众人敬你怕你,自然无所不听。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又是您的亲母后,说的话也都是为了殿下好,所以殿下才听。那是因为殿下纯孝,却不是因为怕。”大皇子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赞叹:“你很聪慧,我也想这样聪慧。”“殿下已经很聪慧了。”这却不是恭维,他小小年纪能看出自己和沈砚之间微妙的关系,可见不是一味呆傻之辈。大皇子扁扁嘴又道:“可是你说的不对,众人怕我,却不敬我——我都知道的。只有阿骁不是,我怎么样,他都敬我。”“那就很好了。”萧索温柔地牵起嘴角,耐心同他说:“一生能得一个‘无论你如何,他都敬你的人’,就已经很好、很难了。”大皇子伸出小胖手,慢慢搂住他的腰:“你跟我回宫好不好?”话音刚落,沈砚便拎着梁骁的后领走了进来,见到抱在一起的二人,皱着眉将萧索强拉到一旁,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草场罢。”大皇子垮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神却还直往萧索身上飘。沈砚心中大不悦,又不愿承认自己吃小顽童的醋,因此一下午都将萧索赶得远远的,让他自己在草地里学骑马,并不理他。大皇子被沈砚强迫着转了一下午,回去时累瘫在宫轿里,一脸的痛不欲生。梁骁愈看愈恨沈砚,眼光不住去剜他。只是他下午被沈将军修理得甚惨,因此只敢暗恨,并不敢付诸行动。一连数日,沈砚都带着萧索去射圃,每每也都跟着大皇子与梁骁。不出半个月,大皇子并沈砚自己都瘦了一大圈。后者本就是精瘦的,不过养在床上太久稍添圆润,如今消瘦之后,愈发姿容潇洒,更添风流之态;前者却是一只rou包子,这一瘦效果惊人,连眼睛都大了许多,所见之人无不惊奇纳罕。皇后娘娘心疼不已,直说大皇子害了病,命太医院上下轮番把脉,又折腾着给他灌下许多汤药,才相信他当真无病。太医说大皇子体虚怯弱,多多锻炼有益无害,只是注意不要过度即可。皇后娘娘听见,又说自己皇儿被沈砚折磨得可怜,真真比苦瓜还苦,在皇上面前哭诉了一番才罢。桓晔倒是甚高兴,沈砚销假回去后,便听说陈几道招认与弟弟陈几顾共同收受江湖门派快意堂的贿赂,为其掩藏所杀害者的尸身,并埋在冰库地基之下一事。只是当年他构陷陆梓风之事,如今年深日久已难翻案,一来证据不足,二来事关先皇的英明和祁王,故此只能淹了。三法司已将饮冰案审清问明,又将地动案栽赃在上面,拟定奏折呈了上去。皇上御笔亲批,判陈几道斩刑,同时贬黜了工部几名官员,又昭告天下,表明地震与自己的德行毫无关系。连除数个痈疽,桓晔心情大畅,连病都好了许多,听见沈砚让大皇子消瘦一事,不仅没有理会雪片般飞到案前来参他的奏折,反而大加褒奖,说他有功。萧索回到弘文馆,刘思文将他先前给的修坟用的十两银子还了他,说他爹娘的坟甚新,且旁边植满了栾树,看样子是才修过不久,不必再修。此事甚奇,萧索思来想去也猜不出是谁做的。有能力做此事,又愿意为他做此事的,只有沈砚。但沈砚公事繁忙,从未回过涿阳,也不曾听他府中有谁去过,因此不可能是他。可旁人,他实在也不认识。萧索回去后被校书郎程池指派去修缮部帮忙修,那是先太宗在时,朝中大文豪张久龄的著作,如今原本在弘文馆里保存着,因时间久了,加上之前遭遇失火一事,书页多有破损之处,所以亟需修补。原本为着科考,萧索是要辞工不做的,但既然有事,他便又多耽搁几日,待修完这本书,方领了最后一个月的月钱,离开了弘文馆。他一闲下来,便开始忧心生计,分明手里的六十两积蓄足够他吃几年的,沈砚也必不会让他无米果腹,他却始终无法安心。展眼已是年关,萧索又忍痛拿出十两银子,分一半给善姑过年,剩下的五两买了两件新衣给八宝,又给去银楼打了一只金鱼状的银锞子预备给八宝做压岁钱。欧阳旭、十一和沈三他也各买了三份礼物相送,下剩的钱称了几斤rou回去,一半给刘思文的猫吃,一般包在荷叶里,准备拿给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