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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是不是弄错了?”沈砚知道他不会嫌少,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惊讶:“才二十两,也就是请个师爷的价钱,哪里多了。”对他而言不多,对萧索可是天价。“我从未,从未有过这么多银子。从前在涿阳县衙,账房的月钱只有一两二钱银子,外加三斗三升米。二十两,够中平人家过一年的了。论起来,县太爷若不敛财,只每月的俸禄也不过六两银子。果然是堂堂京师,天子脚下,连一个修书人都有这么多月钱。”沈砚笑问:“你从前月钱虽少,但你一向节俭,也够花销了。为何你家里却如此艰难,连餐饭都要减到每日两顿呢?”萧索神色倏然冷却,垂头道:“我母亲在世时总是多病,每月请大夫抓药便是一笔银子。我屡考不中,赶考花费的盘缠,以及笔墨纸砚书籍等物的消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两下里加起来,没有欠下外债,已算是难得了。县衙中虽有油水贴补,却也轮不到我这样的末等账房抽头。那时我总是很担心,若出了错,是要没饭吃的。”他低低诉说,沈砚默默聆听,末了吻了吻他的发心,呢喃道:“以后你就是小财主,再也不用怕了!”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第68章独一无二“留下吧。”沈砚受够了每次只能与他相聚一日,受够了每次都要和他分别,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萧索捂着刚刚吃饱的胃道:“不行的,那样风险太大了些。世间之事都是如此,稍稍越过边界,以为会没事,或许会有侥幸的时候,但必定会越来越放纵,最后难以挽回。”“每次听你说这些,我就觉得我那老倔头爹从棺材里跳起来了。”沈砚搂着他笑说。“你又胡说,”萧索嗔道,“岂能对父母如此不恭,况且是作古的父母!”沈砚嗤道:“我爹和你爹不一样,我这样说,已是客气的了。”有时他真庆幸,萧索父母双亡纵然可哀,但他永远不必面对自己癖好被父母得知的风暴,也算得一种幸运。但他不敢说,萧索至孝,若听见他此言,后果他简直难以想象。如今大户人家的纨绔,大约都有些清俊的男子做相好,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只是终究那些男子连通房的丫鬟也算不上,只是偶尔与之苟且而已。其实大家都不在意,将来各自娶妻纳妾也是寻常,或是双方已然成亲,一时露水情缘,好聚好散罢了。唯有位高权重之辈,才会出入带着清客男子,除却男子进出方便,可以随侍在身侧之外,更有彰显身份之用。甚至许多家童、小厮,原本便与主人有染。这些人中,也有专做这一行营生,被人包占起来,再也不必忧心生计的,也有迫于威势,不得不从的,譬如戏子粉头之流,将来金盆洗手,大约还是要成家生子。似沈砚这般,一心一意只爱男子,从无女子近身,奔着一条路走到黑,连妻子儿女都不想的,实在少见。因为如此,他才是这世上最大的反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那迂腐脑袋的爹,为此几乎曾举刀杀他,直呼苍天无眼,说他家世代经商伤了阴鸷,方才应到如今。当年沈砚逃亲不成,也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一时激愤便将实话说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狂风暴雨,他爹打骂交加,又四处请医给他治“病”,却毫无效用,他只是反抗。后来沈老太爷实在无计可施,甚至答应只要他肯娶亲生子、传宗接代,私下同谁厮混,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可无论如何说,沈砚只有一个字:“不。”他母亲为此几乎哭瞎双眼,日日夜夜跪在祠堂忏悔。他爹一口毒气无处可发,坚定地认为是他当年的小厮教坏了他,刻意引逗得他如此,生将那人送官查办,折磨掉了性命。沈砚因此更为痛恨自己的家庭,加上他自小嗜武,沈家却好文,为此已不知闹过多少次,如今矛盾爆发,他一怒之下便说出了要去从军,一生都不娶亲的话。沈老太爷气得吐了半炕血,支持着并不健壮的身子,硬是召集合族人,当众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了祠堂。他如此粗糙,尚且视这段经历为今生至痛,遑论萧索如此柔弱的人,若也经历他所经历过的,只怕连命都要搭进去。沈砚庆幸,还因为他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父母,他只有自己。没有旁人来疼他,所以这个人,只由自己来宠、自己来爱、自己来保护、自己来照顾,当然也只因自己而受委屈、因自己而被牵连。他一面如此怜惜他,一面又如此庆幸。萧索不知他如何想,他只知天下之大,只有这个人是他的,独一无二,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沈砚终究没有留他,比起自己的不舍,自然是他的安危更重要。萧索下午便走了,甚至没有等到天黑,因为皇上传旨,将沈砚召进了宫。来传旨的是高升,商淮的两个小徒弟之一。此人生得甚是清秀,年纪同萧索也差不多,如今却已是御前内侍之一。沈砚一路同他攀谈着,问了些他的年纪、家人等事。一时进得宫去,皇上却不在他常居的麟德殿,反而在先帝常常听政的观风殿。麟德殿原是会宾接客之所,但当今登基后,因喜此处宽阔——对外是如此称的——便时常在此听政批奏,渐渐成了惯例。观风殿原本应是听政之所,自圣祖太宗时起,本朝历代皇帝皆是于此听政。许是为了显示自己与先帝的区别,因此今上偏不用它。但近日又不知为何用了。沈砚进殿时,只闻见满室药香盈鼻,桓晔坐在上首,人有些疲惫的样子。他眼尖,老远便看见桌上搁着一只盏,里面盛的是参汤。“皇上。”沈砚叩首行礼,问道:“臣有一事相求,不知皇上可否成全?”“何事?”桓晔挑了挑眉。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第69章寻仙问药桓晔低着头,案前文书堆得山岭一般,绵延起伏。沈砚躬身道:“皇上恕罪,臣因多年带兵打仗,积了一身伤痛,阴天下雨时总会发作,甚是恼人。谁知那日吃了皇上先前赏赐的延年益寿丹,竟甚是效验,连旧伤也发作得轻多了。因此臣斗胆,想请皇上赏个方子,或是再赐几丸。”他偷眼觑了觑,见桓晔微微一笑,似乎并未起疑,又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