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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私下相聚,众人也都不在意,只是听沈砚如此慎重地介绍,便知萧索地位不同寻常。卫岚笑着伸手道:“希声,来给我抱抱!”萧索征询了一下希声的意见,将怀里甜甜叫“卫叔叔”的小姑娘送到了他手里。沈砚一面向里走,一面悄悄问言浚:“晓风今日是项庄还是项伯?”言浚落座,低低道:“许是项伯,许是陈平。”席间尽是达官显贵,萧索混迹其中,颇不自在。偏有不体谅的——梅七擎着酒杯问沈砚:“大将军从哪认识了这么一位清秀脱俗的公子?真把我们都比下去了!我敬萧公子一杯。”沈砚按下萧索举起酒杯的手,笑道:“阿七愈发会说话了,世间还有谁比得过你梅公子的风姿。萧公子是我请来的清客,他不会喝酒,这杯我代他喝了罢。”说着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梅七眼波一横,噙着笑道:“大将军还是这么会疼人。萧公子不肯赏光就算了,你的情我可不领!”他在祁王面前甚是得意,纵情任性惯了,素日常开玩笑。众人都不在意,独有萧索不了解,忙又斟了一杯,起身道:“学生敬梅公子一杯,请梅公子勿怪。”梅七嗤道:“萧公子说哪儿的话,我可不敢怪罪你!你现在是沈将军的人,日后咱们还指望你照顾呢!”他一个眼色,旁边陪席的众人纷纷附和。萧索下不来台,讪讪饮过酒,坐了回去。沈砚在桌下握了握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别怕”的眼神。萧索微微一笑,心里那点憋闷,顿时风流云散。作者有话要说:沈砚砚今晚回家有福了!第18章鸿门宴下卫岚抱着希声喂了一口鲈鱼,抬头问:“文玉此次回乡,可见着什么新鲜故事了?”言浚看了他一眼,夹口菜喂给希声,却没说话。沈砚垂目笑道:“穷乡僻壤能有什么故事,不过是在家守孝罢了。”许凌道:“将军这话说偏了,江南道乃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越州府又是江南道有名的富庶之乡,岂是穷乡僻壤?将军此次回乡,不出两个月便回来了,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吧?”沈砚嗤笑:“许大人的话才说偏了。此次不过是皇上看羽林卫人手不够,才叫我回来罢了。哪儿那么巧,一出门就给我撞见大事!”卫岚淡淡道:“许大人的话问得的确不对,沈将军深沐皇恩,他经管的事,哪一件不是大事!他家门口换盏灯笼,也是惊动殿中省的大事。他想说便是有事,不想说,便是无事。”萧索默默拨弄着碗里几根菜,总觉得这卫岚说话像棉絮裹刀子,表面看着平和,厉害在里面。言浚将希声抱回来,盛了碗海鲜汤让她自己端着吃。梅七又开始向萧索敬酒,席上的陪客也纷纷效仿,都冲着萧索去。沈砚挡之不迭,一杯接一杯,饶是他酒量不错,也有些头晕。萧索更不用提,脸颊被酒蒸得通红,像搽了一层胭脂。许凌又道:“听说将军是和秦欢将军一道回来的,他刚才没直接进宫复命,反而先押着几个人去了刑部大牢。可是一路上不太平么?”言浚轻笑一声,开口道:“许大人消息真是灵通,此事我身为御史,都还未听说。”沈砚道:“不是什么大事,路上遇见两个小蟊贼。秦将军一向尽职尽责,先将他们带去刑部收监,再进宫复命,也是有的。”梅七笑道:“哪里来的小蟊贼,这么不长眼!连天子卫队都敢袭击,可真是不要命了!”卫岚道:“可见如今这蟊贼也分胆大的和胆小的,沈将军遇见的,偏巧就是胆大的。依我看,不如将这一干人送到大理寺,我给将军出这口气。”沈砚忙摆手:“岂敢,岂敢。几个蟊贼而已,何劳卫大人,交给刑部忙去罢。”梅七使个眼色,席上人便又开始灌酒。两坛酒下腹,许大人又聊起祁王,称赞他为人爽侠,古道热肠,虽然年过不惑,却是难得的英俊人物,若年轻个十岁,不输沈将军云云。沈砚点头附和,梅七却哼了一声,道:“王爷那天还说呢,沈大将军俊朗骁勇,乃是当世之人杰。听那话里的意思,是早已看上沈将军了!”众清客都揶揄道:“哎呦,阿七吃醋了,可了不得!”沈砚淡然一笑,并未答言。许凌续道:“这我可以作证,阿七不是胡说。王爷的确是欣赏沈将军,只恨无缘结交。”“那有何难!”卫岚面无表情地道:“我来牵这个线,让文玉和王爷找个机会聊聊就是了。”沈砚抿口酒,道:“王爷千金之体,我是什么草芥,哪儿配结交!你们是成心打趣我,我可不干,得罚酒!”许凌还要再说,梅七拉了拉他衣袖,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酒杯。席上人见状,不约而同地举杯,又开始劝酒。过不多时,言浚搂着怀里小鸡啄米似的希声,道:“时辰不早,我们家希声困了,我也该告辞了。”沈砚正等他这句话,也忙说连日赶路劳乏,向今日的东道梅七告辞。众人再三相劝,梅七又说后面有的是空屋子,让下人带希声先去睡。言浚依旧婉拒:“不必了。希声择席,别人家的床,她睡不习惯。夜已深了,我们真得告辞了,改日再聚罢。”沈砚扶着醉到半昏的萧索向外走,言浚抱着希声跟在后面。众人无法,只得出门相送。小厮已将马车牵在巷口,十一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便递上斗篷。虽已过了倒春寒的时节,但夜风也带着凉意。都是饮过酒的人,一见风最易沾染寒气。沈砚递给言浚一件,另一件给萧索披上。巷子里黑灯瞎火,无人看见,他大手一举,将萧独宝扛在了肩上。回去的路上,沈砚靠在马车壁边感叹:“又是利诱,又是□□,真是瞧得起我!”言浚淡淡道:“原来是范增。”万万没想到,晓风既不是陈平,也不是项伯,却是范增。沈砚道:“明日进宫,该杀无伤了!”言府也在东城,沈砚顺路将他送回家,才和萧索回府。马车晃晃悠悠,带得酒意半酣的他神驰目眩。萧索不省人事地趴在他肩上,浅浅的呼吸吹在耳边,沈砚一池春水,皱了。夜色温柔,沈砚踢开门,抱着萧索走进卧房,将他放在床上。真好,一动不动,可以任他摆布了。沈大将军想。萧索扭成一条麻花,侧脸在灯下极具诱惑。沈砚燥热地扯扯领口,颤着手去解他的外衣。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衣服上的盘口有多让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