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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给你拍过照片,而我又不会,我觉得很可惜,所以就接触了,想以后见到你给你拍一张,弥补这个遗憾。”“那如果碰不到呢?”侯宵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我们碰不到的话,你又怎么给我拍呢?像这种概率事件,最初就应该打下最坏的打算。”杜佰恭站在原地,被他语气里的情绪打了个七荤八素。他觉得喉头有些发涩,犹豫了许久也没能找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实际上他看到了侯宵的短信,只是没有心情也没有勇气去回,海港那边的气氛太好了,他害怕自己再次接触到就再也抽不出身来。他因为这件事而生出了负罪感,觉得对不起侯宵,后来有了时间,又不敢去回,他恐惧有可能会收到的质问的话。不知道为何,他不忍心面对侯宵对自己说任何狠话。“我……”杜佰恭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他眼睁睁地看着侯宵的表情越来越差,眼睛里的光一点点地熄灭。这种亲眼看着一个人从希冀满满走到失望的感觉非常难受,让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后再揪成团似的疼痛不已。侯宵苦笑了一声,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他加快步子走到前面,埋头只顾赶路。杜佰恭在原地怔愣了好半天,才被跟上来的林元六拽着往前走,后来林元六又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满脑子都是侯宵刚刚的表情。他不希望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像是一个蜷缩在角落里冻得直发抖的小动物,期盼着谁给自己一点暖气,却只能苦苦捱着渡过寒冬。侯宵靠着车门站着,正对着远处的天穹举着相机,林元六要给别人带东西,打了声招呼后就快步离开了。杜佰恭靠着栏杆站了一会儿,远远地看着侯宵摆弄着相机,拍完了这边后就绕着树走远了。他几乎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杜佰恭的视野里消失的。杜佰恭心里一紧,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迈开步伐跟了上去,他没有跟得太近,而是距离着一段距离慢慢地缀在侯宵身后。侯宵蹲下来拍了江面,又扶起了一个不小心在他身旁摔到的小姑娘,那个幼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把侯宵逗得直笑。小姑娘很快就被家人抱走,侯宵拿着相机在栏杆边蹲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地拿着这架陪伴了他多年的玩意儿,迷迷糊糊间,他又想起了刚刚杜佰恭埋在自己肩头休息时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血脉喷张,反而是冷静得厉害,更多的是一种往心房上开了个小口,温温柔柔的东西缓缓流出来的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即使那不过是一个错觉。他叹了口气,撑着栏杆站起来,原地蹦哒了两下来活动两条腿,陡然间一回头,就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杜佰恭,他忽然之间就什么都不会说了,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杜佰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冲他招了招手。恍然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个夏天。第10章C10人陆陆续续地集齐时已经快到饭点,白松想带着大家一起去最近的饭馆吃饭,人均消费不算低,侯宵不想脱离大部队,但也不得不面临自己的生活费不足以支撑他在吃完这餐后还要对付一个月的问题,他只好委婉地跟白松说了自己的情况,拎着照相机沿江往回走。今年的夏天,家里发生了很多大事,先是一个自称是他父母以前的朋友的家伙找上门来,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侯煜抄家伙赶走了,随后直到侯宵高考,他一共来了三次,每次都试图单独和侯宵讲话,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再后来,离出成绩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候,陪了他十多年的阿婆忽然中风倒下了,当时家里没有别人,侯宵一个人揣着医药单跑上跑下,等被小姨推醒再去查成绩时,整个人还是混混沌沌的,硬是被那凄惨到不堪入眼的成绩吓醒了。现在去回想当时的心情,只觉得宛如做了一场大梦,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躲了好几天,夜市开始时,那些霓虹灯的灯光把黑漆漆的房间映得宛如白昼。他不断地往黑暗里缩,那光影就尾随而来,硬是要逼迫他去接受现实,让他愈来愈清醒。也是那时候,侯宵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地想念杜佰恭,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求和热烈,他发了疯地想要把自己拆解开,看看杜佰恭这三个字、这浓烈的毒素究竟侵入到身体里的哪一处,以至于让他一想起来就泪流满面,全然没了原本的样子。侯宵停在拱桥的尾巴上,盯着江上泊着的一张小帆船出了神。他想起和杜佰恭一起度过的那个夏天,那时候是多么惬意啊,谁能想到一年后的他们一个变化非常,一个沦落至此呢?好像永远也不能认为自己待在一个多么快乐美好的生活里,说不定下一秒你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倒,吃了满嘴的泥污。“侯宵!”杜佰恭揣着相机飞快地跑了过来,停下来时还在呼呼地喘着气,“我听白松说你先到下一个地点去等他们。你不吃饭吗?”“我不是很饿。”侯宵没想到杜佰恭会跟来,有些促狭地低头摆弄着相机,试图把那寥寥无几的照片再减少到一个更可怜的数字。“那也不能空腹玩一整天,胃会不舒服的。”杜佰恭拉上他的胳膊,想带着他去前面的店面吃顿午饭,“我记得前面有个面馆,味道非常好,量也很多。走,我们一起去。”那是一家牛rou面馆,小有人气,店面不大不小,环境还算不错,杜佰恭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和老板成了熟络的朋友,两人趁着点单的间隙聊了好一会儿。侯宵起初还试图去听,后来发现他们说的是当地的方言,自己听不懂,干脆xiele气,靠在椅背上盯着墙上的菜品介绍看了起来。“我给你点的一样的,我估计你也不知道点什么。”杜佰恭把汽水儿往侯宵那儿推了一瓶,见他已经完全大脑放空了,坏心思顿起,像以前那样把手伸到侯宵的后颈处狠狠捏了一把。侯宵的那一处很敏感,每次他一捏就会炸毛,严重时还能追杀他十几分钟。果不其然,侯宵一个哆嗦抽回了思绪,十分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抄起一旁的餐巾纸盒就要打他,抬起了手却又放下了。已经做好防护措施的杜佰恭见状笑了笑,调侃道:“怎么了,不舍得打吗?”他说的是调侃的话,没有往心里去,侯宵却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眸底划过复杂的情绪。他看着眼前正喝着玻璃瓶子里的汽水的杜佰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鬼迷心窍了,把积压在心底的话吐了出来。“这个暑假,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杜佰恭以为他说的是高考失利的事,安慰道:“想开一点,以后读研也可以尝试一下好一点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