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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在尖叫,眼前又闪过一把碎花雨伞。方越心脏猛地缩成一团,脸色一阵青白,冷汗嗖嗖往下滑,就在他开始两眼发黑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温柔的擦拭着额前的汗水“方越。”清澈的黑眸静静的看着他,让男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方越扶着墙粗喘好几下,才感觉耳朵又恢复清明。咽了口唾沫,他就地坐在了台阶上,拍拍胸口,把刚刚诡异的感觉压了下去。肯定是太久没运动,跑得太激烈了,才会产生幻觉。男孩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苍白色脸色,眼底闪过心疼。“累吗?”“嗯?还好。”察觉到对方眼底的担忧,方越以为男孩着急了,想想也是,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还有这么诡异的天气,那么小的孩子肯定都觉得很害怕。男人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没事,哥哥厉害着呢!你看这强壮的肌rou!”说罢,便抡起了手臂,挤了挤优美的肱二头肌。“噗嗤——”被男人的动作逗笑了,男孩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在方越因运动过量而绷紧的小腿肚上轻轻揉捏。刚被碰触时方越眉心微微一跳,但很快便放松下来。嗯……这小子的按摩技术不错,就是力气不到位。“你很专业嘛!”瞅了男人一眼,男孩玩味的看着他,“工多手熟。”被男孩那轻飘飘的小眼神刺得有点不自在,方越再次暗骂了一句人小鬼大,便尴尬的扭过头装作看风景。话说为什么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趁着闪电的光照,方越看到在三楼高左右的地方,楼与楼之间连着一片大平台,上面摆放着木椅,石桌,应该是些悠闲设施之类的,五颜六色的儿童设施孤零零的立在中央,在狂风的冲刷下微微摇晃。歇息完了,继续往上蹬。方越觉得很郁闷,为什么自己的梦那么艰辛,不过后来想想有些人梦见被鬼追的,他也释怀了。又蹬了几层楼,女孩站在一扇老旧的双开安全门面前就不动了。“到了?”安全指示灯在昏暗的空间里幽幽泛着绿光,方越看了看门牌,铁质牌子已经很残破了,淡蓝色的油漆掉落了许多,露出了里面橙黄色的锈迹,依稀能辨认出“十二楼”几个字。方越正疑惑为什么这么高档的住宅楼里面有一扇如此残破的门时,突然手中一紧,他察觉到男孩瞬间绷紧的情绪。“抱我。”男孩抬头看着方越。他轻轻一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无论表现多成熟其实还是很害怕的。在男人心目中,男孩已经被他划归到死鸭子嘴硬一类了……弯腰抱起男孩,对方立刻搂住他的脖子,轻叹了一口气。女孩没有回答,依旧背对着他们。“小meimei?”对于这奇怪的女孩方越其实心里也在打鼓,方越小心翼翼的弯腰想看看伞下的人,最怕就是转过来看到对方没有五官的脸。还好,小女孩的脸还是正常的,就是表情又变回冷冰冰的样子。蓦地,她朝方越微微一笑,轻轻指了指大门,“不用走了。”“为什么?”方越愣住了。“因为已经来不及了。”☆、第十二楼话音刚落,方越发现开始有细水从门缝里涌出来,而且有越涌越烈之势。“哗啦哗啦——”不会吧……听着从远及近的水流声,他黑了脸,来不及多想,拦腰提起小女孩,抬脚就往上层跑。还没跑出几步,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安全门被奔涌而至的雨水冲垮,只剩一扇半挂在门框,随着水流的冲刷摇摇欲坠。已经不想深究为何雨水会从十二楼开始淹,男人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如何逃命。撒开脚丫子狂奔了几层,体力开始不支,而喷涌的雨水总是不慢不紧的跟在离他三阶步级处。粗喘着大气,方越只觉得两腿发涨,脑子不停的运转。这是我的梦,那说明我能控制吗?死马当活马医了!突然一个急转身,他大吼了一声:“停!”连绵不断的水依然没有停止,就停下一阵的功夫,雨水已经漫上了膝盖。靠!低咒一声,方越只得迈开步子咬牙继续往上蹬。虽然明知道是梦境,即便是淹了也不会真的怎么样,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脑海中不停的催促自己,总觉得停下了好像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快跑……别停……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交代在这了?“进门躲!”一直安静待在怀里的男孩往前一指,男人抬头看见往上的楼层虚掩着一道双开木门。管不了那么多了,赌一赌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前,一脚踹开木门,男人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木门镶嵌的那面墙壁基本完好,但房间的另一边,原本空旷的地板只剩下了边缘大概一人宽的一点空地,整栋楼层从切口处断裂,好像一把大铡刀从中间硬生生的切开两半,切口还非常整齐,方越甚至能看到钢筋完整的剖面。刚想跑进去的方越差点收不住脚,在断壁边缘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回头一看潮水又涌过来,立马往左一蹬,背靠墙蹲坐在门后。“哗啦——”湍急的水流涌向大门,顺着整齐的断壁飞流直下,活像一幕小瀑布。“呼……差,差点玩不成了……”瘫坐在地上的方越喘着粗气,两腿发软呼吸困难,手指都抬不起来了。看着湍急的流水源源不断从门口涌来,他暗咽几口唾沫,好险啊,差点就被冲走了。“这是什么鬼情况?!”“没事吧?”男孩上下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方越只是脱力而已,也放下心来。方越捶捶酸软的小腿肚,慢慢平静了下来。还好一开始已经把男孩抱稳,不然一手提一个去逃命对他来说,难度还是太大了点。休息了一会,男人决定找个安全的地方,起码不是这种“面朝大海”的地方。是的,大海。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汪洋,楼下的园林设施全被淹没,水面波涛汹涌,从门口挂上的小瀑布完全激不起一点浪花。耳朵仿佛又开始正常运作,雷鸣的爆裂,狂风的啸叫,雨水的轰鸣,所有声音仿佛一下子都出现了,简直就跟拍大片似的,要不是对面还有一栋同样被切成两半的双子楼剖面,方越真以为自己在某世界奇迹面前了。后背紧贴着墙,方越小心翼翼的挪动,飞快的往下一瞄,他不禁心里打鼓。这离地怎么也有三十层楼,不是他胆小,但人对高处的本能恐惧总是很难克服。虽说下面是水,但这浪那么急,还没下去呢,估计就被浪给拍散了。“你们俩跟好了啊!”好像为了壮胆似的,他扭头看着两个像墙画一样贴着墙壁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