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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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余晖一点点没入长街尽头的地平线,烛光从街灯中亮起。 须佐之男一手捏着一封被拆开的信,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皮箱,走在这被黑暗笼罩的街头。 马车哒哒哒地穿过青砖地面的街区,路过灯火通明的酒馆。 醉醺醺的镇民唱着歌,吵着架,搂着旁边人的肩膀,讲着粗俗而下流的笑话。打扮妖娆的女子在街边揽客,对着须佐之男抛出风情万种的眼神。 夜幕笼罩之下,一切黑暗和欲望都被放大。 他摁了摁自己的帽子,转身将信收入怀里,走进了小巷。 这个被朱红色玫瑰火漆封缄的信直接放在了他暂住的家里,没有从门上的信口投到门厅,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上。信封上熏着淡淡的香气,不同于女士熏香那样甜美,而是带着一种厚重的松香味道。 仔细闻闻,还夹杂着一些惑人的香气——一点被须佐之男刻进脑海里的血液味道。 他嘴角抿了一下,然后拆开了那个信封。 信的字迹一如既往的张扬,那血液的味道就从这深褐色的字迹中传来,瞬间就将须佐之男带回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之中。 他快速读了一遍羊皮纸上的内容,过滤掉通篇轻浮的文字,大概提取了一下这封信的目的,然后愣住了。 他将信展开,拿出了后面那张精致的门票——一张歌剧《浮士德》的门票,在明天傍晚的皇后剧院。 他皱起了眉头,有点不知道那个家伙在搞些什么鬼。 须佐之男已经追踪八岐大蛇的踪迹十年了,每一次都被他逃脱。更可气的是这个人会故意在须佐之男面前表露自己的行踪,又在最后一刻翩然抽离。 他扣上帽子,将那桀骜不驯的金色头发盖在帽子下面,然后围上了围巾,拿起抽屉里的手枪塞进大衣的内兜里。他又打开皮质的手提箱,整理了一下里面银制的子弹、小瓶的圣水、和长长的银钉,便出了门。 入夜之后的城市也并不安静。乌鸦吵吵闹闹地从天空中飞过去,偶尔落在路灯上,对着须佐之男嘎嘎乱叫着。 尖顶的房屋像狰狞的野兽,在月光之中显得如此可怖,黑夜中的生物在塔尖的阴影中睁开了双眼。 须佐之男一身干练的黑色大衣,穿梭在没有灯的昏暗小巷之中。 无人路过的暗巷里,一阵模糊的喘息声和吞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一个苍白的男人正在将一个妓女打扮的女人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侧。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双目紧闭,嘴唇透着无生机的青紫。 须佐之男的皮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站在那两个身影面前。 “咔哒。” 手枪上膛的声音让男人猛地抬起头,在月光下那血红的嘴唇上缓缓流下一丝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血液。 那个女人的头无力的垂下,脖子上有两个还在渗血的血洞。 “猎人?”那个男人红色的眼睛微微收缩,脸上挂上一丝惊慌。 “亮出你的纹章,否则我会杀了你。”月光下,须佐之男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区区一个人类,真是好大的口气!”那个吸血鬼冷笑一下,丢掉已经昏迷的女人,擦了擦嘴角。 “砰!” 须佐之男手腕一转,一枪打在吸血鬼的耳边,将他的耳廓擦破了一个角。 耳朵的灼痛让吸血鬼额头掉下一滴冷汗,他撩起了袖子,露出了右手小臂上那一朵蔷薇花的印记。 “密党?”须佐之男问道。 那个吸血鬼老实地点头,然后看到面前的人皱起了眉头:“你身为密党,应当知道第一条戒律就是避世。你的猎物已经快要被你吸干,我若不来,你要如何处理?” 吸血鬼有些惊讶,这个猎人倒是了解密党的戒律。 他知道有很多猎人都是看到吸血鬼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猎杀,难得看到了个还分得清密党魔党的,让他有些惊奇。 “不就是明天街头出现一个妓女的尸体,像这样的人死一个也不会……” “砰。” 一个子弹擦着他的脸射了过去,打在墙上,银质的子弹在吸血鬼脸上灼烧出一个痕迹。 须佐之男的眼睛冰冷,拇指再次上了膛。 吸血鬼额角再次流下一道冷汗,他举手表示投降。 “看在你是密党的份上我这次不杀你,不要让我看到第二次。”须佐之男眼睛中照进了金色的微光,不带任何情绪。 吸血鬼狼狈地点头,转身就化成了一只蝙蝠跑了。 须佐之男摸了摸那个女人的脉搏,微弱但是不致命,但是如果放在这里第二天早上看到的也会是一具尸体。 他将外套脱下来,裹在那个已经被冻得有些冰冷的身体上,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须佐之男大人真是怜香惜玉呢。"一个清朗的笑声从身后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须佐之男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了笑脸:"晴明,你在这里。" 来人一头顺直的中长发,慵懒地扎在脑后,带着一顶深蓝色的帽子,穿着长大衣,手里持着一柄手杖,看起来像个绅士。可眼角一尾红色为他添了一丝神秘的气质。 "因为听到有消息说看到形迹可疑的人,于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倒是被须佐之男大人捷足先登了。"晴明笑着。 须佐之男将手中的女子交给晴明,松了口气:"正好你帮她治疗一下,别忘了消除一下记忆。" 晴明点点头,用手杖轻点了一下女人的脖颈,只见一道蓝光微闪,那伤口便愈合了。他顺道邀请道:"不如去坐坐,小叙一场?" ———— 须佐之男跟着晴明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巷,来到了一个隐蔽的酒馆。 酒馆招牌的正面画着一个充满泡沫的啤酒,背面却画着一柄刻着银十字的枪。和别处的不同,这个酒馆显得有些冷清。来来往往穿着长风衣、提着皮箱的人对着晴明行了个礼,没有过多的交流。 "最近的情况怎么样?"须佐之男点了一杯白水,问道。 晴明在他身边坐下,老板给他端上来一杯啤酒,就像招牌上画着的一样。 "魔党的血族越发猖狂,行事恣意,如果不是猎人在背后收尾,恐怕血族的事情早就瞒不住了。即便是如此,都市传说中还是多了一些风言风语。"晴明坐得端庄极了,就好像面前的不是廉价的啤酒,而是盛在高脚杯中的、优雅的红酒。 "上周追捕到一个魔党叛党的踪迹,但是很可惜,那个叛党非常狡猾,前去追捕他的猎人也受了重伤,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知道了。我会更留意一点魔党的人……还有八岐大蛇的踪迹。"须佐之男将围巾搭在一边,解开了一颗衬衫的扣子,扯了扯领口。他抬起头,却发现晴明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怎么了?" "只是有时候感觉,须佐之男大人真不像个梵卓(Ventrue)呢。"晴明抿嘴轻笑着。 梵卓一族向来以古老的贵族著称,他们永远高雅、永远上流,着装和发型永远整洁体面,带着一种旧贵族的气质。 "呵呵……"须佐之男突然起了捉弄的心,他的眼睛一瞬间变成血红色,扶住晴明的肩膀,凑近了这个闻起来格外芬芳的人类。 "我当然是梵卓,还是个非常挑剔的梵卓……只有统领您这样美丽的灵魂才会让我升起食欲。"须佐之男笑着,眼睛像玫瑰一样深红,又流转着惑人的光影。他微微张开嘴,那属于血族的利齿在柔软的唇中若隐若现。 晴明还是一副微笑端坐的模样,甚至抬手帮须佐之男理了理微乱的衣领:"须佐之男大人如果饿了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强行做出那副模样。" 看到晴明不为所动的样子,须佐之男无趣地坐下,说道:"确实有些饿了,可能又要麻烦您了。" 晴明轻笑了一声,然后拿过须佐之男已经空了的杯子,用匕首在手腕上轻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就从那伤口中汩汩流出,像盛开的玫瑰。 血液的芬芳在须佐之男面前弥漫,他眼睛中血红色更甚,浑身冰冷的气息被一种可怖的捕食者气息笼罩。血液一滴滴地滴到杯子里,须佐之男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一点点满盈起来的血红。 明明是一副危险而惑人的样子,可晴明觉得须佐之男每次盯着杯子准备开饭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晴明这一刀划地很深,一个杯子很快被装满。最后须佐之男攥住了那个红白交织的手腕,一层微光覆盖了上去,伤口便瞬间愈合了。 他将沾着血液的手指放在嘴边舔舐着,从指根舔到指尖,一点都不浪费那充满灵力的血。 "多谢款待。"须佐之男小口小口抿着,生怕一大口下去,这样的美味就错失了品尝的机会。 "您的血液真的是我所喝到过的人类血液中最美味的一个。"须佐之男由衷地赞美着,"在您的血液中我尝到了如蜜一样甘甜、如秋风一样清爽、如阳光一样温暖、又像月一样清冷的味道。您的血液和您一样高洁,甜而不腻,涩而不苦,馨香而迷人……" 他仰起头,将最后一滴血液舔入口中,然后脸上露出餮足的表情。 晴明已经习惯了须佐之男这样每次喝他的血都用咏叹调一样的语气长篇大论地赞美一遍,而且每次都不尽相同。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感觉到须佐之男不愧是个梵卓,贵族中贵族,连饮血都这么讲究。 梵卓的口味普遍都很挑剔,而须佐之男是个挑剔的梵卓。能满足他口味的人类血液不多,晴明恰好是其中一个。这个猎人的统领有一个明亮而美丽的灵魂,再加上他强大的灵力,简直完美契合须佐之男的口味。 "您最近有八岐大蛇的消息吗?"晴明问道。 须佐之男脸上的笑容收拢了,点头:"有。但是你们不要插手,他太过狡猾,而且……极其擅长伪装。"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咬着牙。 晴明无奈地点头。 须佐之男和八岐大蛇的恩怨他只是有所耳闻,但并不清楚具体的经过。只知道这个游离于密党之外却亲近密党的血猎在疯狂地追杀魔党还有他们的王。只要有八岐大蛇的消息,须佐之男都会出现。 而上个月,这个猖狂的魔党之王向整个黑暗世界宣告,他要得到人类皇室的公主源神乐,将她作为自己的祭品。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不管是密党还是魔党,抑或者是猎人和牧师,都因为这条消息不得不动了起来。 整个黑夜都热闹起来了。 博雅亲王更是炸了毛,一边骂着魔党的人大言不惭,一边把所有王室气度丢到一边,撸起袖子就打算和八岐大蛇拼个死活。 作为他的好友,同时也和公主神乐关系很好的晴明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猎人们就忙碌了起来。 须佐之男是猎人中非常特殊的一个,因为他是一个血族。高层的猎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看在他追杀魔党比所有猎人都上心、实力还特别强的份上,就留给了他一个独特的席位。一个不涉及权利纷争、有名而无权的席位。 魔党中有传言说他是密党的大法官天照豢养的狗,但是不管是天照本人还是须佐之男都没有承认过。密党对他嗤之以鼻,觉得他是血族的叛徒,却又忌惮他的强大,就给了他“处刑人”这个半褒半贬的称呼。 晴明并不关心这个,他与须佐之男相处的这些年已经足以让他送上自己的信任,所以外界流言如何已经不再重要。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精致的门票。 "这是一张歌剧《浮士德》的门票,如果须佐之男大人您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须佐之男愣住了一下,然后抿着嘴道谢:"感谢您的门票……但是我已经收到了一张,明天我会去赴约。" 这一句赴约说得杀气腾腾,晴明瞬间就明白了,他了然收回了手:"既然如此,那就祝您明天一切顺利。" 须佐之男点点头,眨了眨眼将帽子拿下来放在胸前,行了一个绅士礼:"有晴明大人的祝福,那想必一定会如愿以偿。" 晴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须佐之男轻笑一声,拿起手提箱就和晴明告了别。 ———— 十年前。 须佐之男穿梭在觥筹交错的化妆舞会,像一道暗影。盛装打扮的绅士和淑女低声交谈着,偶尔能听到女士掩着嘴唇的轻笑。 须佐之男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只露出嘴唇,目光扫过厅内的男男女女。他站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一身黑金色的礼服衬得他腰细腿长,领口别着一块漂亮的金色琥珀。 他看起来与阴影融为一体,又看起来如此格格不入。 他来到这里是因为收到的一封信。 须佐之男将那个玫瑰封缄的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它就是一封普通的、有着松木熏香的信。 信中给他贴了一张舞会的邀请函,那潇洒而张扬的花体告诉他在这个舞会上会有魔党长老以上的血族出现。 须佐之男皱了皱眉头,这封信出现的太过蹊跷,他本能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但是他还是收拾了东西,来到了这里。 在脂粉的香味中,血族的味道变得越来越难以辨认。他靠在角落的柱子上,金色的眼睛一个个辨认着舞厅中的人们。 "晚上好,先生。"一道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视线。 须佐之男转过头,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色礼裙的女子。那女子带着纱帽,浅浅遮住了半边脸,却遮挡不住她美丽的容颜。她一头黑色的长发优雅地挽起,懒懒的垂在天鹅一般的颈上,脖子上戴着一条精致的蕾丝绑带,中间缀着一颗美丽的紫色宝石。 她的手上戴着黑色的长手套,手臂处的袖口是繁复的黑色蕾丝花边,却并不累赘,反而显得静谧优雅,如黑夜的女神。 "晚上好,美丽的女士。"须佐之男将手放在胸口,微笑着行礼。那女子也轻笑着回了他一个屈膝礼。 "屋内有些闷热,所以特来透透气,希望没有打扰到您。"那位女士有一双美丽的紫色眼睛,就像她脖子上的颈带一样漂亮。须佐之男闻到她身上甜美的香水气息。 "怎么会,您的到来就是我最大的荣幸。"须佐之男笑着,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女士张开羽毛扇子,掩唇笑着。 须佐之男礼貌地与她搭话,却在心中猜测着她的身份。 “原谅我的孤陋寡闻,美丽如您,我之前竟未听闻过您的芳名。”他用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睛看着那个女士,蔷薇一样的唇中接连不断吐出赞美的盛叹。 女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她叫雅梅拉,是一个来自偏远地区伯爵的女儿,来到这里看望她的姑母。 须佐之男心思一动——她所说的那个地方根本就是血族的领地。 只是还没等他出言试探,音乐一转,却是换成了一首轻快的舞曲。 雅梅拉抿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微微提起裙子,在须佐之男面前微微屈膝:“夜色正好,请问我能请先生跳个舞吗?” 须佐之男有些愣住,却很快反应过来。一个合格的绅士是不能拒绝女士的邀舞的。 他垂下眼睛,微微鞠躬,向雅梅拉伸出了手:“我的荣幸。” 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了他的掌心,须佐之男手指微合,礼貌而不亲昵地握住了那只手。 音乐的前奏中,须佐之男牵着雅梅拉来到了舞厅的中央,手臂揽上她纤细的腰。 两人本来就都是出色的身形和容貌,在舞厅中央就越发显眼。 雅梅拉紫色的眼睛一直含着笑意看着须佐之男, 看得须佐之男脸上有些微热。裙摆飘舞之中,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气息——隐藏在香水之下的血族的气息。 须佐之男垂下眼睛,在脑中思考着。 她究竟是哪一方的人?是误入这里的乡下血族,还是信中的魔党长老? 思绪流转之中,他的手不自觉地向身前一带,身前的女士就被带到了自己怀里。 他低声道歉:“抱歉……” “没想到先生您这么急切……”雅梅拉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我从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您了,您不知道您有多么吸引人。您站在角落,不知道有多少贵妇正在向您的那个方向瞥去。” 须佐之男心思微动。 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他轻声在雅梅拉耳边笑着,那声音如同缓缓拉过的大提琴一般优雅,温热的吐息打到她的耳廓:“那真是我的荣幸。您,如黑夜女神一样静谧而美丽的女士,竟然被我所吸引,真是让我激动地心脏都要跳动出来。” 雅梅拉笑了出来,她笑起来的时候深红色的嘴唇微张,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牙齿。 “您真是盛赞了,要我说,您才是整个舞会最美丽的存在。”雅梅拉的口中吐出甜蜜的话语,她抬起头,紫色的眼睛隔着一层黑纱和一块面具,与那双金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看一看您面具之下的脸呢?”雅梅拉扶住须佐之男后背的手缓缓攀上了他的脸上,轻轻摩挲着那脸上的面具。 须佐之男轻笑出声,他低下头,与雅梅拉离得极近:“当然可以,我的女士。不过,我还以为您会提出一些别的请求……” 他的手轻轻按住雅梅拉的腰,嘴唇似是无意识地擦过她的鼻尖。 一曲很快结束,他与她对视着,行了个终舞的礼仪。 须佐之男再次向雅梅拉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指在嘴边落下一吻,然后将她引下舞池。只是这次他的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雅梅拉看起来有些疲惫了,须佐之男扶着她,带她到外面的阳台,远离厅中越发浓重的脂粉味道。 须佐之男顺手从侍者那里拿过一杯香槟递给雅梅拉,却一个不查溅到了她右手的手套之上。 “抱歉,失礼了。”须佐之男眼睛中满是内疚,“如果不介意,请让我带您去休息室处理一下。” 雅梅拉轻笑了一声,似乎看破了须佐之男拙劣的演技。她矜持地点了点头,将手臂挽上了须佐之男的臂弯。 “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须佐之男低声靠近了雅梅拉,在她耳边说道。 雅梅拉的眼睛中萦绕着一丝笑意:“当然……您是我的同族,我一开始就察觉到了。” 明亮的月光下,须佐之男看到雅梅拉的眼睛有一瞬间变得血红,然后又被隐藏在那紫色的眼瞳之下。 两人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了休息室。 须佐之男将雅梅拉扶到沙发上,单膝跪下,说道:“原谅我的冒犯,请您将手臂给我,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雅梅拉矜持地将右手递给他,然后须佐之男小心地捧起,一点点将那黑色的手套褪了下来。 光洁如玉一样的手臂上空无一物,须佐之男有些愣住。 没有纹章,不管是密党的血蔷薇,还是魔党的曼珠沙华,都没有。这样没加入任何党派的血族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少见。 但是他还是觉得面前的女士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盯着女士的手臂可不是绅士所为。”雅梅拉带着 笑意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须佐之男收回了思绪,说道:“请原谅,我只是从没见过像您这样白皙美丽的女士,一时有些失神。不知道我的黑夜女神,您能否给予我一丝垂怜?” 他抬起头,眼睛变成了惑人的红色,手指暗示地抚过她的手臂。 雅梅拉掩唇笑起来。她将须佐之男拉起来,轻柔地揽过他的脖子:“我的荣幸……希望您能温柔一些,享用我……” 她抬起手,轻轻摸上了须佐之男脸上的面具,将它摘了下来。 然后她屏住了呼吸。 半晌,她笑了一下:“您果然像我想象的一样俊美,竟然是我占便宜了。” 须佐之男靠近她,揽住她的腰,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您谬赞了。” 他的眼睛中却冷静极了,眼神扫过雅梅拉的脖颈。如果她真的是魔党,他应该可以从血液中分辨出来。 而且雅梅拉闻起来……真的很香,是极少数会勾起他食欲的香。 他的眼睛变得血红,流转着危险的光影,属于血族的利齿也悄悄长了出来。 他的嘴唇掠过她的脖颈,温柔地在上面落下。他抬起手,解开雅梅拉脖子上的颈带,那白皙而流淌着芬芳的躯体就在他的嘴边。 须佐之男轻轻吞咽了一下,眼睛中的血红越来越深,如翻转着的血液。 “冒犯了……” 他张口咬下,利齿深深地嵌入那脖颈之中,一瞬间芬芳的血液流淌到他的嘴中。 雅梅拉小声地痛呼一声,然后又被那吸血的快感折服,她紫色的眼睛半眯着,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 须佐之男吮吸着那不停流出美味血液的脖颈,血红色的眼瞳中满是渴望。 再怎么优雅的外表,也隐藏不住美丽的皮囊之下那野兽一样的本质。 血族本来就是一群优雅的怪物。 须佐之男吞咽着口中绝顶美味的血,全身心都发出满足的喟叹。他从未饮过这样的血液,像红酒一样甘醇,又带着一些让人上瘾的感觉。像罂粟一样美丽而优雅……却麻痹着他的大脑。 须佐之男的大脑一片昏沉,过于快乐和满足的感觉让他像是跌入了云中。他舔了舔雅梅拉的伤口让它愈合,然后放开了她。 他抬起头,刚想与她说些什么,眼前却一阵眩晕。 天旋地转中,他倒在沙发上,模糊地看到那个如黑夜一样的女士褪掉了手套,走到他的面前,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您可满意自己尝到的?”女士的语调依然优雅。 须佐之男努力让头脑转起来。她的血液是他没有饮过的类型,而在血族的十三个氏族中,他没有尝过的血液屈指可数—— 雅梅拉轻笑了一声,她的裙摆化成了一只只蝙蝠,在飞舞的黑色阴影之中,她的身影也逐渐变化——变得更高,肩膀更宽,胸口玲珑的凸起也变得平整,衣服由女士的礼裙变成了白色男士礼服。 她,应该是他,扬起嘴角,在须佐之男收缩的眼瞳中脱下了外套,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从最顶端一直解到小腹。 他拉开衣服,让那白皙、流畅的胸口展现在须佐之男的面前。 须佐之男瞳孔收缩了。 在这个人的锁骨上有八朵曼珠沙华,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胸口。 他笑起来,笑得妖冶又危险:“不是想确认我的身份吗,child,现在看清楚了吗?” 八朵曼珠沙华。这个人就是须佐之男一直在找的魔党的王,勒森魃(Lasombra)一族的族长,八岐大蛇。 须佐之男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他手脚软绵,竟然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你做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个魔党的王优雅地坐到他的身边,血红的印记隐隐从大开的衣服下露出。他翘起了腿,属于黑暗生物的魔魅气场尽数放出,声音中满是愉悦的笑意:“明明是你在吸我的血,却反过来质问我做了什么,真是不讲理呢。” “你吞了毒药?”须佐之男皱眉问道。 “嗯哼。”八岐大蛇轻快地点了点头,“只是吞了一些对于勒森魃来说无关紧要,对于其他氏族来说会有、些、不适的药罢了。” 他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捏起须佐之男的下巴:“大名鼎鼎的猎人,这两年杀了我们魔党那么多成员的人,果然是个血族呢。你是四代,还是五代?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氏族……” 他抬起须佐之男的一只手,轻轻嗅着他的手腕,伸出舌头暧昧地舔了舔。 不像是要品尝,倒像是在调情。 他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过须佐之男的手腕,在那脆弱而敏感的手腕内侧逗弄,给他带去了一点难耐的瘙痒。须佐之男挣扎着想将手收回,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那个男人将他的手腕含在嘴里,舔着动脉的位置。 快而稳的脉搏在八岐大蛇的嘴边跳动,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却格外芬芳的味道。 他挑了挑眉头,牙齿微微刺破皮肤,那甜美的血液就被他舔进嘴里。 一向优雅自持的勒森魃眼睛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这个熟悉的味道让他厌恶到作呕,却又如此美味,让他不愿停止。他意犹未尽地放下须佐之男的手腕,这样的大餐如果只从手腕上饮用未免太过浪费。 须佐之男的手无力地垂下,那嫣红的血液顺着手指一滴滴落在精致的地毯上,殷出一大片红色。 中毒的情况下连血族引以为豪的自愈力都被抑制了,而八岐大蛇,他显然没有那么好心帮须佐之男舔舐伤口。 八岐大蛇轻声笑着:"原来是个梵卓……在你的身上我闻到了天照那让人作呕的味道。你是她的child吗?" 须佐之男冷冷地瞪着他,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没有得到回复,八岐大蛇也并不生气,他挑起须佐之男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天照这次倒是养了个不错的狗。只是她看起来不像个合格的father,怎么让你和猎人混在一起呢?" 他凑近了,和须佐之男仅有一指之隔,温热的吐息伴随着魅惑的声音传到须佐之男耳中:"她没有认领你吗?如果她不愿意做你的father,我不介意代劳呢……虽然无法再给你初拥,但一个father该做的我还是会做的哦……比如,教你如何取悦你的猎物。" 八岐大蛇低低地笑起来:"你的调情手段也太过生涩,吸血的技术简直差到令人发指,真难想象你是如何活到这么大的。" 须佐之男撇过头,不愿意看他。 八岐大蛇来了兴趣。 "我不介意给你演示一下,一个优雅的勒森魃是如何狩猎的。"他轻笑着,在须佐之男的耳边说道。 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感笼罩了须佐之男。 撑在他上方的血族眼睛闪着醉人的红,这个表情他再了解不过了,当他被钟爱的血液吸引到难以自制的时候,也会是这个样子,就像刚刚。 那个勒森魃温柔地解开他的扣子,将他的领花摘掉,金色的琥珀掉到了地上。须佐之男无力地感受着那冰冷的手解开他的衣服,在他的小腹和胸口抚摸着,然后八岐大蛇低下头,轻轻咬着他的胸膛。 尖锐的牙齿含住一小块绷紧的rou体轻轻磨了磨,在上面留下一串红红的齿痕。他一边吻咬一边抚摸,时不时咬出鲜血,就会用舌头暧昧地舔掉。最终那胸膛上留下一个个红梅一样的印记,须佐之男抿住嘴,全身上下被调动的欲望让他有些难耐,他隐忍地咬住嘴唇,手指紧紧地抓住沙发。 八岐大蛇一路抚摸着他,在那纤细的腰上留下一个个牙印,然后隔着裤子摸着他的腿。 须佐之男咬着牙,一抹不正常的嫣红已经爬上了他的脸,他紧闭着嘴巴,眼神有些狼狈。 "你看……这样才对。"观察到须佐之男的眼神,八岐大蛇满意极了,"我们的狩猎从来都是优雅的,要让猎物也沉沦在被吸血的无上快感之中才算合格。" 他吻住须佐之男的脖子,牙齿磨了磨,听到了那个梵卓压抑着的闷哼声。 "爱与欲还有对鲜血的渴望……这三种感情的交织是血族永恒的追求。你真是个奇怪的血族,child……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欲望呢?"八岐大蛇手指慢条斯理地伸入他的口中,掰开那紧扣的牙关。 须佐之男皱眉,有些难以吞咽。他眼睛冷冰冰地看向八岐大蛇,八岐大蛇毫不怀疑如果此时他有力气,一定会把子弹射进他的心脏。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八岐大蛇伏在他身上,抬起他的下巴,最终咬在了他的颈侧。那甘甜的血液带着一丝刺激的酥麻从他的口中蔓延到全身。八岐大蛇从来不缺少血奴,愿意为他献上血液的人类和血族排队能绕魔党的领地一圈。他也不是没有尝过梵卓的血液,从低阶的到高阶的,可没有一个让他如此着迷。 他舔了舔嘴唇,突然不想直接在这里了结这个小血族了。 须佐之男仿佛徘徊在云端。脖子上的痛感早就被麻痹,他只能感觉到八岐大蛇的嘴唇贴着他的脖颈,不停地吮吸着。那冰冷而柔软的唇吻着他的脖子,舌头舔舐着牙间的血液。被吸血的感觉是一种比高潮更持久、更快乐的感受,许多人类都会沉溺于其中,最后在美丽的幻梦之中被吸干最后一滴血液。 须佐之男的面前突然闪回了许多记忆,那火光冲天的城市,堆在地上的尸骨,一闪而过的紫色眼睛,还有最后将他抱起的那个银发的男人。 他闭上了眼睛,似是有些难耐地抓住了八岐大蛇的头发。 八岐大蛇对自己的食物向来很宽容,他抓住那个攥得他有些痛的手,握在手里,温柔地摩挲着。 血液越流越多,须佐之男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和痛苦,他开始挣扎起来,腿无力地顶着八岐大蛇的膝盖,像是猎物的垂死挣扎。 八岐大蛇满意地微微弯起嘴角,怜爱地抬手抚摸了一下猎物的脸庞——这笑容却在下一刻僵在了嘴角。 利器穿透血rou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如此明显。 一柄银色的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他抬起头,看到了须佐之男血红一片却格外清明的眼睛,还有被他自己咬得血rou模糊的嘴唇。 "哦呀……这还真是让我惊讶。"胸口灼烧的痛感让八岐大蛇微微睁大了眼睛,"竟然这么快就从毒素中恢复过来了。" 须佐之男颤抖着捂住脖子,那血液还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洒满了他的脖子,顺着胸口流下去。 他掏出藏在袖口的银制刀片,那刀片在他自己手上也灼烧出一片焦黑,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漂亮的金色眼睛冷冷地瞪着面前的勒森魃。 这一刀如果捅在任意一个稍微低阶一点的血族身上,恐怕当场就让他灰飞烟灭了。 八岐大蛇拔出胸口的匕首,银器在他的胸口里灼烧出了一个血洞,即便是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力不从心。 不愧是猎杀了这么多魔党的血猎,这一刀捅的真是又准又狠。可惜对于八岐大蛇这样高阶的血族来说用银器贯穿胸口已经不再是致命伤。 八岐大蛇看着面前仿佛他再走一步就要和他同归于尽的须佐之男,最终还是趣味地扬了扬嘴角。 "今天就放过你,我们会再见的,小猎人。不,小血猎。" 他变成一只白色的蝙蝠,从窗口飞了出去。 确定他的气息真的走远的须佐之男松了口气,然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倒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