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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条缝,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年的元宵格外甜哪?”方无镜点头:“万分觉得!”蒋射点头:“嗯。”林欢将碗中最后一颗汤圆吞下,砸吧着嘴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还好啊,跟往年一样吧……唔,还有吗?我没吃饱。”方无镜翘着优雅的兰花指弹了弹林欢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这瓜娃子!”吴有福呵呵一笑,慈眉善目道:“走,出去赏花灯去。”林欢抱着碗皱眉:“不要!我没吃饱。”“走了,上街买糖葫芦你吃!”方无镜将他拽起,强行带出大厅,念叨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没眼力见,别说是娶媳妇了,迟早有一天要被厂督逐出东厂!”蒋射也起身,朝沈玹和萧长宁点点头,便跟随他们出去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萧长宁觉得自己在看戏似的,不由噗嗤一声乐了,对沈玹道:“你知道么?我刚嫁入东厂的第二天,不小心误入议事堂,听见你们在议论什么毒啊药啊,还有剥皮剔骨之类,吓得我一天没能吃饭,那时真是怕极了,谁知接触深了才知道你们并非传言中那般三头六臂、狰狞残暴,全是人言可畏。”沈玹静静地听着,明知故问道:“最怕谁?”萧长宁笑了声,将脑袋搁在他肩头道:“最怕你。”沈玹挑起眉毛,一只手换上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道:“现在呢?”“现在啊,”萧长宁顺势亲了亲他的嘴角,那样冷硬的一个人,嘴唇却是柔软的。萧长宁笑着说,“现在最喜欢你。”沈玹显然被这句话取悦了,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良久,沈玹爱怜地抚摸着她微红的脸颊,问道:“时辰还早,可要出去看会儿花灯?”萧长宁深居简出,极少出宫,对民间一年一度的灯会是十分向往的。但元宵节街上人山人海,太过嘈杂,她心底的那点兴致便淡了,只摇摇头,倚在沈玹怀里道:“花灯没你好看。”闻言,沈玹的肌rou绷紧了,嗓音带着几分惑人的沙哑:“长宁,你这是在调戏我?”“算是?”萧长宁反问,“你不喜欢?”沈玹没回答,只一把抱起萧长宁,目光灼灼道:“回房。”“等等,你做什么?”萧长宁意识到不对劲,“还早着呢!”“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是你先撩我的。”沈玹勾起嘴角,抱着她一路穿过中庭,转过回廊,踢开了寝房的大门。“你这人还真是……”话说到一半,萧长宁忽然顿住。寝房明显被人布置过了,挂上了红绸缎,点燃了龙凤呈祥的红蜡烛,亮堂堂暖融融的,俨然像是新婚的洞房。萧长宁搂着沈玹的脖子,疑惑地望向他,“你什么时候布置的这些?”“下午。”沈玹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萧长宁感觉到腰下有个什么硬物硌得慌,不由闷哼一声,伸手在腰下的被褥中摸索一番,摸出了一只漆金的檀木盒子。盒子约莫巴掌大,雕工极为精致,盖上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便单是这只盒子也能卖个好价钱的。萧长宁摇了摇盒子,听不到声响,便问道:“什么东西?”沈玹将盒子打开,金黄的绒布上垫着一对成色极佳的玉镯子,镯子通体松绿色,无一丝杂质,触之温凉,在红烛灯火下婉转流光。“送你的。”沈玹轻轻拉起萧长宁的手,细细地给她抹了润滑的霜,这才将镯子推进她的手腕上,两只松绿色的玉镯子衬着她莹白若雪的肌肤,贵气天成。猝不及防的惊喜,萧长宁仍是有些呆愣,晃着手上的镯子道:“沈玹,你这是做什么呀?”“当初你我成亲,气氛确实不太好,这是个遗憾。”沈玹拉起她带着香味的手背,凑到唇边一吻,眼波深沉道,“我知你想重来一次,但穿两次嫁衣不吉利,便布置这些,希望能补偿你些许。”太过感动,萧长宁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心里是欢喜的,嘴上却不露怯,嘀咕道:“我看你就是想借此机会,重新洞房罢。”毕竟因为她身体的缘故,自从初尝□□后,两人已有半月不曾同房了……沈玹那如狼似虎的性子,定是忍不住了。谁知,沈玹只是认真道:“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陪你看一晚的灯火,说一晚的话。”今晚彻夜不熄的灯火确实很美,沈玹低沉清冷的嗓音说起情话来也确实撩人,只是这情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一夜,两人便再次缠绵着滚上了榻。今夜,萧长宁睡得很沉,到了清晨时却是忽的一阵心悸,猛然惊醒。窗外天色未明,沈玹已不在身边,伸手一摸,被褥早已冰凉,显然是起床许久了。奇怪,还未到卯时,他去了哪里?正疑惑着,冬穗匆匆提灯进来,见到萧长宁披衣坐在榻上发呆,不由一怔。仅是一瞬的迟疑,冬穗便搁下琉璃灯,拿起榻边的斗篷裹在萧长宁身上,低声道:“殿下,方才沈提督从宫中捎了口信回来,说是废太后……薨了。”第56章决绝萧长宁知道废太后迟早得死,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她睡不着了,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锦衣卫至今群龙无首,太后又死了,压在萧桓身上的两座大山轰然倒塌,从今往后,这位年少的帝王当如蛟龙出水,再无可束缚他的力量。作为皇帝亲姐,她该为弟弟感到高兴,可又止不住隐隐担忧。她担心萧桓太过年轻气盛,矫枉过正,会如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方向。晨起下榻,她心事重重地穿戴整齐,直到早膳过后才见沈玹一身提督蟒袍,按着刀从庭前穿过。他一边走一边侧首同身边的方无镜交代些什么,直到见到了廊下候着的萧长宁,眉宇间的戾气才消散些许,挥手屏退左右,大步朝她走去。两人简单地拥抱了一番,萧长宁命冬穗将膳房里热着的鸡茸粳米粥呈上来,这才与沈玹一同进屋。她在沈玹身边坐下,双手环着他的腰肢问道:“昨夜几时的事?”沈玹知道她是在问太后的事,便道:“约莫四更天时,越瑶夜巡时发现她已死在水牢之中,连夜呈报了皇帝。”像这种大事,是需要锦衣卫和东厂一同审查处理的,也难怪沈玹半夜匆匆赶往诏狱。“是被严刑逼供而死的么?”萧长宁听到了‘水牢’两字。她并未去过那种地方,但听过它的可怕之处,心中除了仇人已死的隐隐快意之外,更多的是对天子的担忧。任用酷刑,非明君所为。“并不全是因为酷刑。”沈玹的一番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