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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夕相对,所以才加重了这份情思?分开一下,或许自己就没那样喜欢了?临清情不自禁捂上胸口,光是想想要和他分开,他就难过得心痛不已。他好不容易才把沈絮从九小姐那里留住,就是因为舍不得同他分开,可琴晚又让他离开沈絮,临清的眼泪涌在眼眶里,盈盈的,快要掉下来了。“哎,又哭!”琴晚凶凶地给他擦眼泪,“不许哭了,我可不和女孩子做朋友。”临清急忙忙伸手抹眼泪,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腔,“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心里难过,眼泪就自己跑出来了。”“你真是被沈呆子那帮姨太太带坏了!”琴晚瞪他,“只听过女子眼泪多愁绪长,哪见过一个男子这样爱哭的。”临清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柔弱,他很羡慕琴晚这样直率勇敢的性格,也很欣赏周勉那样大方豪爽的为人,可不知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只剩下懦弱胆怯了。“你这样要被欺负的。”琴晚摸摸他的脸,很为他担忧。临清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吸了吸鼻子,“我以后不哭了。”“这样才对,自己不勇敢一点,别人会看不起你的。”临清收了眼泪,在琴晚这里找到了一些温暖和安慰。还有个琴晚愿意同听自己的心里话,愿意管着他,愿意替他担忧,临清心里好受了很多。两人慢慢走在田地间,不知不觉走到了临清的那块田。临清忽然想起什么,拉住琴晚道:“我上次在这里头看到十几尾鱼苗!”琴晚好奇不已,顺着临清指的地方看,不一会儿果然看到有水纹晃动。两人激动地围着田地转了一圈,看到了那一小群灵活调皮的鲫鱼苗。琴晚道:“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稻苗死了后,就没有管过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游来的。”“真是捡到宝,你好生养着,到年底就能捞起来吃了。”临清点头,“我明天就找东西围起来,别让它跑出去了。”两人站在田边,喜滋滋望着里头时而掠起一圈波纹,心里无限欢喜。聊了许久,两人才分手,各回各家。沈絮等在院里,颇是焦急,终于看到临清回来了,连忙迎上去。然而迎上去了,又半句话都挤不出来,只是怔怔望着他。临清对着沈絮,亦百感交集。勾了勾嘴角,他轻轻道:“田里生了十几条小鲫鱼。”“嗯……”“明天做个篱笆围着,养大了可以生小鱼。”“嗯……”“……我,我去做饭了。”沈絮望着临清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生起一股无端滞郁,并不算重,却已经压得一颗心不舒服。隐隐约约想要问些什么,却不知该问什么。再躺到一张床上的时候,临清背过身去,只留了一个孤单的背影。沈絮辗转不得眠,害怕小公子就一直这样忧伤下去了。他很想问临清到底藏着怎样伤心的心事,为什么不愿说出来,可又隐隐害怕他说出来。好像一旦说出来,有什么就要被打破了。沈絮苦恼着,思索着,头发都要愁白了。第二天起来,沈絮一点精神也没有,还在担心临清,临清却在堂中大声唤他:“快些起来,面要凉了。”沈絮一个激灵奔过去,头发还乱糟糟的,使劲儿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临清微笑了一下,“快些洗漱吧。”沈絮忽然觉得,这样一个微笑,叫他的世界都明朗了。临清又回到原来的样子,沈絮像经历了一场疲惫的跋涉,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了。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嘴角弯得自己都收不住。自己都不曾察觉,心里是这样怀念临清的笑脸。作者有话要说: 对哒,他们要分开哒!可以准备砖头拍沈絮哒!ps.你们喜欢包子么,想放一个来着,有人雷这个么~☆、第四十五章进入六月,天气热了起来,夜里两人挤在一张床上,都睡得不甚安稳。冬日好在可以靠近些取暖,夏日将近,一个人睡着都嫌热,何况还是那样厚的被子。临清取了银子,打算去镇子买两床薄被,又琢磨着要不请木匠再做一张床。要做床就得再有一间房,要多一间房就得再请泥瓦匠,算来算去,实在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临清摸摸仅剩的几两银子,只得作罢。也不知做了什么,银子那样容易花,实在就做了几件新衣,买一些纸墨,米没了要买怕那呆子吃不惯粗粮,rou也不曾断过只恐他教书辛苦累了瘦了……如此一算,可不耗钱!沈絮教书的束修有限,临清只想着不短吃穿,不知不觉,原本就没多少的存银如今都快见底了。临清犹豫了,实在舍不得花钱买薄被。琴晚在外头唤他,“好了么,再不走又要晚了。”临清咬咬牙,还是带上银子,锁好抽屉出去了。晚上睡不好,白日教书就会没精神,没精神就教不好,教不好就会丢了这份活。临清为自己找着借口。琴晚要去镇里送帕子。他平日闲在家中,以纺纱为业,还绣些帕子,一并拿去镇里卖,倒也能赚着些家计。柳玉郎的俸禄不算丰厚但也足以过日子,不必靠琴晚来维持生活,以是琴晚做做停停,兴致来了才去镇里接些活。两人走在路上,临清还在思索银子的事,琴晚见他心不在焉的,便问:“你在想什么?我同你说话呢。”临清忧心忡忡道:“你说我能做些什么挣钱呢?”“缺钱了?沈呆子的束修呢?”临清点头,“束修又不多,都是蔬果、rou脯之类,没几个现钱。”“这样不好?三餐不曾短你的,你要钱做什么?”临清一样一样给他数,数到最后,琴晚忍不住掐他的脸,恨恨道:“你当那呆子还是苏州城的少爷啊,花钱这样奢侈,活该没钱了!”临清委屈道:“都是要用的东西……”琴晚翻白眼,“我同柳玉郎刚逃出来时,每日吃糠咽菜,一件衣服穿到脏都不敢洗,一个多月都不曾沾荤腥。你们倒好,天天不离rou,到底是落难还是来销假的。”临清被他一通数落,也生了惭愧,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会持家了。琴晚一路给他传授经验,说得眉飞色舞口干舌燥,临清听得脑袋都晕了,心想还是快些挣到钱吧,这样守财奴的手段实在学不来。到了镇里,临清先陪琴晚去卖帕子。铺子里的老板娘看到琴晚来了,立刻笑开了花。琴晚绣的帕子都是从前在扬州勾栏院里学来的花式,在这偏远小镇子里成了新奇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