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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正正国子监念出来的!每年,在国子监岁考和毕业考上成绩出众的,便有机会被祭酒和五名博士院长举荐到圣前,御旨亲封为女官,为了同宫女出身区别,亦被称为——女仕。遗玉在学里这些时日,也知道一些内部事宜,国子监中的女学生大增,这女官的举荐名额,每一年仅仅有五人,而这五人当中,至多只有两人可得圣谕,有时不得圣睐,更是一个都没封下过!这会儿,卢智竟然告诉她,拿了三块木刻,就可以直接被封为女仕!“大、大哥,你没在说笑吧!”卢智轻咳一声,“说笑是没有,不过这只是据说,是据说。”他越是强调“据说”二字,遗玉越是肯定确有其事!当下便张嘴小小哀嚎了一下。卢智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怎么了?”遗玉一手扶着额头,无力地对他择挥小手,“我没事……”她不过是突然后悔起来,自己早上艺比时候的高风亮节,生生把到手的一块木刻让给了他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遗玉忍不住又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卢智振振有词,“我都说了,这只是据说,没准儿的事情,告诉你干嘛。”遗玉才不信他鬼括,若真是没准儿的事情,那他再三鼓动她多拿木刻是为了什么,对了!她记得在梅楼上,领木刻的时候,祭酒大人似还曾经对她说过,让她好好收着这木刻,日后必有用处之类的话!懊恼了一阵,遗玉即丢下了后悔的心思,想一想,若是早就知道木刻这般重要,她是否还会选择坚持不作弊呢?答案是肯定的,她依旧不会作弊,那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这么一来李泰泄题给她让她拿了木刻,究竟是……“大哥,我问你,这仕女可平三妻四妾之权,对、对什么人都管用吗?”第255章寻什么样的婆家“大哥,我问你,这女仕可平三妻四妾之权,对、对什么人都管用吗?”遗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免得被卢智看出端倪来。卢智想了想,答道:“照理说,是对任何人都管用的。”照理说?那还有不照理说的?遗玉装作糊涂,面带疑惑道:“不会吧,若是一女仕嫁入皇室,难道那些皇子和世子们,也要遵从此律?”卢智思索后,答道,“这女仕一律,是在平阳公主的干预下,贞观二年有所修编,也是因着几位有名望的夫人和公主才能实行,现今满朝获封的女仕,算来不过十余人罢了,还没有哪位是嫁入皇室的。”“这么说,只是从没有过先例而已,律法并没明文规定,皇室子孙是否要遵循此律?”卢智探手过来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又瞎想,这还用得着明文规定吗,可你见过哪个皇子皇孙,不是妃妾满院的,再看,能做上女官的哪个不是脑子清楚的很,非要住那个圈子里跳?这皇亲国戚,也不是谁都想做的。”遗玉不敢再问下去,扯动嘴角露出个自然的笑容,“哦,我也就是一时好奇,才会有此一问,想来也不大可能的。”卢智话锋一转,“你在国子监能待上几年,五院艺比虽不是每次都能被选入,但累积够三块木刻,未尝不可,就是靠着书艺,每年拿下一块也够的,木刻的传言既然能流出来必是有几分真切,你若想日后不受委屈,那就给我用心点!”“我心里清楚的,大哥放心。”女官之位,所附带的权利,对皇室子孙,八成是没用的……那,李泰为什么要花费精力,帮她拿到木刻?遗玉心中一钝,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垂下头去掩饰脸上的表情。在她垂首之际,一直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她神态的卢智,危险地眯起了眼晴。回到归义坊的宅子,刚到午时,有半个多时辰才到吃午饭的时候。兄妹俩进到卢氏的房间,就见小满坐在厅子里打哈欠,见到他们忙站起身来,低声道:“少爷小姐回来了,夫人在屋里头休息呢。”遗玉见她疲乏的样子,便道:“小满,过几日清闲了,就让人将你送回去,年底你的婚事就要办了,眼下将你留在身边也不是个事。”她早上还听卢氏提过,两人昨日到西市去逛,小满买了些针线回来做活,连夜都不曾睡个好觉,婚期将近,总要尽快回龙泉镇才是。小满连忙摇头,“不打紧,我出门前都和舅舅和李大哥说好,等下个月再回去也无妨,夫人出门在外,身边没个使唤惯的,怎么能行。“介时接了陈曲来就可以,我们也不是总就待在长安的,等新宅建好就回去,这节骨眼上让你和你李大哥分开,肯定有人要在背后埋怨我。”小满脸蛋儿一红,说是去沏茶,跑了出去。遗玉望着她的背影,嘴上无声地嘀咕着,被卢智看到,问:“你说什么?”“没事,大哥去忙吧,我进去看看娘,嘿嘿。”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这就要嫁做人妇了,啧啧。卢智出去后,遗玉掀起里卧的门帘,蹑手蹑脚地进屋去,来到床边,看着卢氏安静的睡颜,心头一软,轻轻将外衣解下放在床尾的小凳子上,蹲在一边的火盆旁将手和身上烤暖和一些,才解开头上的银磐让头发披散开来,转身走到床前,掀起被子一角,哧溜一下,钻了进去,卢氏正迷糊地睡着,忽觉一团软乎乎的小东西偎上来,缓缓睁开眼晴,遗玉的小脑袋就挨在她肩上,白嫩的小脸上贴着些许柔软的发丝,两只滴溜溜的黑眼珠子轻转着,她一时怜爱,伸了胳膊就将自家闺女搂住,缓声道:“几时了,可是该吃午饭?”“过午时了,娘,我再陪您睡会儿好不好?”娘俩好久都没能躺在一处,卢氏稍作犹豫就应下,又往床里面挪了挪,给她空出大些地方。遗玉埋头在卢氏身上蹭蹭,娘亲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只有孩子才能嗅到的暖香,不管是什么委屈还是不安,都能在这香气中,消失殆尽。卢氏被她蹭了几下,便没了睡意,一手被她枕在颈后,另一只手绕过去,五指顺着她散乱的头发。“前日人多,好些话都没与你说。玉儿,娘真觉得,能有你和哥哥们这样的好孩儿,这辈子都足够了。”不管前半生是如何轰烈烈过,柔惜蜜意过,只有此刻儿女绕膝这份宁静,对她来说,才是最真切且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