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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见她一双白嫩的小手伸来,在卢智的“注视”下哪敢同她推来推去,只能接在手里。遗玉弯起两只晶亮的大眼晴,对他摆摆手,挽着卢智的胳膊朝院外走去。阿生捏了捏手掌上尚有些余温和淡淡香气的银色圆盒,望着遗玉背影的眼神微微变化,竟是有三分如同卢智惯常看遗玉一般。此时天已入冬,清晨有些微寒,偶尔吹来一阵凉风,马车停在国子监正门口,下马车后,卢智帮遗玉拎着书袋,见她朝前走了几步就微微缩起脖子,便换到她左侧挡风的位置,对她道:“中午带你上学里的衣局领冬装去。”因为知道到了领衣的时候,他也就没有将冬装带在身上,同遗玉一样,穿的比较单薄。国子监每半年会有专人给学里的学生测一次身量,每个季度都会发下三身衣裳,衣料和手工均是上乘,比起东都会成衣铺子里卖的,也不会差哪去。遗玉还没见过书学院的冬季常服,有些好奇地问道:“冬季的常服也是这个颜色?”卢智看着她凑到自己面前的墨灰色袖口,“嗯,颜色都差不多。”遗玉“哦”了一声,语气里也没什么失望,归其原因,不过是她自觉现在还小,没到了那个臭美“年纪”。昨日不少宿在学宿馆的学生已经到了,今天是初二,才会有课:为避免迟到,兄妹俩来的很早,天色刚刚亮起。这会儿他们走在志铭路上,偶尔才能见到三两个四门学院的学生,论起勤奋程度,在国子监五院之中,当属四门学院的学生,不过其中也不乏从太学院被降了进去的,例如长孙止那般不知上进的。遗玉的目光越过卢智的身侧,见到左边几步外,一名习身太学院雪青色冬装常服的女学生,双眼一亮,虽那衣裳有些厚实:但那脖颈处的一圈洁白的细绒,看着既保暖又美观,这个女学生看模样大概有十五岁,单看面容只有五分的姿色,可却被那身衣裳连同气质衬托到了七分。卢智注意到她的视线,也侧脸看去,正赶上那女学生扭头,两人一个照面,卢智礼貌地点头一礼之后,也不管这举动将人家姑娘弄了个红,只顾回头继续看路,拉着身边不看路的遗玉朝前走。却不想那个女学生竟然朝驰们走了过来,卢智余光瞄到走到他们身边的人影,就听她有些许紧张的出声唤道:“卢公子?”卢智只能停下脚步,转身彬彬有礼地问道:“正是,小姐有事?”遗玉个头只及卢智肩膀下,被他一转身挡住视线,便在他身后侧出半边身来,看向刚才那个七分美女。女学生见他问话,垂下有些发红的脸庞,小声道:“没、没什么。”有情况啊!遗玉双眼一亮,伸手揪了揪卢智背上的衣裳,却被他背过手来准确地逮着手腕,他同对面的女学生又客气地一语之后,拉着遗玉继续朝前走。遗玉扭头看了一眼那立在原地咬唇发呆、双手紧握着书袋的姑娘,好奇地扯扯卢智拉着她的手,“大哥,认识?”卢智自过秋天后,就已经十八岁了,正是到了该成婚的年纪,遗玉虽没有干涉他感情的想法,但因着先前放假在家时候,卢氏总是在她耳边唠叨他的婚姻大事,也就有些留心他身边的姑娘。“不认识。”“哦。”见他态度淡淡,遗玉有些无趣地伸手挠挠下巴,不认识就算了,她又不是红娘,好给人牵红线,她虽半点也没有经历过,但也知道男女之间的关系最是难说,哪里敢跳出来帮他随便出谋划策。兄妹俩渐渐远去,背影消失在志铭路同宏文路的交叉口,远远呆立着的那个四门学院的女学生,松开一只捏着书袋的手,伸出食指在嘴唇上轻点着,嘴角向右轻扬,轻声自语道:“卢智,还不错......卢遗玉,差远了,卢家的大小姐么......我才是...”卢智照旧将遗玉送到书学院门口,将书袋递给她,叮嘱道,“下学不要留堂,在院门口等我,先带你去领冬装,然后去用午饭,记得了?”“记得。”遗玉乖巧地点头应下,将书袋挎在肩上。自发生了秘宅意外的那一夜,心有后怕的卢智,对遗玉不再是有些放羊自养的态度,到像是又把她看小了两岁一样。这点两兄妹心里都清楚,一个是下了决心稍微改变下监护自家小妹的策略,一个则是难得享受自家大哥这份外露的体贴,于是两人都没有刻意去矫枉过正。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卢智才转身朝太学院走去,其实按照两座学院的位置,遗玉原本是可以在下课之后到太学院去等人,但因为钟鸣是从太学院开始的,响三循之后才会传到书学院,然后书学院再鸣钟,卢智能借着这时间比她早上一会儿半会儿的出来,兄妹俩便没有更改过哥哥接meimei的这个习惯。书学院早来的人也不多,遗玉闲闲地走到教舍门口,屋里只坐了小猫两三只,见到一个男学生身上穿着的冬装常服,果然如同她先前所想,灰不溜秋,不大好看。见到她进来,屋里的三个学生不过是抬头一看便又低下头去,并没有如中秋夜宴前后的热情,遗玉浑然不在意,走到自己位置上,弯腰伸手摸摸矮案,干干净净不见一点灰尘,国子监的后勤工作,的确值得赞一声。这个季节坐在靠窗的位置,难免有些冷,但她也没有为了暖和将所有窗子关上,而是探身只将靠近自己座位的那扇掩好。第一八四章疏远初二早上第一节课是数术,遗玉八月出了坠马的意外之后,有十日没有去上学,落下了好多课程,卢智九月沐休在家多少都有给她补习一些,先生们课堂上布置的课业任务,他也找人要了一份带回去让她做。教舍里的人多数还没到,遗玉就将课业拿出来翻看,尤其是数术课,不少九宫题目都是在卢智的指导下做完的,因先生偶尔会在课堂上提问课业上的问题,她这会儿看的很是仔细。遗玉正握着毛笔在纸上演算,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教舍,因一个月未在学里见面,不少相熟的学生都扎堆在一起交谈,虽声音不大,但多少都传了一些进到她的耳中。“…真的啊!你从哪听说的…”“我二哥啊,太学院许多人都知道了…”“唉,真可惜,长孙大小姐不就在咱们院吗,三小姐她应该也来咱们院才对,怎地要去太学院…”“嘁,想的美,咱们书学院哪里同太学院比。三小姐?长孙家的三小姐…长孙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