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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没听见,千万别来找她。跑得太急,突然脚下一绊,她整个人就扑倒在了地上。头上的发钗掉下一支,那小花上的一颗粉色珍珠骨碌碌地滚进了一条门缝。杨小桐爬起来拍拍衣服,心疼地把钗子捡了起来,这可是她很喜欢的那支呢。她悄悄地推开那间房门,虽然亮着灯,但里面好像没有人的样子。屋里的装饰奢华又大气,墙边那个巨大的碧玉衣柜简直闪瞎了她的眼。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上面还雕刻着精美别致的青色花朵,美得无可挑剔。杨小桐情不自禁地拉开了柜门,一股幽香飘散开来,里头是一层层叠放整齐的华衣,就算是一片小小的袖角,想必她也是买不起的。正看得发痴,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她吓得转过头,一下子就对上了来人诧异的视线。“不是你想的那样。”杨小桐连忙罢手道,“我只是来找我的珠子。”沈良朝一垂眼,俯身捡起脚边的那颗珍珠,“这个?”她心虚地扯出一个笑,“对啊,就是这个,谢谢你哦,我刚才都找不到……”没想到居然是阁主大人的房间,她不会给人扔出去吧?杨小桐惴惴不安地看他一眼,背过手悄悄把柜门关上,“我不是故意随便进你的房间的……”“是么?”他未置可否地一笑,走到桌边,将手中的珍珠搁在上头,然后拿起了一只夜光杯。酒一入杯,玲珑剔透的杯身瞬间流光溢彩,晶莹璀璨。沈良朝轻轻晃动酒杯,优雅地饮下一口。那唇瓣沾了酒,晕开了一种浓艳暧昧的颜色。杯中酒光闪烁,倒映在他眸中,漾起一抹深邃幽暗的蓝。他这是什么意思?杨小桐绞着衣角,美人的心思很难猜,特别是这种极品美人,她猜得到才怪。这种时候,她只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认错,“对不起。”快把她的珍珠还给她吧,穷人家的孩子,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多啊。“你觉得我生气了?”他放下杯子,将那颗珍珠拿在手里把玩,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杨小桐心头一颤,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就一个无知少女,猜来猜去的这种游戏根本不适合她啊。小小的珍珠在他手中粉嫩又可爱,她叹了口气,“要是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说是这么说着,她却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这样的有钱人,肯定不稀罕这种小东西,还是赶紧还她好了。沈良朝似无所觉地笑了笑,“哦?这算是客人对主人的见面礼吗?如此,沈某便收下了。”杨小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啊?”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找了个漂亮的锦盒,把珍珠放了进去,然后朝她客气一笑,“姑娘有心了。”她顿时觉得胸口有点闷,那只盒子上镶着的随便一颗宝石都比她的小珍珠要贵重的多,这样欺负一个穷人真的好吗?她觉得有点自卑,还有一点委屈,红着眼睛低着头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就伤心地跑出去了。这件事让杨小桐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她知道自己跟他们的差距有多大,谁都想长得美又有钱,但有几个能如愿呢,到底还是平常人比较多。这里的天气冷得很快,秋天似乎转眼就过,只留下一地冰冻的落叶。正躲在暖和的被窝里,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小桐,你起了么?”几乎是下一刻,她就跳起来穿好了衣服,三两下跑去开了门,“你今天这么早啊。”燕祈容看了看她乱糟糟的头发,笑道,“等会要出去一趟,先把早点吃了吧。”杨小桐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把他拉进门,“那我吃快点。”他在桌子旁边坐下来,裘衣上白色的狐毛柔软抚过那张漂亮的脸,“慢慢吃,不急。”一顿热乎乎的早点吃完,整个人都变暖和了。两人聊了会天,杨小桐送他出了门,然后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上了马车离开了。慢吞吞地挪着臃肿的身子往回走,远远地,她看见那边的廊下站了一个人。一阵寒风刮来,她缩着脖子经过他旁边,“……外面多冷啊,你都不冷吗?”他凝了霜的睫毛颤了一下,还是那样一声不吭地望着院中的一枝梅。她又啰啰嗦嗦道,“你喜欢那个花?折一枝回去呗,省得在外面受冻。”他就像一个冰冻葫芦似的,杨小桐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回应,反正她已经习惯这么自言自语了。不过这样一个美人,要是真冻伤了那就不好了。她赶紧回了一趟屋里,抱了个暖手炉出来塞进他的怀里,转身的背影带了那么一点儿潇洒。少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又做了一件好事,杨小桐的心情很不错,她四处溜达了一会,正碰上两个美人要去外头采买些东西,她果断屁颠颠地跟着上了马车。冬日的街头有些寂寥和冷清。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转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街。那家小店是挑高了门帘的,杨小桐进去的时候,那店主裹着极厚实的外衣,正窝在角落里打着盹。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过来,“这位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吗?”他的唇瓣跟他的脸色一样微微发白,似乎有些畏寒。杨小桐四处张望了一下,“我就随便看看。”这里卖的东西很奇怪,有破损缺口的镯子,也有痕迹斑驳的玉佩,连灰扑扑的钱袋子也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架子上。难道是卖二手货的?但这些也太不成样子了吧。勉强从这一堆东西中找出一个还算完整的桃木梳,细细观察了一番,她发现这梳子可比想象的要精致多了,只是不知道价格怎么样。杨小桐扬起手问道,“这个多少钱?”门口有寒风吹进来,那店主又往衣服里缩了缩,他的声音低低的,“抱歉,这里的东西是不卖的。”居然还有这种事?她一头雾水,“为什么啊?”“这些……都是他人的遗物,也许有天,会有合适的人来带走它们。”遗、遗物?那不是死人的东西吗!她一下子就把那梳子扔了回去。这人真是奇怪,捡这些东西做什么。杨小桐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觉得阴森森的。往门口移了移,她讪讪道,“既然不卖,那我走了。”话刚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那店主仍是缩在角落里,手边的小火炉蹿起一瞬火光,明明灭灭地在他眸中跳动。他想起了那一年的雪,落地便被染成了红色。风雪中,有几人匆匆而行。他们重叠的脚印下,是一片哀戚的黑色土地。一只蓝色的锦囊半埋在旁边的雪地里,其中一人停下脚步,俯身将它捡了起来。锦囊里是一个平安符,他垂下眼,又将它放了回去。“拾墨,快跟上。”身后的披风翻卷扬起,断翅的蝴蝶殷红如血。他突然觉得倦了。一场又一场的暗杀,经年未歇的战乱,也许他的心早已疲惫不堪。脚下的土地不知埋了多少白骨,路过的风,似乎也在轻声哀嚎。“血蝶”于他,是命运,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