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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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虚无之海可以复刻出无数个八岐大蛇,却无法复刻一个须佐之男。 四 “怎么哭成这样。” 蛇神将他揽入怀中,美御子的脊背白皙瘦削,脊椎被皮rou包裹着突起,仿若白骨生花。 几枚被吮吸出来的鲜红吻痕争相绽放,随着美御子因疼痛而瑟缩的动作微微颤抖,八岐大蛇冷白的手指抚上去轻轻抚摸,怀中的人避无可避,只能就着下体被钉入性器的姿势细细喘息。 直到八岐大蛇问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下巴上的晶莹泪珠溅落在两人交叠的身躯中间,顺着蛇神线条分明的腹部肌rou滑进更私密的地方,美御子看向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的蛇神,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惶恐与惊慌。 “还没想起来吗?”蛇神见对方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面色隐隐有些不悦的神采。报复一般地,他两手卡住美御子已经布满红痕的腰肢,就着向上顶弄的动作把人狠狠颠了颠。美御子一时受不住这般恐怖的行径,被插得仰过头,动听的叫声从口中泄出,他无法制止与之相伴的哭腔,只能半主动地扶住八岐大蛇的肩膀。 似是对他的肢体回应有所触动,八岐大蛇暂时停下来了下身的动作,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美御子金紫参半的虹膜,半晌,自嘲般开口讥笑道:“你们高天原,都是骗子。” “你父亲是,你jiejie是,你哥哥是。”八岐大蛇把美御子摁倒在床上,长而浓密的金发凌乱披散开来,像是被禁锢在阴影中的太阳花。 “不许你出言……诋毁他们……”美御子扭动着被牢牢钳住的身体,嘴里还在维护着自己的亲人们,“你这乱臣贼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蛇神突然打断他:“美御子,你也是。” 美御子被这句栽赃噎得发懵,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叫骂下去。接着他有些生气,明明自始至终受到伤害的是他,蛇神为何要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你以为,向高天原俯首称臣,是我自愿的么?” 蛇神的谰语是个难解的谜,他来不及思虑,因为蛇神已经整个压下来,与他额头相抵。腹中属于八岐大蛇的体液变成神力的承载对象,泛着神堕之力的气息游走于美御子四肢百骸,最终定格在他惶惑的眼睛里,映出独属于蛇神的标志。 “美御子,”八岐大蛇情人般温声道,“快点想起来,然后回到我身边。” 五 一个爆炸性消息传遍了高天原。祸乱世间的罪神之首八岐大蛇,居然向神王陛下俯首称臣了。 更加荒谬的是,为八岐大蛇做担保的,居然是同他厮杀不知多少岁月的高天神将,雷鸣风暴之子须佐之男。 此事信息量极大,众神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跟自己或多或少结过仇的敌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同僚,炸裂程度堪比耗子给猫当伴娘。 对于此事众说纷纭,但身为当事人的八岐大蛇却不甚在意那些或是畏惧、或是诋毁的流言。众神谈论间,他已经换上了高天原的神明服制,白的、红的、金的绣线织成华袍,硬生生将他的邪气压下去不少,居然令他看起来温润了许多,用月读的话来讲就是“含蓄内敛、善良仁慈、无比贤明”。 “神将大人,你们高天原都这样民风开放吗?”八岐大蛇对镜瞥了一眼,大剌剌袒露在外的胸腹肌rou透着久未见光的苍白,“严肃在哪里?端庄在哪里?矜持在哪里?” “蛇神,你的话太多了。”须佐之男警告道:“一会儿朝见天照大人,你不要有作乱的心思。你的神格还在我手中,我的天羽羽斩随时待发取你性命,你好自为之。” 八岐大蛇耸了耸肩,足尖点地,朝正整理衣冠的须佐之男飘了过去。 神将还很年轻,比起自天地初开便降生的古蛇神,他的年纪称得上稚嫩,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神明,却能够顺利降服并招安了蛇神,令他亲口保证自己不再作乱。他对镜一件件套上衣服,八岐大蛇就在镜子后面紧紧盯着他看,看得须佐之男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就去外面等我,或者直接自己先去神王殿吧。” “我不。”镜子里,蛇神俊美的脸笑得惑人,他打量着须佐之男未被布料遮掩的脖颈与胸口,目光中的欲望不加掩饰。 “神将大人带我来的,您得对我负责啊。”他如同一个无理取闹的少年,口中说着外人听了无比汗颜的话:“我不受待见,落单了被别的神欺负怎么办?” “……”想到这话是从八岐大蛇嘴里说出来的,须佐之男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不过,还好有你保护我,素盏鸣。” 八岐大蛇忽然凑近了须佐之男,双手从后面将他的腰身抱住,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 他细细嗅着神将肩窝里馥郁的香气,在一切都生机勃勃的清晨,某种原始冲动唆使他缓缓动作起来。须佐之男已经系好的腰绳被他偷偷扯开,蛇神裹着黑色手套的指尖顺着已经松动的衣摆钻进去,冷不丁摸上了神将手感绝佳的腹肌。 如果换做以前,在他们敌对时,面对这般性sao扰的举动,须佐之男怕是早就一个暴栗将八岐大蛇拍出十万八千里了。可此时他并没有多么过激的反抗,只是在八岐大蛇得寸进尺向下进发时才截住对方的爪子,随后迅速拢好衣裳,勒紧了腰绳。 “该走了。”神将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八岐大蛇依言让开,望着对方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如您所见,这两位曾经拼个你死我活的宿敌,相爱了。 爱情就像是场无厘头的暴风雨,毫无防备的处刑神与蛇神正行走于昭昭旷野,碰上这样的天气,始料不及,也无处躲避。[ 此处化用歌曲《答案》的歌词:“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无处躲避/总是让人/始料不及。”词作:梁芒 曲作:杨坤] 惊蛰时分雷鸣乍动,春雨紧随着隆隆回音将两人浇了个透,反应过来后,即便遮风避雨的雷电屏障已经撑了起来,他与八岐大蛇都变成了两只落水狗,彼此的狼狈不分伯仲。 八岐大蛇将湿漉漉的头发撩上去,水珠从鬓角一颗颗流下来。他看着头顶也将自己囊括在内的屏障,又望了望前面神将头发耷拉着雨滴的背影,即便向来无心无情,八岐大蛇心中还是浮起了些许波澜。 “神将大人,你给我用这个,天照知道了,不会生气吧——”蛇神假惺惺地担忧道,“高天原的神军要是知道我们用同一个结界避雨,不会揍我吧!” 须佐之男的拳头攥了攥,八岐大蛇甚至能猜到对方无语的神情。 雨水将须佐之男的身体曲线包裹得分明,此时他已经卸掉了最外面的一身铠甲,虚张声势的装束此刻失去了效用,整个人就如同一只被水泼过的长毛猫咪。 “须佐之男,你真是个奇怪又可爱的家伙。”蛇神并没有对须佐之男的回应有所期盼,他一边跟在对方身后,一边自言自语道:“你的善心天真得可笑,如果用错了地方,后果连我自己都不敢设想。” “不用你为我的未来cao心,”须佐之男打断道,“我只是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蛇神轻笑一声,“将我和那些羔羊一视同仁?” 须佐之男不再理会八岐大蛇的哂笑,用神力将身上的水分烘干后,便继续加快脚步赶路。 八岐大蛇依旧只能看见须佐之男的背影,紫色的蛇瞳动了动。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经历了这一遭,向来最能惹事的邪神突然安分了下来,这令人觉得着实有些诡异。直到须佐之男将他押解回高天原,他也保持着认罪伏法的姿态,模样看起来甚是谦恭,月读看着他,反复问了须佐之男五六遍——这是八岐大蛇?那个纠集了六恶神、将高天原作得天翻地覆的八岐大蛇? 须佐之男对蛇神软化下来的态度也十分惊诧,他疑心这是蛇神的把戏,于是吩咐了神军重兵把守。可落狱之后的八岐大蛇忽然又开始作妖,他天天让神使去通报,一遍遍地催促须佐之男来见自己。可惜那几日须佐之男一直在人间处理妖魔,一时没顾得上蛇神的诉求,等他一身血污、风尘仆仆地赶到神狱后,八岐大蛇已经快污染了十个神使了。 须佐之男盯着闲坐于巨蛇前方的八岐大蛇,皱起眉头,质问他究竟想怎么样。 蛇神的回答出乎意料,须佐之男甚至以为自己应当是听错了。否则,谁会相信“归顺”这样的字眼,能从八岐大蛇的嘴里说出来呢? “我们做一个约定,”蛇神飘到神将面前,轻松的模样完全不似一个被褫夺了力量的囚徒:“在约定生效期间,我会遵守承诺,乖乖呆在高天原,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神。” 须佐之男警觉地看着他,半晌,他问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押上的,是我的神格。”蛇神毫不避讳对方的目光,他迎着须佐之男的眼睛直视过去,语气胸有成竹:“须佐之男,你应当清楚——如果我想,这里困不住我。” “如果你再要作乱,”良久,须佐之男抿抿嘴唇,态度还是带着一丝戒备:“我就算无法阻止,也会拼尽全力和你同归于尽。” 总之,在最后的最后,须佐之男成了担保人,原本和天照势同水火的八岐大蛇居然就这么安定了下来。蛇神虽退隐,但不断滋生的妖魔仍在祸乱尘世,每有一处灾民请求神明垂怜,须佐之男便会重新披上战甲,以雷击破晓,为百姓带去真正的安稳。 须佐之男最后一次现世,正逢那年惊蛰。苟延残喘的妖魔残部被雷光尽数剿灭,天羽羽斩将人类与神明的前路劈得宽广又亮堂。 他的尊号千古留名,他的光芒遗芳余烈,他的功绩无人不知。 这是他精心守护的世界,正依着他所爱的模样生机勃勃。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六 微凉jingye注入腹腔的感觉并不特别好受,美御子瘫倒在床上,微微张口,胸膛随着呼吸的动作小幅度起伏着。他的大腿被卡在八岐大蛇掌中,修长的手指掐紧嫩滑腿rou,将美御子的两条腿向两旁扯得更开。 肢体被迫敞怀的动作令美御子身体酸痛,他不安地撑起上半身想往后退,正卡在他宫口内射的yinjing却警告似的又往里顶了顶,彻底将他钉死在床榻间。 他身上不着寸缕,除了下体吃进去一根性器外,干净得仿佛初生婴孩。反观八岐大蛇,此刻却还是衣冠楚楚的模样,浑身只露出下体的两根狰狞凶器,气定神闲得像是在抚弄琴弦。 美御子没有办法脱离,颤抖着手摸上自己被撑得轮廓狰狞的肚腹。他能感觉到体内昂扬的东西随着射精结束渐渐软了下来,接着如同龙蛇出xue般抽出了他的下体,还没来得及反应,被晾在外面许久的另一根蛇茎就又捅了进来。 美御子崩溃地喊痛,浑体不住挣扎,却被几条蛇魔游过来牢牢摁住手脚,与此同时八岐大蛇又抽送起自己正硬着的另一根yinjing,力气架势十足,仿佛是要用两根性器将美御子活生生cao死在床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yin乱的zigong口被搅弄着吐出体液,混着八岐大蛇先前射进去的jingye,失禁一般被抽插的动作带出来。当rouxue内部再度开始绷紧时,美御子不甘地感应到臀rou因高潮而颤抖无力,他咬紧牙关不敢泄出叫声,可下面不断涌出来的湿滑液体一轮轮浇灭了他的坚守,使他不得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yin荡的天性。 他很难堪,明明——明明在遇到这个混蛋之前,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眼下这个放荡着夹紧下体的自己,令他羞耻万分。 那日,他刚从神王的宴会中兴尽而归。回绝了兄姐和朋友派兵护送的好意,美御子选择孤身去天河旁走走,顺便帮伊吹再捞几条鱼做夜宵。 天河犹如一条丝绸,流水潺潺,横贯八荒。河边有一座生气勃勃的花町,似乎永远是鸟语花香、姹紫嫣红的,每每有神明来此处饮酒作乐,皆有美景可寻。在河边呆了一会儿,他便走进花町中去,一边打量葳蕤茂盛的芳丛,一边在心中盘算着给他的亲友送去几束插花。 花町很大,大到能搜罗养育几乎全天下的奇珍异草。美御子目不暇接,不知不觉便走入了一处陌生而偏僻的地方。这里的花不同于他先前所看到的那般,或是纯净,或是鲜艳;它们所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同生机相反的颓丧气息,却也如同魔鬼诱哄的低语一般,唆使他不由自主地靠向了更深处未曾造访过的地方。 在那里,他经历了自己最无法难忘的事情。 冒失的美御子,不明觉厉地闯入了蛇神的禁地;而正被蛇性发情本能困扰的八岐大蛇,遇上美御子甘美的气息,就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看见了一泓清泉,恨不得将他抓来吞进肚子里。 被巨大的蛇尾卷着腰拖进去时,他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来,那条巨蛇已经化形成个气息阴冷的俊美男人,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等到被两根炙热的yinjing顶上稚嫩的yinchun时,美御子已经吓得无法动弹,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根勃发的狰狞性器硬生生插入体内,随后迅速抽动起来。 处子血沾在yinjing上,鲜红得刺眼。他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地开口想要大声求救,却被蛇神翻过去一把捂住嘴巴,抬高了屁股承受同他体格并不适配的硕大yinjing。从一开始尚有余力的挣扎,到最后瘫软在草甸中盼着性事早些结束,美御子对先前拒绝了护送的行为后悔万分,等第一泡蛇精一滴不漏地灌进体内被撬开的宫口后,他以为蛇神已经结束了这场恐怖的性交,可还没等他从高潮余韵中平复呼吸,第二根更为坚硬的性器又顺势插入,将他顶得浑身发颤,眼泪一下子大颗涌了出来。 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八岐大蛇,此时也恢复了些许神志。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未曾展露过的泣颜,他心头掠过一丝不忍,低头蹭了蹭小神明伸出层薄汗的鼻尖。 “哭什么?”蛇神问道。 “我该回去了……”美御子有些慌不择路地答道,“我的猫还没喂……” 回忆起当时美御子的模样,蛇神还是会忍不住垂怜,心里的哪个地方好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就像是眼前,他的性器还留在阔别已久的爱人体内,听着美御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告饶道—— “我该起床了……”美御子哑着嗓子乞求,“我的孩子,还没喂……” 七 鲜活的躯体。 汩汩流动的鲜血。 健康有力跳动着的脉搏。 是了。 这是他的须佐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