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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下去。就趁着这个机会,白城深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弓,冰制的长弓于月色下闪过一丝流光。他将长弓横在面前,指腹按压在弓弦所在处,手腕绷直,仙灵之气涌动其上,伴随着滋滋结冰声,三支冰箭架在上面。这三支冰箭晶莹剔透,冒着阵阵寒气,唯有箭头之上流转着一抹血色。魔尊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了一句:“心头血,你不要命了?”白城深面色苍白,将弓弦拉直半圆,冷冷道:“闭嘴。”他的手腕一松,三支冰箭离弦,在空中划过三道雪线,直直朝着龙渊君的心口、咽喉以及眉心而去。每一处都足以致命。魔尊见他杀意已决,也就收回了目光不再说话,转而盯着冰箭飞行的轨迹。在冰箭即将到达龙渊君面前的时候,他轻轻一跃至半空中,身影遮住了一轮圆月,枯瘦的手掌举至头顶,缓缓落下之时,一团乌黑的光亮出现在手心,以惊天之势砸向了龙渊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驻。龙渊君站在最中心之处,脚下是冤魂缠绕,露出一张张苍白恐惧的脸庞,一边发出临死前的哀嚎,一边攀附着他的双腿;他的正面是三支冰箭,箭头旋转,将经过的空间划出一道道裂缝,带着一股寒气即将抵达面前;他的上方是一团乌黑翻腾的光球,重重落下。处处皆是杀机!龙渊君缓缓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之时,双瞳变为了纯正的金色。里面好似有黄金在流动,于温柔月色中,灼灼燃烧。在他目光所至之处,所有东西都如冰雪消融,无影无踪。龙渊君低下了头,二十万冤魂于他的注视下,冒出了阵阵青烟,在净化了身上的怨恨痛苦后,一个个露出了安详的表情,从龙渊君的身上离去,化作了一个个光点漂浮向了天际。白城深见一击不中,手指再次搭上了弓弦。但此次,并未有冰箭凝结其上。他微微张嘴,朝着冰弓吐出了一口鲜血,血珠没有滴落下去,反而悬浮在冰弓之上,化作了一支通体血红的箭矢。“……你不要命了!”魔尊落在白城深的身侧,手掌按上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白城深垂下眸子,沾满鲜血的嘴唇显得格外艳红,他只说了一个字:“滚。”魔尊一怔,脸上的黑雾散去,露出了一张苍白英俊的脸,他看着白城深的脸,想要在上面寻找他的真容,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你这个疯子……”他轻轻地说出了后半句话,“我陪你。”他收回了手,宽大的袍子中伸出一双只余下白骨的双手,源源不断的黑雾从他的身体中钻出,汇聚在他身后,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又诡异的魔神。魔神的注视下,无论是什么人都显得极为渺小,它那赤红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冷冷地看着下方的龙渊君。它伸出了右手,一把巨斧出现在了手中,朝着龙渊君劈下。与此同时,白城深也拉开了他的冰弓,射出了那只血红色的箭矢。无论是白城深还是魔尊,都用上了他们最后的底牌。成败在此一举。就算龙渊君是仙界第一人,也没有把握接下这两招。但龙渊君不能退,他的身后是整个仙界的安危,他只能竭尽全力,挡在天下苍生的前方!巨斧沉沉落下,血红箭矢旋转而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瘦的身影帮龙渊君挡住了由上落下的巨斧。在有人分担了一部分压力后,龙渊君转向了另外一边。那一支箭矢是由白城深的心头血凝结而成,里面包含了他心中的意念,只有见血才会停下。龙渊君伸手抓住了那支箭矢,手掌立刻被箭矢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点点金红血珠滴落至箭矢之上,冒出一缕烟雾。“你这个死人来凑什么热闹?”龙渊君抬眸,看向了半空中的身影。徐师祖与巨斧一触,又立刻分开,爽朗一笑:“如果不是我来了,老龙你也要变成一个死人了。”龙渊君笑骂了一句脏话:“去你的,满口废话。”徐师祖轻轻落在了龙渊君的身边,因为他只余下一道魂魄,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龙渊君将箭矢掰断,随手扔在了地上,看了一眼身边的徐师祖,面露些许疑惑,他开口问道:“清河……怎么回事?”徐师祖虚无的声影渐渐凝实,三个呼吸后,看起来竟已经与活人无异。龙渊君挑眉,道:“你不怕魂飞魄散了?”“我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徐师祖燃烧魂魄,已达到了生前最巅峰的状态,不、比生前的修为还要更高一筹,与龙渊君相比也相差无几了。他垂下眸子,看着自己柔软白皙的手掌,沉声道:“上衍只有我一个半死不活的魂魄存活,可是我并未庆幸。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都在想着这一天,等待着我的归宿——战死在此刻。”徐师祖的这个状态,只能保持半个时辰,一旦时间过去,魂魄便会烟消云散,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有。徐师祖并不在乎这个后果,即使生命在进行倒计时,他还是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肆意的笑容。他伸出了手,一把长剑落于掌心,手腕翻转,随着他的动作,可以看见剑身上浮现出一道翠绿的光芒。龙渊君说:“此生有幸见春风,竟然还能再见你徐清河的春风剑。”徐师祖侧脸回望,清风撩起了他雪白的长发,他笑道:“念什么酸诗,别废话了,一人一个。”龙渊君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说:“好。”千年之后,两人再次并肩作战,但依旧默契不减。交谈了短短片刻,两人就分了开来。龙渊君选择了魔尊,徐师祖朝着白城深而去。江容易与周思危站立在一侧,观望着前方的刀光剑影。看了一会儿,江容易开口道:“一个时辰快要过去了。”一旦徐师祖离开上衍宗的庇护,一个时辰内就会魂飞魄散,可徐师祖并没有要抽身离去的意思。周思危看着徐师祖飘然的身影,轻声道:“或许这就是师祖想要的。”江容易明白了周思危所说的话,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了。”周思危侧脸看向了江容易,他的脸颊在月光下呈现一股柔和的光泽,让人挪不开目光。周思危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冥冥之中窥见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头一颤,想要开口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江容易还在看着前方,说:“情况不妙。”周思危这才从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脱离出来,不再去想其它的东西,顺着江容易的目光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