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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的一袭白袍晕染出片片血色的云朵。月光下,两把剑渗着淡蓝色的光,那淡蓝的光刺痛了西惜的双目,刺得她眼前发黑。汤兆隆冷冷地扫了眼两个持剑的黑衣人。那两人顿感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汤兆隆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一挥将插在自己身上的剑拔了出来,甩在地上。他闷哼一声。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溅出来,衣袍几乎被完全染红。这时,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那刀疤男使了个眼色,那群黑衣人便跟随他从窗口跃出,没了身影。李彪带着一群护卫闯进屋内,见状,大惊失色。汤兆隆缓慢地向西惜走去,脚步缓慢而又扎实,一步又一步,稳稳当当。西惜已是泪流满面。她看到那人在她面前站定,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想触碰自己的脸颊,却在快要碰到时顿住。她凝望着那人的脸,想看他的表情,但泪水却糊得她眼前一片模糊。汤兆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便一口血喷涌而出,意识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他直直地仰面倒下,像棵被砍倒的树般,不像一捆稻草摔在地上,杂乱又无力,而像一棵树样倒下,挺拔又悲壮。李彪大步上前接住了汤兆隆倒下的身子,伸手捂着他腹部的伤口,而鲜血却怎么都堵不住,从李彪的指缝中涌出。李彪向来波澜不惊的音色带了些颤抖,他扭头吩咐手下:“快去找大夫!”西惜心如刀绞,她扑倒在汤兆隆身旁,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颊,揩掉他嘴边的血迹,却怎么也开不干净,涂了汤兆隆满下巴的红。西惜泣不成声说:“阿隆……你别吓我……你不能有事啊……对不起……”李彪镇定地对她说:“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王妃莫要这般难过。”西惜摇了摇头:“都是我害的……都怪我……”大夫来了后,看了汤兆隆的伤势也是连连叹气。他只得先替他包扎了伤口,血很快就渗透了一层层纱布……西惜被“赶”出了屋子,大夫说她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如去别处歇息下。他们在里面叮铃桄榔地忙活了一宿。直到天儿泛了鱼肚白,大夫才提个小药箱走了出来。大夫说他尽力了,开了几服药,分外用和内服。至于能不能活,得看你夫君造化了。西惜哭得更凶了。她听到那客栈老板娘张着那碎嘴冲别人说:“八成不是啥正经商人,还惹来了仇家,真晦气!”西惜没空搭理那满嘴喷粪的老板娘。进了屋子坐到床边,端详着昏迷不醒的汤兆隆。他脸上没一丁点儿血色,连嘴唇都白得跟雪似的。睡梦中的他蹙着双眉,极不舒服的样子。西惜摸了摸他的脸,趴在了床边,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他。李彪进来了。西惜问他:“王爷昨儿没去你屋睡?”“没。”“那他睡哪了?”“我昨晚想去个茅厕,结果看王爷在这屋门口坐着,就上来问他干嘛坐门口。王爷当时还骂我声儿太大了,说被您听着了定得赶他走。”西惜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听话地流了出来,她拿袖子往脸上胡乱一抹。“王爷还说跟您吵架了,说您让他滚,他说:‘我哪儿能真滚啊,丢她一人儿在这屋我能放心?我就滚到这门口,在这儿睡就成。’”作者有话要说: 某心:应该没救了吧~☆、完结了?西惜听了李彪的话,更是心痛不已。没想到,他居然守在屋子的门口,准备就这样守一宿,寸步不离。更没想到,汤兆隆为了她,甚至连刺向自己身体的刀剑都能不管不顾。心痛过后,她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明知那群刺客的目标是汤兆隆,为什么还要让他现身呢?为什么她总是这么没用,总是要被别人保护,还总是连累伤害别人……从小就是这样,学习,恋爱,工作,她没一样做得好的,而这次,她居然还害得自己深爱的男人生命垂危。汤兆隆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乌黑的发散落在胸前,动也不动一下。西惜陷入一阵恍惚,突然感觉面前的世界不大真实。好像那个高贵中带着一丝痞气的男人,会从床上倏地坐起来,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哈哈大笑。一脸欠打地说,没想到爱妃对为夫这般情深义重。说完后,嘴角还残着一丝笑意,在右脸上旋出一个浅浅的梨涡。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躺在那里沉睡着,短茬茬的睫毛贴着下眼皮,呼吸轻得跟没有似的。在她的印象里,汤兆隆总是敞敞亮亮,俊逸潇洒的,偶尔还会显得有些粗鲁暴躁。而这个,躺在床上,苍白虚弱毫无生气的男人,又是谁……西惜就这么一直守在汤兆隆床边,也不吃,也不睡,她脸上毫无疲惫和饥饿的神色。西惜按时给他换药,时不时趴在他耳边说说话,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他听。就这样干巴巴守了三天,她突然发现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虽然只是一下,但还是被她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西惜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胸腔里灌满了激动和欣喜。她握住汤兆隆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微微凹陷的面颊。她看到汤兆隆眉头皱得更紧了,过了几秒,眼皮缓缓地张开。他好像一时不能适应屋里的光线,只张开了一下,便又闭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又重新睁开了眼睛。西惜把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在自己手中,眼眶一阵阵发疼。汤兆隆有些迷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侧头看到了红着眼圈的西惜。他冲西惜露出个憔悴的微笑,颤颤巍巍地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西惜的脑袋。西惜再也控制不住了,枕着汤兆隆的手臂嚎啕大哭起来。汤兆隆轻笑了声,想要坐起,却力不从心。他说:“哭什么呢,傻瓜。”西惜止了哭声,抬眼一抽一抽地看着他。她看到那个梨涡又印在了他的右脸上,心底突然间踏实了起来。她瓮声瓮气地说:“你才傻呢!”汤兆隆笑着不说话。“你是世界第一大傻瓜!你不是说你去李彪那屋睡了,在门口守着干嘛?”“我怕你出事儿,这儿看着不甚太平,你一个女子自个儿待着,我……”西惜瘪了瘪嘴,目光在汤兆隆被棉被裹着的身上巡视着:“疼吗?”“别说,还真挺疼!”汤兆隆故意夸张地说。西惜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脸上的表情又纠结又滑稽:“你还在这儿贫,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怕什么,怕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唉,可惜你夫君我怕是看起来不大良善,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