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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微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清晏沁后面说的话了。心脏一阵阵的抽疼,指尖都发麻发酸。那个男人给外界的形象太过神秘而强大,好似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得倒他,任何棘手的事情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可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点石成金的魔法,世上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他看起来总是毫不费力,睥睨一切。那是因为,他付出了同等的代价。“晏沁……”聆微闭了闭眼,声调沙哑颤抖地厉害,似乎用尽了全力才能问出她一直不敢碰触的,最深的恐惧。“晏明深他……现在在哪儿?”听筒另一头,呼吸声明显的紊乱起来。“他正在进行手术。”晏沁的声音哑的听不清,夹着一抹难过的哽咽:“我实在没法抽身,只能倚靠迟家那小子……我现在要是离开,明深这么多年的心血,就真的要拱手让人了。”“聆微,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吗?”……中心医院门口的人流量,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可以看出迟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暂时还没有媒体记者知晓晏明深的确切位置。迟亦旸接到晏沁的电话,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聆微。“聆小姐。”迟亦旸穿着白大褂,风尘仆仆地领着聆微往里走。“晏少还在手术中,你现在看不着他,就别急了,我先带你去他的病房等吧。”他嘴上劝着聆微别着急,但他脸上的神情比谁都着急,眉头紧锁,心不在焉,几次都带错了路。聆微的眼睫颤了颤,抬手抓住迟亦旸,他停下匆忙的脚步,回首看向她:“聆小姐?”聆微的胸前浅浅的起伏着,脸色苍白,抓着迟亦旸衣服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晏明深他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到中心医院的。自从听到晏沁的那句“他正在进行手术”之后,聆微的脑子里浑浑噩噩,好似身体都僵硬的不听使唤了。可她竟不敢追问晏沁一句。她从未觉得如此恐慌,连知晓事情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就连此时询问迟亦旸的每一句,都在不断的耗空她的力气。“迟先生,你之前就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在精神疗养院的那天,你说是晏明深不让你告诉我的……”聆微现在回想起来,晏明深关于这件事的解释,明显就是在避重就轻。如果真的是因为集团内部的分歧,怕迟亦旸说漏了嘴,那也仅仅是针对外界媒体,迟亦旸当时怎么会对她吞吞吐吐呢?迟亦旸的神情暗了暗,沉沉的叹了口气,慢慢的开口。“晏少三年前去工厂救你的时候,被晏则恺刺伤了,肺部受损严重。”他的眼眸划过一抹沉重:“你当年爆炸案之后下落不明,他急着找你,术后恢复的疗程都没做完……所以,肺部留下了后遗症。”聆微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眼睫颤抖地如同挣扎的蝶翼。一幕幕浮上心头,她想起来,她回南都之后和晏明深不多的几次碰面之中,总是能听到晏明深的闷咳。最严重的就是前一天晚上,剧烈的咳嗽几乎没有停止过。“我和沁姐都劝了他好多次,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接受治疗,他不但不听,反而工作起来越发不要命。”迟亦旸摇了摇头,眉心拧的快成了一个死结,朝聆微看了一眼。“晏少不让我告诉你的,是他那天在舞会上中枪的事——”“你说……什么?”聆微的眼眸中划过大片的恐慌和不可置信。晏明深他怎么会中枪?!第328章手术成功的几率迟亦旸看着聆微脸上的震惊,叹了口气。“我当时不在舞会上,不清楚晏少到底是怎么中枪的,不过打中他的那颗子弹,警署那边检测过,弹道和杜庭江临死前拿着的那把手枪吻合……”聆微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那场舞会上混乱而惊魂的一幕幕飞快的在眼前划过,她记得清楚,那把手枪一共发出三枚子弹。后两枚,是明明确确的打在杜庭江的身上,而第一颗子弹,是杜庭江对着她的胸口打出的。在千钧一发的瞬间,她被晏明深护得密密实实,毫发未损。所以……那颗子弹是打进了晏明深的身体吗?聆微身形一晃,四肢百骸里透着刺骨的冰冷,几乎站立不稳,摇头喃喃:“不可能的……他还帮我包扎了伤口,我们还做了笔录……”如果晏明深中枪了,为什么在之后警署里的那么长时间,她竟然毫无察觉?他皱着眉抓着她的手仔细的涂着药膏:“别动。”他朝她怒吼:“你该死的为什么要救我?”他声音轻柔低沉:“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聆微阖上眸,眼眶干涸而酸涩,身体剧烈的颤抖。她想要封闭自己的听觉,就可以不去听迟亦旸口中说出的那些话语,一字一句都好似带着冰霜的刀子,生冷又疼痛。可她无法那么做,迟亦旸不忍又迟疑的声音还在缓慢的凌迟她的耳膜。“那颗子弹引发了他肺部积累的病症,算是新伤旧伤齐齐爆发了。就这样命悬一线,晏少昨天还非要离开医院,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唉……”聆微的眼睫颤抖着,纤长而脆弱。他离开医院,是去找她的。他在柏丽街九号,在他们的婚房,递给她那份三年之前的离婚协议书,将他们之间的所有纠缠虐缘,亲手斩断。迟亦旸不再说话,两人陷入了一种极度压抑和沉郁的气氛中。“迟先生,你……实话告诉我。”不知过了多久,聆微终于勉强出声,声音沙哑而破碎。“晏明深他……这次手术,有没有风险?”“……”迟亦旸偏开首,不敢直视聆微的视线。“告诉我。”聆微的脸色苍白,但她的音线很稳定,好似已经调整好情绪,平静下来了。“有风险,对吧?”她的声音异常清冷:“多大的风险?”迟亦旸抿着唇,神情显得十分纠结而苦恼,似乎他也在逃避这个沉重的话题。“这个,唉……不好说。”聆微没有催促,她知晓迟亦旸不想告诉她,于是就这么站着,身形单薄而挺直,坚持要听到最后的概率数字。迟亦旸看了她一眼,发觉她是铁了心要知道实情,眉头几乎拧成了死结,从喉咙里干哑的挤出几个字。“成功的几率,大概……十分之一二吧。”十分之一二。聆微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