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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堆成了以往的双倍数量,被他随手扔在视角边缘的手机却迟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岑戈终于耐心耗尽,抓过屏幕朝下覆在桌面的手机,目光落在锁屏加粗放大的时间上时,陡然凝住。此时此刻,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凌晨一点整。比昨天夜里收到短信的时间整整晚了三十分钟,通知栏里却没有任何未读信短信的提示。他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电脑,退出全屏显示的办公软件,望向电脑右下角显示栏上的时间——依旧是凌晨一点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江白鹭手机上的微博内容,岑戈指尖微动,点入短信的收信箱里。昭示着未读消息提示的红点却明晃晃地停留在江白鹭的名字左上侧。微微紧绷的轮廓线条不自觉地和缓几分,他打开江白鹭的未读消息。却在下一秒,看清楚收信日期时,眉头紧皱——那是一条来自昨天凌晨的未读短信。男人蓦地起身,身下的转椅在地板上划出沉闷的声响。岑戈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转身进入浴室里,打开洗脸池上方的水龙头,用清水洗了洗脸。而后扬起下巴,瞥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脸。镜子里的男人也跟着抬起眼皮来,琥珀色的漂亮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和波动。岑戈抬手挤出剃须膏抹在下巴上,打开自动剃须刀,心不在焉地顺着下巴线条地推过去。推到下巴中间时,他烦躁地闭了闭眼睛,关掉剃须刀丢进洗脸池里,扯下墙边的湿毛巾用力地将剃须膏擦干净,转身进书房里,拿过手机开始拨江白鹭的电话。手机里的忙音不多不少正好响过十二次,然后通话结束——电话无人接听。一连三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岑戈下颚紧绷,脸色微沉地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转身回到主卧,捡起洗澡前换下的衣裤穿上,抓起鞋柜上的车钥匙推门往外走。下楼走出一段距离以后,才反应过来,不知道江白鹭的具体家庭地址。岑戈一边疾步从灯火通明的保安室外走过,一边翻出喻均麟的电话号码,手机才附上耳边,一道声音从身侧传过来——“你去哪里?”岑戈蓦地止步,按掉通话界面的同时,猛地扭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几步外端着夜宵盒的人看,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死死的直线。江白鹭被他看得愣了愣,将手里的夜宵搁在保安室外的窗台边,再度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你不知道吗?”岑戈开口问他,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瞬,大步朝他迈过来,近乎粗鲁强硬地将手伸入他的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指着上面的静音模式和三个未接来电,眼神锐利地质问,“你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江白鹭抿了抿唇,偏过脸看他,“你要去找我?”岑戈抿唇不语。江白鹭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去找我?因为你在担心我吗?可是你为什么要担心我?因为今天以前的每个晚上,我都会给你发短信报平安,却唯独今天没有发?”江白鹭往前走一步,表情和煦而冷静,目光却透彻得像是直直地望进男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可是你不是从来都不回我的短信,甚至从来都不会点开看吗?”岑戈弯起唇角,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却露出冷笑的神情,“你算计我。”男人伸手用力拎起他的衣领,面上浮起愠色,“江白鹭,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触碰我的底线。”“我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你的底线。假如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降低你的底线,”他轻轻皱起眉来,眼底却像是越挫越勇般,隐隐有白色的光点跳跃起来,“我又怎么会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去触碰你底线的机会?”“岑戈,人都是会被惯坏的。”江白鹭眼底的光点缓缓聚拢,“可是如果你不惯我,我也就不会贪得无厌,索求更多了。”男人瞳孔微缩,面无表情地注视他,像是拒不合作的回避,又像是少有的哑口无言。江白鹭微微仰起脸来,眼神无害而柔软,说出来的话却直穿人心:“所以那天晚上,你生气是因为我擅自将你的狗牵出去,还是因为我和别人在情侣餐厅里吃饭?”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语气里含着薄怒和几分暗哑:“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你没长记性吗?”江白鹭垂下眼眸,像是被家长临头训斥一顿的孩子,面上佯作乖顺起来,嘴上仍然说这驳斥的话:“岑戈,你那些话讲起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你家那只狗,看见你时都没有看见我那么亲近高兴。更何况——”他心如明镜,“更何况你也不怎么喜欢狗。”“所以,”像是要藏起自己内心的迫切和忐忑,江白鹭笑了起来,却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期盼,“你真的没有喜欢我吗?”第37章岑戈神色微僵。江白鹭的眼神如同附有无法明说的魔力,将他吸入对方那双用海底星光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瞳孔里。无法移开眼睛,甚至连那些云淡风轻的驳斥和奚落都说不出口。空气一度安静下来。仿佛能听见时钟秒针在耳旁有条不紊地走动,江白鹭的手心里洇出汗来,心脏却渐渐沉入谷底。良久以后,他扯了扯唇角,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萌生退意般垂下眼眸去。再抬眼时,上一秒眼中的期盼和笑意已经完全消失殆尽,甚至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岑戈却被他那双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眼睛重重地扎了一下。心脏中央泛起点点麻意,如同水面的涟漪一圈圈朝外扩散,最后密不透风地覆盖住了整个心室。男人极度不适地拧起眉来,却说不清道不明难受的缘由。只凭借下意识的浅层思维,将铺天盖地而来的不适感归于江白鹭整个人,本能地给心脏披上厚重的盔甲,漠然地开口:“你应该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吧。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江白鹭轻声说好,像是手足无措,又像是不再坚持,将垂落在身旁无处安放的双手放入上衣口袋里,竟是半点辩解和挽回的话也无,沉默寡言地转过身,缓朝远处伶仃孤影的路灯下走去,每抬起一步来,都像是从粘稠的沼泽地里跨过,精疲力竭。岑戈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该转身离开,目光却像是死死地黏在几步外的背影上,收不回来。心脏外的盔甲此时有如千斤顶般种重,压得他胸口发紧。心脏表面四下蔓延的麻意,最终恶化成隐隐的窒息感。细细的脚步声慢慢远离耳廓,由黑夜里的清晰可闻到渐渐息声。江白鹭在路灯下驻足,最后转过身来望他一眼,整个人融化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