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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人家死活不干,还告到京兆尹刘澹面前。刘澹刚正不阿,为此事与凌翰辅多番较量,最后甚至与凌国公府闹得极僵。此刻凌涵冷笑,原来一切都不是真的,原来前世才是欺骗人的。黎明渐渐到来,可是帝都城门却守护森严,凌国公世子突然暴亡,帝都的权贵无一不去吊唁,而有一些与之要好的权贵则是从远方纷纷朝帝都而来,赶上二日后的丧葬。凌涵穿着一身夜行装,蒙着黑面巾,窝在京兆尹府中的屋顶上。刘澹行事谨慎,用度节俭,在皇上面前一向具有好名。如今整个京兆尹府乌漆漆的,连个灯都舍不得掌,倒像是有一副清廉美名的样子。凌涵眯着眼睛费力地朝院子里面看,找寻着刘澹的身影。这时候院子里面有个小厮打了小灯笼,那光线极俭省,只足够照到脚下的路,他身后跟着慢吞吞穿着官服的男子,凌涵只看到那男子一会锤腰一会扭脑袋的,显然是办案久了,身子不适。凌涵直直地盯着他,到了西厢房,那房子接着便灯火通明,透过窗纸,他能够看到在里面执笔书写的人。看起来刘澹的书房是在这里。凌涵纵身从房顶跳下来,手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口哨,暗中运爆杆来的的顾恒等人,听到这声口哨,立即现身。他们将爆杆在刘澹书房屋顶的周围,以及门口,凌涵将背上的弓箭取下来,两支燃烧着的长箭,一只指向书房门口,一只指向那书房屋顶布排爆杆之地——他手搭在弦上,嘴角凛冽出一丝笑意,蓦地,放箭!燃烧着的箭支一路呼啸着朝门口那一堆架着火药的柴墩而去,另一支则正落在屋内上方,两厢同时掉落,顿时哗地一声轰鸣,京兆尹府顿时响彻一片震耳欲袭的雷鸣声。在偌大的帝都,这比爆杆的声音还响亮的一隅,就像在开庆祝会一样,怎么听怎么寓意着一股热火朝天的欢庆。如今凌国公府正在办丧事,远远地听到这声音,没一个人脸上露出喜色,让人一查,传来的竟然是京兆尹府传出来的。凌国公死了世子,就没想到京兆尹刘大人,竟是如此高兴,还放爆杆?!国公府的主人倒没觉得什么,只是老国公夫人一听到这欢快的响声,当晚就给气病了,凌国公见此,当夜便进宫面圣。等京兆尹府才平息下来后,宫里便传出了皇上的旨意,要刘澹连夜进宫。显然刘澹“放爆杆庆祝”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可是府中却传出一件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刘大人找不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屋里没人!于是整个府中陷入混乱,下人小厮护卫们忙着一团,把书房烧得乱七八糟黑灰满到的书房给翻了个底朝天。凌涵听到消息马上又赶了回来,他只要吓唬吓唬刘澹,取其性命,凌涵觉得会脏了自己的手。他个性骄傲,这样窝囊地回到帝都,凌涵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刘澹倒霉撞了他枪口,他自然是要在刘澹的家里,放一顿爆杆加火药,加大声势,让全帝都的人听见,好生庆贺自己的归来。至于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凌涵觉得,这摊子当然是越烂越好。☆、第12章黄泉相遇此时书房的门早被大火和爆炸给炸没了,就剩下光秃秃黑黢黢一片。凌涵找了半天,连个尸骨都没看着。府里面的下人众口一致地说刘大人没了,凌涵这才拎着没了箭的弓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没想到刘澹这样不经折腾。真是可恶,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刘澹与凌翰辅同流合污,此种披着羊皮的狼,死了倒也利索。就在他走出京兆尹府的后门时,从外面的土道上突然冒出来一名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凌涵还没看清楚,就见那人梗正的声音清朗传来,“原来我刘澹来到了黄泉,竟然与世子大人您在这条道碰上,这真是可喜可贺呀!”凌涵整个就僵住了,握着弓的手就要发作,就听那官服男子猛然笑出声,夜色下他眉如墨画,笑声温豪,浑身透着温爽高洁的气质,“世子大人你没箭了,要不要我请几个鬼卒来,为你送箭?”“喵!喵!喵!”随着他声音将落,他怀中一只通体黑漆的猫,雷鼓助威一般冲着凌涵连呼三声,叫声中带着诡异挑衅的味道。“刘澹……你竟然没死?!”凌涵眉头倒竖,尖声叫道。“这句话该我问你吧。看起来你活得还好好的呢!”刘澹背负着双手,乘着深黑的夜色一步步朝凌涵紧来,淡冷的月光下,他却笑得异常温暖甚至平易近人。凌涵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倒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世子对我刘澹还是不太了解呀,你放火药之前,怎么就不查查,我这府上有无数密道,正好有一条密道能从书房穿到府外。”凌涵语滞,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紧紧握着弓,一步步后退着,直到脚后跟撞到地上凸起的石块,身子猛地趔趄了下,刘澹走来,猛地抓住他瘦弱而小巧的手臂!他的大掌,有力却不强硬,温暖而不灼热,玉树般的身躯欺过来,诡异地,竟觉不出丝毫压迫感。倏地,凌涵眉头紧皱!“如今整个凌国公府都在为世子您举行丧事,请带下官去你的栖息之地吧!”刘澹突然叹息一声,直接吩咐道。“凌翰辅让你来的?”凌涵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声音冰冷地像是从地府钻出来的小鬼,没有丝毫人气。刘澹何等聪明,一听到凌涵这句问话,当即便猜透了……他再度扬起温暖的笑,小心翼翼地松开凌涵,语气却严肃道,“世子的长兄将良人女子硬纳入府中,若是不与你那长兄交好一些,焉能把那女子救出于水深火热呢?”他这是在变相解释,他去安州的事情?凌涵凝眉,偏头打量着刘澹,月光下这男子很是年轻,他记得刘澹今年有二十八岁了吧,应该是个老男人了,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依然这样青春洋溢,就像是及第后欢喜鼓舞的状元郎一般。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打量对方,刘澹亦在打量面前的少年。他的脸非常白,像抽干血似。他的眼瞳透着天真烂漫,即使狼狈,依然不掩这娃娃粉雕玉琢精瓷一样的皮肤。凌国公府的世子是出了名的金玉般的人物。当然那都是赞词!实际上大家都传说,这位世子是个不学兀术的废物,将来能撑起国公府的,只有大公子凌翰辅。刘澹却只觉得,若是他有个这样的儿子,一定会宠爱上天的。客栈中,刘澹望着客房中微开着的窗户,把头伸出去四下扫了一圈,慢慢笑了,“这地方,风景独好。”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