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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而且现在工作的问题比较重要。他坐起来,从旁边小桌子上的背包里拿出那支老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过一会儿似乎接通了,他对手机说:「刘心怡,是我。不好意思,我住院了……嗯,没什么,胃溃疡而已。我知道妳现在不太方便,可是可以麻烦妳帮我一个忙吗……嗯,想请妳帮我把计算机和书带过来。嗯,抱歉……明天,我可能没办法接小志了……嗯……真的很抱歉。谢谢。」陈子善按掉电话,又叹一口气。「呃……那个……」林佑訢自告奋勇说:「我明天帮你顾那个小孩好了!我可以带他去店里坐。」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陈子善看起来这么烦恼,他也想帮点忙。反正他明天下午没事。陈子善又愣愣地看他好一会儿,才说:「……等……等一下问他mama再说……」知道陈子善还单身,林佑訢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高兴。他开始讲中午陈子善昏倒之后的事情,「你突然吐血昏倒,把俊宇那家伙吓得要死,以为他店里的东西出问题了……我第一次看到那家伙吓成那样,回去一定会被阿芹狠狠嘲笑一番吧……阿芹是他……朋友,长得有点像季芹,所以都叫他阿芹。虽然我觉得没有很像啦……」陈子善静静地听。能够一直听到林佑訢的声音,让他觉得好像在做梦。而且和平常不一样,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很有活力。最重要的是,那是只说给他听的。心情太平静了,陈子善不禁闭上眼睛。为什么自己不能像这样一直说话呢?陈子善感到懊恼。他希望自己也能和林佑訢一起开心地对话,而不是林佑訢单方面一直说话。这样下去,对方总有一天会厌烦;就像以前那些同学,和他的母亲一样。林佑訢突然闭上嘴巴,陈子善张开眼睛,疑问地看着他。「抱歉,我太吵了。」林佑訢不好意思地抓抓后颈,「你应该要多休息。」「没关系。」陈子善不假思索地说:「我喜欢你的声音。」突然间,林佑訢觉得周遭的空气彷彿停滞了。「咦?」他的脸一瞬间变红,然后低下头,不自然地哈哈笑着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的声音好听。平常大家都说我太爱讲话。」这时候,隔帘稍微掀开,刘心怡探头进来看,看到陈子善之后才放心拉开隔帘,小志从她旁边钻进来,跑到床边问:「阿善,你生病了?很严重吗?」「嗯。还好。」陈子善接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对刘心怡说:「不好意思,麻烦妳了。计算机在桌上。书是桌上放大影印的那一本。啊,还要麻烦妳帮我喂猫。」「没关系啦,你都帮我那么多忙了。」刘心怡拿了钥匙,拍拍儿子的头说:「你乖乖待在这里,mama帮陈叔叔拿东西过来。」「对了。」陈子善伸手指了林佑訢说:「这位是……我朋友。林佑訢。他在后面那间便利商店工作,他说明天可以带小志去那里等妳下班。」刘心怡狐疑地看着林佑訢。毕竟是不认识的人,她不太放心。「没关系啦,暂时而已。我明天叫他自己回家好了。」「啊~不要啦。我不能跟叔叔去便利商店吗?」胆子小的小志不喜欢一个人在家,他会怕。「拜托,你都这么大了。你妈我以前可是钥匙儿童耶。」「不要啦,我会哭给妳看喔!」林佑訢连忙想另一个办法,「妳不放心的话,我带他来这里好了。然后妳下班再过来。」这间不是他们家附近的署立医院,要搭一段公交车。刘心怡皱眉看着双手合十、频频拜托的儿子,说:「我先去帮陈叔叔拿东西。等会儿再说。」刘心怡往返的四十几分钟里,林佑訢和小志已经聊开了,二人像一对年纪差很多的兄弟一样嘻闹,连邻床的老先生都叫他们安静。半坐卧在床上的陈子善,觉得自己又披上了隐身披风。他已经习惯这样了,每个人都会当他不存在,他也无法证明自己存在。活了近三十个年头,陈子善忽然间厌烦起这样的自己。连小志都可以和林佑訢聊天,只有他不能。好讨厌。他应该要躲回自己的家里,和二只猫说话就好了。为什么会想再多认识林佑訢一点呢?只会让自己难受而已。刘心怡再度拉开隔帘,带回了陈子善需要的东西。「谢谢。」他说。「mama!」小志蹦蹦跳跳地跑到刘心怡旁边说:「我跟妳说喔,那个叔叔刚刚啊──」「是哥哥啦!」林佑訢抗议地纠正。虽然快毕业了,他好歹也还是大学生啊。看着儿子比手划脚叽哩呱啦地说刚才聊的事情,刘心怡知道这个小鬼的心已经被林佑訢抓住了。她象是摸头似地把小志的头发乱搅一通,然后对林佑訢微微低头说:「那明天就麻烦林先生带他过来好了。实在很不好意思。」「不会啦,反正明天下午我没课。」「耶!」小志开心地叫起来,林佑訢赶紧把食指放在嘴巴前,用力「嘘!」了一声,指指旁边,表示不要吵到隔壁床的老先生。小志也学他把食指放在嘴巴前面,夸张地点头。刘心如母子离开之后,病房里一瞬间安静下来。陈子善原本习惯了寂静,现在却感到心神不宁。「你不回去吗?」陈子善问。他低着头,象是在看书的复印件。「我……反正今天晚上没班,陪你聊天嘛。一个人很无聊吧?」陈子善没有抬头地说:「不用麻烦了。我要工作。」听起来被下了逐客令。林佑訢欲言又止地张着嘴巴。他好想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就算只是看着陈子善工作也好。不过他怕被陈子善讨厌,毕竟陈子善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他也得表现得成熟一点。「那我不打扰你了。」林佑訢露出往常的笑容,背起包包之后转头说:「明天见囉。」陈子善一直假装在看书的复印件,直到听到隔帘拉上的声音,才抬头看着已经没有人的床边。他打开计算机,想藉由工作转换心情,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将复印件上的文字转成中文。☆、(6)病房里只有女人和老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邻床老人的女儿来照顾他。陈子善没有注意听他们说话,整个早上都专心敲键盘。昨天晚上大概因为身体虚弱,头脑混乱得无法思考,最后他只收了信,就关上计算机睡觉了。今天他逼着自己开始工作,不然进度延宕的不安只会延长他住院的时间。护士来量过血压之后没多久,一个轻快的脚步声跑进来,还没拉开隔帘就说:「阿善阿善!我们来了喔!」「嘘──!」另一个气音跟着进来。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