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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走来的方向。曹丕微微敛眸,瞥了一眼自个儿被她无意识攥住不放的袖子,而后侧头去瞧吕宁姝的表情。吕宁姝一心注意着前方,并没有察觉到曹丕的小动作。……吕殊越走越近了。他的步伐很轻,很缓,似是闲庭信步一般。暗处的吕宁姝屏住了呼吸。似乎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等吕殊走到最关键的那个拐角的时候,步伐一转,又慢悠悠地拐去了与二人藏身之处相反的方向。吕宁姝松了一口气,这才扯着曹丕从巷子中走了出来。曹丕似笑非笑:“你认识他。”吕宁姝痛快承认了:“对,而且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她跟吕殊碰面倒是没事,可关键是她边上还有个曹丕看着啊。依着曹丕对主公的关系……曹丕要是知道了,主公说不准也会知道。更何况吕宁姝清楚她犯的是大罪。一旦“吕殊”的身份露出了些许端倪,更多的秘密就能顺藤摸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揭出来。饶是对立的势力如袁绍的谋士之流也不得不承认,曹cao这样唯才是举,知人善任到极致的主公,纵观古今也挖不出几个。因为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他把每个人都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上。先前他那主动烧毁通敌密信的举动更是令吕宁姝禁不住心悦诚服,直叹其胸襟之宽广。试想,有多少人能做到,在明知那些人先前早就有弃自己而去之心的时候还能既往不咎、权当不知、毫无隔阂地待他们?如果曹cao在官渡一役输了,那些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在他背上捅上致命的一刀。但曹cao赢了,并且他选择了宽容。其实势弱的一方里面,有人背叛是人之常情,很多人都能理解。理解容易,真正要做到宽恕就不知道有多难了。但曹cao又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在胸襟宽广能容人的同时,他的疑心也不轻。这似乎是个很矛盾的性格,可这确实呈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关于这一点贾诩是看得很透的,而如今吕宁姝倒也歪打正着地知道了一些。她先前盘算着要离开的心思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如今竟只是一心盘算着今天打哪里明天打哪里。毕竟她也只是想让自己有用武之地而已,至于封侯拜相什么的的野心也与这个志向并不冲突。而对于这个目的来说,每次论功行赏都十分公平的曹cao实在是一个很合适的主公。直到这时,吕宁姝才发觉曹cao这人最可怕的地方。你看,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却能在潜移默化之中收拢那么多的人心。……吕宁姝的眸子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到的茫然,无意识地朝着襄阳的方向行去。那是刘表的所在之处。刘表占据的荆州并不完整,他虽然没有与曹cao大动干戈,却也打了几场规模并不大的战役,使得南阳及其周围那一块战略要地被曹cao夺了去。新野距离南阳、穰城都很近,算是一个极其关键的地方,刘备极有可能在不久之后会被刘表派去新野屯兵。……然后吕宁姝走着走着,约摸好一段路之后就发现前面好像有个人在等她。“别来无恙。”吕殊的声音挺温和,但在吕宁姝听来简直比炸雷还要命。“……别来无恙。”吕宁姝艰难地答道。——千躲万躲没想到自己跟人家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最终还是碰上了。吕殊朝着她笑了笑,把一边的曹丕无视了个彻底:“我先前听闻你在豫州,还在遗憾距离如此之近却不能得见,没想到今日竟遇上了。”曹丕见了他堪称无礼的反应,瞥了一眼没说话。吕宁姝没想到他这么热络,简直是一副老熟人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兄弟我跟你不熟啊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们还是后会无期吧。吕殊见她不动作,默默地收回了刚要伸出的手,意味不明道:“殊兄……好似不想见到我?”吕宁姝后退了一步,指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袖中暗袋里的匕首。该庆幸的是吕殊并没有直接揭穿她,而是叫了她“殊兄”,似乎就是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吕殊”。但是正常来讲,吕殊完全可以当作吕宁姝的这个“吕殊”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可他现在却来主动接近她,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最要命的是,吕宁姝偏偏还不能怎么着他,因为吕殊表面上并没有恶意,甚至还对她释放了“善意”。吕殊似乎瞧出了她的不安,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意:“殊兄与我好似有什么误会,我来此地不过只是为了求学而已,现已拜入水镜先生门下。”吕宁姝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默默地道了句:“恭喜。”然后瞄着前面被吕殊挡住的路,直接翻身上马绕过他绝尘而去了,顺便还把曹丕拎了上。——她不想继续这种危机感满满的尬聊啊!虽然这样直接跑了会显得很没礼貌……没礼貌就没礼貌吧,总比他冷不丁蹦出一句大爆料要好得多。吕殊立在原地,望着远处已经不见了的人影,缓缓地抬起手臂,垂眸看着手腕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扯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作者有话要说: 水镜先生什么的~谢谢路过的路人的营养液x20,童酱的营养液x10~☆、汉水搞事曹丕觉得吕宁姝最近很不对劲。本来不紧不慢的赶路速度被她提升到了极快,平日里喜欢插科打诨的一些话儿也不说了,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般。内心的焦灼可见一斑。不过他也没问,总归吕宁姝也不会告诉他。襄阳。相对而言,荆州里面的这一块地方被刘表治理的还是比较安定的,是以有许多隐士也搬到了荆州来避难。而且刘表设立了学官之类的地方,昭告天下寻求名士来此,传闻中的水镜先生司马徽便客居在襄阳。司马徽善于识人,与荆州隐士庞德公相交甚密。不过他虽然客居襄阳,却始终觉得刘表性暗,不能容人,打死都不谈论政事或是给他推荐人才。刘表也很无奈啊,既然他做出了“礼贤下士”的这么一个姿态,那就得做到底,一旦出尔反尔了,影响肯定是不太好的。……一到襄阳,吕宁姝便稍稍放松了些绷紧的神经,不再像先前那般催命似的赶路了。吕宁姝摸下巴,凑过去对曹丕咬耳朵:“不出三日,那刘表便要在汉水上设宴,说是要送别甚么兄弟去新野,这两人虽然都是汉室宗亲,可关系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