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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片刻后,别业的偏院里,七个黑衣人的尸体堆叠在地上。内卫向李淳禀报:“身上没有任何线索,都是被抓住后立刻就自尽了。我们的人也死了两个。”李淳沉着脸:“我刚离开都城,刺客就派到骊山来了。莫非他们当真以为凭这几个人就能杀得了我?”李晔在他身后说道:“也许不是为了刺杀,只是试探您的实力。先把这些尸首处置掉吧,别吓到那几个小朋友。”李淳点头,抬手让内卫把尸体都拖走。他又对李晔说:“你也得小心些。虽然极少人知道你的身份,表面上我们交好,也只因你是慕芸的阿弟。可一旦被他们发现,你就会很危险。要知道,皇叔一直在找白石山人的下落,要除掉你们。”“您放心,没有人会注意我的。”李晔轻松地笑道。“嗯,忙了半天,肚子也有些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打到不少野味。”李淳手搭着李晔的肩膀,“多分你些羊rou,压压惊。”其实李晔没受到多少惊吓,倒是刚才嘉柔的表现十分镇定,如久经沙场之人,他觉得很意外。转念一想,她小时候胆子就大,应该是虎父无犬女吧。那他就示弱,给她保护好了。第18章第十七章若说如今都城最美的的园子,非馥园莫属。馥园在靠近皇城的地方,占地一坊半,园中种植的花卉便占了长安四景。春日时牡丹盛放,姚黄魏紫各领风sao。夏日菡萏开满湖面,莲叶接天,岸边杨柳堆烟。秋日则菊花争艳,品种浩繁,连宫中的后妃都慕名前来观赏。到了冬日雪落长安,千里冰封,红梅和白梅凌寒而开。而这座馥园的主人,正是如今权倾朝野的舒王李谟。虞北玄走进馥园,便闻到一阵花香。由下人引领,往池上的曲桥走去。李谟正站在桥上,头戴黑纱幞头,身着杏黄绫袍,腰束红鞓带。他身躯凛凛,相貌不凡,看不出是个年届不惑的男人。舒王手握天下兵马大权,圣宠正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虞北玄听闻这位在府里和园子里养了不少动物,猫,狗,游鱼和飞鸟,看着是个博爱慈悲的人。大概站到权势顶峰,都不可能手不沾血,造些善业,聊以自.慰罢了。“使君稍候,小的去禀报大王一声。”下人抬手让虞北玄留在原地,虞北玄依言照做。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从另一头上桥,在李谟耳边说了几句。李谟神色一变,将装鱼食的瓷盘随手放在桥墩上,负手走下桥。尽头的凉亭里似有个人在等着,虞北玄依稀听到李谟的训斥:“岂有此理,谁让你自作主张!凭你杀得了他吗!蠢货!”那人似在拼命求饶,还有杯盘落地的声音,而后归于安静。虞北玄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忽然想起那丫头说过荷花太素净了,她就喜欢牡丹,要开就要开得肆无忌惮,艳压群芳,而且不入俗流。他笑了下,真是个很任性的姑娘,性子里还有几分霸道。不久,李谟重新走上桥,朗笑道:“靖安,我有些私事,叫你久等了!过来说话吧。”虞北玄这才走过去:“是臣来得不是时候。”李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平乱你立了大功,我特意帮你谋了一桩好婚事。长平嫁给你,你便是皇室中人,以后还有谁敢看不起你这个淮西节度使?你大可放开拳脚做事。”虞北玄神情一凝,拜道:“大王,臣正要说此事。长平郡主年纪尚幼,臣是个粗人,恐怕……”李谟眼神一冷:“怎么,你不满意本王给你定的这门亲事?”“臣不敢。”虞北玄立刻回道。他这个节度使,虽在淮水可以叱咤风云。可在舒王面前,大厦倾覆,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李谟的神色缓和下来,带着笑意说道:“我看你二十好几了,还不娶妻生子,替你着急。长平那丫头性子是骄纵了点,但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至于娶回去之后如何,还不是你说了算?”虞北玄知道此事已成定局,顺从道:“多谢大王好意。臣带了些礼物,已经命人送进王府,请您笑纳。”李谟摆了摆手,严肃道:“哎,你这是干什么。”“只是些小物件,并不值钱。臣能领兵平乱,全靠大王举荐。若不是韦伦最后杀出来分功,原本还能多孝敬您一些。”虞北玄遗憾地说道。提起这件事,李谟便冷冷道:“你在信中说,有人拿着神策军的令牌出现在南诏?想来那韦伦是受了广陵王的指使……不过让他掌了一半的神策军,就以为能跟我抗衡了?若不是顾忌白石山人,本王早就动手了。”“大王可找到那位的下落了?”虞北玄问道。李谟转身往凉亭里走,摇头道:“谈何容易。只要他在一日,圣人便不会轻易废储。再加上李淳身边的那个玉衡,神出鬼没,实在难对付。这不,本王一个不慎,就被他们谋走了半数神策军。”神策军是北衙之首,原本掌管神策军的是天子身边的两位宦官,都与舒王私交甚笃。可数月之前,谏官连番上书弹劾其中一位宦官收受贿赂,卖官鬻爵,还将他在家乡娶妻收子,侵占百姓土地,建造豪华宅邸的事当众揭露出来。天子大怒,削那人官职,贬他出京。李谟本要接管神策军,可偏偏有人在御前进言,说他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不可揽权过多。天子便改了主意,让广陵王接管了那一半的神策军。虞北玄又在馥园停留了会儿,才告辞出来。舒王做主将长平郡主嫁给他,除了招安以外,也有束缚之意。长平是皇室中人,他以后就是皇室的女婿,如何公然与朝廷作对?只能臣服。而他却不甘于永远屈于人下。他走下台阶,忽然有个人影从道旁的大树上跳下来,白晃晃的刀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常山等人原本等在路边,一看有人行刺,大惊失色,纷纷跑过来。可跑近了才觉得不大对劲。光天化日,那人没穿夜行衣,身量还很娇小,似个女子。而且在舒王的地盘行刺,无异自寻死路,哪个刺客会这么傻?虞北玄轻巧地将那人的手一折,反手按在背后,顺便打掉了她手中的刀。“你放开我!快放开!”她挣扎叫到。馥园里的侍卫也都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面面相觑。还是有人认了出来,惊道:“长平郡主,您怎么在此?”虞北玄眼睛微眯,手下松了力道。长平挣脱出来,只觉得自己手都快断了,恶狠狠地盯着虞北玄。嬷嬷果然没有说错,这个男人就是个蛮汉!岂能与她相配!听说还是个杂胡,身份低贱。虞北玄看着眼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