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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瞧着我,俊朗的面上一派的刚正威仪神态。我被他瞧得不自在,应景似的咳咳数声。他恍似如梦惊醒,遂忙不地起身去关窗户,那力道恨不得将窗户卸下来。随后,我权当没察觉他望过来的视线,低眸自嘲一笑,僵着身子将那氤氲着凉气的半口茶倒入喉咙,这才朝他道:“风吹得寡人头疼,在裴侍卫去守卫一方百姓前,先替寡人挡会儿风罢。”语罢,任由他贴着墙根,低头去瞧御桌上的一摞子奏折。瞧了几份奏折,时间便在沉默中缓缓溜走。待翻开一份新的,我细细瞧了瞧,不由咂舌,又见落款人名,终是忍不住拍了几下桌面,闷笑了数声,方朝近身的侍者小陌挥手道:“去,去将纯易与寡人唤来。”小陌应声,躬身出了御书房。手指蹭了蹭鼻尖,我抓起将才小陌沏好的一杯茶,灌了几口,眼角余光瞥到墙根那人面上吃惊的模样,愣是没搭理他,继续低头批奏折。过了一会儿,相对沉默中,察觉到他一点都不含蓄的目光继续停驻在我身上,我压下心头纷杂的思绪,沉吟道:“裴侍卫,平心而论,你觉着纯易如何?”“一般。”他怔怔望着我,板着脸回答,随后别过了头,似是不想再瞧我,侧脸的神情愈发冷淡。我默然,又翻了翻纯易的奏折,斟酌再三道:“寡人觉着他挺好。寡人瞅着陆相也老了,前几日我瞧他在早朝不断咳嗽,那劲头都快赶上寡人这病秧子了,不如让他回家好好养着,让纯易替了他。”闻言,他许是很震惊,猛地转头瞧我,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国之大事,君上怎能如此草率?!还望君上三思,以社稷为重,莫要徇了私情!”听这语气,他是怨寡人来着,此举倒是很光明正大的以下犯上。私情?去你奶奶的私情!我与纯易哪来的私情!眯了眯眼,正欲回他几句,门外小陌道纯易来了。我咽下嘴边险些失了分寸的话,召纯易进来。纯易此人温雅和气,待人谦和有礼,若非他爹那档子事,他在朝堂不该如此尴尬。今日,他瞧着气色挺好,跪下来问安时眉眼温淡,气质温和。我瞧了数眼,想了想没让他起身,撩起眼皮子下的奏折,笑问:“纯易,弹劾陆相的奏折,当真是你写的?”纯易并未抬头,但声音很稳,他镇定道:“纯易虽愚钝,但定不敢欺君。”我淡淡哦了一声,心情好了几分,重复奏折上的内容:“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纯易,满朝文武谁不知陆相为人正派,两袖清风。这罪名,他听了估摸该哭了。”纯易缓缓抬头,如画的眉眼间风华无限,正欲开口,被裴牧远打断了。只见他几步上前,噗通一声双膝着地,为陆相喊冤:“君上,陆相是何为人,满朝文武瞧得清清楚楚,更是对其钦佩有加,他又怎么会做出此等事来?”他俩一直不对付,这我知道,只是表现方式有些许不同。纯易呢,是老喜欢在我面前夸他,夸得我心生欢喜,毕竟是心尖的人,何况夸他的又是纯易。但他相反,他一向待人公正,惟独对纯易不同。他觉着纯易并没有我口中说得那么好,总在我面前说说纯易。瞧我不听他的,说得就更厉害了,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第四十九章当爱已成往事二我瞧了一眼他,又瞧了一眼纯易,正对上纯易一双含笑的眸子,微微怔忪,心中明了,遂斟酌道:“裴侍卫此言极是,陆相方正,定不会做出此等龌蹉之事,纯易你莫被小人迷了心才好。好了,以后注意些便是,都起来罢。”他起身,自动去贴墙根挡风,我张了张嘴,瞧见纯易似笑非笑的表情,终是没说话来了。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我问纯易:“裴侍卫想去边关,纯易觉着如何?”话落,他略带埋怨的视线杀了过来,我扭头冲他笑笑,他别过头不再瞧我。纯易靠近桌子,瞧了一眼自己的奏折被我团着玩儿,嘴角一抽,方道:“裴侍卫为国忧心,此举甚好,君上应了他罢。”我有点傻眼,若按平时他该知晓我的心思,今日却和我唱起了对台戏。瞪了他一眼,我正欲接话,那边传来一道生硬的声音:“臣不去了。”哦。我面上淡淡的,心里狂喜,对纯易是无比的感激,遂道:“纯易,你留下来陪寡人用晚膳罢。”纯易抬抬眉梢,没推辞。如此甚好,然后便是一片安静,我瞧我奏折,纯易没事干很无聊。至于他,继续替我挡风。气氛不说好,但至少相安无事。直至晚膳,方出了一点意外。俩人由一盘青菜扯到了朝堂政事,因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我嘴里含了口汤,右瞧一眼纯易,左瞧一眼他,胃抽得厉害。缓缓咽下嘴里可口的汤儿,我朝身后的小陌道:“他俩将才吃了多少?”小陌为难,抬眼瞧了瞧御膳,琢磨了许久,方认真回道:“若奴才未瞧错,他俩一口也未吃。”“是吗?”我笑笑,转头冲他俩一呲牙,很是温柔道:“你们还、要、吃、吗?不吃就别影响寡人的食欲,好、吗?”纯易抬袖掩面,低低的笑声从袖底钻了出来:“君上爱惜赐饭,臣怎能不吃?然,一想到裴侍卫如此为国忧心,臣等惭愧,一时难以下咽美食而已。”裴牧远冷哼,不再和他斗嘴,顺手夹了根青菜放在我碗里,神情认真似cao兵练将:“君上多吃。”于是,我的胃口又好了起来,遂对纯易道:“你再不吃,寡人等会让御膳房给你炖一大锅红枣莲子汤儿。”裴牧远哧地一笑,纯易黑脸,果断夹菜往嘴里塞,一贯含笑的眸子带着杀气朝我凛冽而来。我全当不知,细细品味那根青菜。待晚膳过后,纯易告退,我让小陌送他,又嘱咐小陌道:“送到沈府门口再回。”小陌领命,纯易多瞧了我一眼,也未说什么,转头就走了。我摸了摸鼻子,转身瞧见裴牧远一脸不悦地瞧着我,“你为何对他那么好?”啧,这会儿不唤君上了?我愿意对他好,你管得着吗?!我瞪了他一眼,孤身回珩延殿歇息。他约莫气闷,独自站了一会儿,才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却始终未与我并肩。待回到珩延殿,躺回龙塌上,我实在琢磨不透,遂问他:“你为何总瞧纯易不顺眼?他挺好。”他伏在榻边,脸色一沉,继而又沉沉一笑:“你要觉着他好,又何必来问我?何况你对他那么好,问我又有什么意思。”我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觉着他的话怎么听都有毛病,语句不太通顺,遂佯装生气,从榻上一跃而来,朝他直扑过去:“你当真要去边关?!”他敞开双臂利索接住我,又一把将我按到榻上,期间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脚。我禁不住刺激惊呼一声,连连笑了起来:“别碰我脚,别。”他怔忪,似没听见我的话,大掌缓缓摩挲上我的脚心,一脸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