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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可是,在你回邺城后两年之后,他就性格大变,如果我大胆的推测,也许是因为你娘那个时候就已经过世……所以在这样的打击下,皇上他才……”“可是为什么我娘的尸骨会在那种地方?”她咬了咬嘴唇,“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我偶然发现,她还一直孤零零地待在那里……”一想起娘的死因莫名,死后连个安置尸骨的地方都没有,她的心,又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高湛低声道。长恭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把在长安遇到郑远的事情告诉了他。“高夫人……这件事也许我们没想像的那么简单,”高湛微蹙起眉,“我这就派人去查探。不过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可见皇上做的隐秘之极,当时的知情者恐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长恭,你一定要沉住气,万万不能露出半点破绽,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事。还有,你娘的尸骨暂时也不能动。明白吗?”长恭的面色微变,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九叔叔。”高湛似乎稍稍松了口气,眼中流转着点点柔光,“长恭,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如果是皇上要杀我呢?”她脱口道。高湛微微一怔,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任--何--人。”长恭的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得有些不真切,她怔住,呆呆的忘记了言语,无声的对视中,她忽然有种沉入那片黑暗的错觉。门外忽然传来了侍女的声音,“王爷,河南王和河间王来接兰陵王回府了。他们正在厅里候着。”“本王这就把人送过去。”高湛又用眼神再次传达了一遍不要告诉别人的意思,看长恭点了点头后,这才放下心来。也许是受了凉的关系,再加上受了不轻的打击,长恭回府之后,就生起了病,虽然只是普通的风寒,她就索性趁着这个借口告假了一段时间,没有去上朝,免得看到皇上,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天后,元氏后裔,无论妇孺,皆被处死,七百多人的尸体全部被扔入漳水,河水尽赤,邺城的居民从此不敢吃漳水里的鱼,因为经常会从鱼肚子里发现些人的指甲什么的东西。==============================================新年过后,宫里又发生了一件事。皇上把一名宫女赏赐给了他的六弟高演,酒醒后居然忘了这回事,说是高演擅自夺取,令卫士用刀柄胡乱猛撞,将他揍得伤重不起。高演愤懑之下闭口绝食。两人的一胞之母皇太后娄昭君日夜不停地哭泣。看着老娘不依不饶,高洋倒也有些急了,只好不断前往高演家,探问病情,说尽了好话,才哄得这位同胞弟弟重新进食。说来也是奇怪,皇上是极不喜欢这位弟弟的,但这位弟弟仗着有老娘撑腰,还就是那唯一敢顶撞规劝他的人。虽然丢不了性命,但是每次规劝都免不了被毒打一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朝中有不少大臣对他的印象甚好。“我看要是换了别人,不定是怎么死的,”孝琬一边往暖炉里添着炭火,一边说道。长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所以也只有六叔才敢劝皇上。”“那倒是,你看九叔那么受宠,也从来不会多说只字片语,永远都是一副和他无关的样子。”孝琬顿了顿,“也就对你稍微特别一点,”长恭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只觉得喉咙一痒,连着咳了好几声。“长恭,你没事吧?”孝琬立刻跳了起来,轻拍她的背,一边看了旁边的小铁一眼,“还愣着干吗,还不去倒盅茶!”小铁轻哼了一声,不大情愿地去倒了一盅茶,嘴里还咕哝着,“反正他又不会死,吼什么。”孝琬眼睛一瞪,“说什么!”“三哥,她就一孩子。别和她计较。”长恭笑了笑。“长恭,我说你这小媳妇儿可有点悬,怎么看着总和你不对劲?”孝琬的唇角边挑起了一丝促狭的笑意。小铁也瞪了他一眼,“谁是他的小媳妇儿?”“好了,好了,你俩都先出去,让我休息会儿好不好?”长恭无奈地揉了揉眼角。孝琬狠狠剜了一眼小铁,露出了一个都怪你的表情,右手一伸,将小铁拎了起来,一起走了出去,在门外郁闷地说了一句,“长恭你先休息吧,三哥过会儿再来看你。”长恭应了一声,唇边的那抹笑容早已消失。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脑中却是一片清明。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所以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分析这件事。如果是皇上掳了娘走,为什么又会冒出来一个高夫人?而且掳了人走就好,为什么还要放火灭迹,这不是有点多余吗?还有,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真是皇上……长恭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内心深处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恐惧……和恨意。“长恭,你怎么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冷不防的,从她的身边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斛律恒迦。“喂,你进来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长恭瞪了他一眼。“都通报了好几声了,是你自己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恒迦的唇边漾起了那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怎么,生病生得连脑子也糊涂了?”长恭的嘴角微微一抖,“死狐狸,你是来探病还是来气我的。”恒迦的眼中扬起了愉快的笑意,“病得重不重我看不出,不过火气可是不小。”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笑道,“对了,应该叫你一声王爷才对。”长恭随口反驳了一句,“你不是也被封为中护军了,我这王爷也不过是个虚号而已。”恒迦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还顺手给自己倒了一盅茶,轻轻喝了一口道,“这么多天都不来上朝,这病看起来还真是不轻。”长恭垂下了眼睑,轻轻笑了笑,“可能是受凉了。”房间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梅香,从窗子外漏进来的夕阳余辉映照下,那位微笑着的少年有不输于男子的英气,也有比女子更清秀的气质,就如同冬日里悄然绽放的白梅。只是,那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迷惘和伤感。恒迦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站起身道,“好了,我也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还是快点消失算了。”他转身往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像是很随意的又说了一句,“长恭,不要再继续生病了。”望着他的背影,长恭的眼眸更加幽黑了几分,恒迦,这是在提醒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