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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听说你是江大的教授?”“是的。”纪晞晞不乐意了,他有什么资格问陆老师?她拉过陆湛阳说:“陆老师你先打电话问问你朋友有没有空床位。”他点点头,打电话跟人家联系。程芝茹做完登记,很快又回来了,她见纪国平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略微放心,转头对纪晞晞说:“晞晞,我已经去登记好了,说是有空床位就会通知我们。”“嗯。”程芝茹又说:“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们先去吃饭吧。一会医院食堂人该多起来了。”她又补充了句,“哦对了,给你爸也带一份吧,我今天来得匆忙,没顾上带饭。”纪晞晞闻言笑了笑:“需不需要给您也带一份?”她突然加重那个“您”字,程芝茹脸色一白,连忙摆手:“不用的不用的,我一会晚点去吃就行。”算她识相。纪晞晞当着纪国平的面说:“程芝茹,我去买饭要你干什么,嗯?你以为纪国平的钱就这么好拿?”程芝茹的眼睛迅速又红了起来。纪晞晞懒得看她这副样子,转头拉着陆湛阳就往外走。她先去了附近的银行查看自己银行/卡上的余额。上次她把房子买了之后,钱一直存在银行买理财,一是没有好的投资项目,二是当时没精力去做这些事,三则她又考虑到去装修剩下那套房子的事情,万幸钱一直没有动过。连跑了三家银行,她把自己名下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查清楚了,全部加起来有七百多万。纪晞晞心里有了底,整个人明显镇定了一些。她从小生活优渥,没在物质上吃过苦,乍闻家里破产,只觉像是天方夜谭,根本不敢置信。可是纪国平被气得住院,说明事情真的是到了这样严重的地步。陆湛阳只是见她表情恍惚,以为事情严重,他安慰纪晞晞:“晞晞,你别乱,厂里的事情说不定有转机。”他是江大电气学院最年轻的博导,在电气设备生产制造销售这块儿自然有自己人脉。之前在银行怕她误会,陆湛阳只是在一旁等她,并没有去听她的账目,而是转身查自己的钱,他说:“如果是钱的问题,你先别慌,我这里还有一点钱,能立马拿出现金来的大概有两百万,虽然不多但是应该够缓解一下。”纪晞晞一怔,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从小到大,她见过父母辈的太多爱情因为钱而出问题。多少同林鸟,都变成了分飞燕。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眼下还没有结婚,他却主动说出这样的提议。两百万不多,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他愿意主动拿出来给她。纪晞晞苦着脸笑了笑,说:“陆老师,你真好。”“傻瓜,”陆湛阳把她抱进怀里,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吻他的发心,“别说傻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他们匆匆在吃了午饭,又往医院赶,路上陆湛阳接到骨科许医生打来的电话,说是那边有空病房,问他们是不是确定要转。纪晞晞当机立断:“转,如果需要做检查,就去做。”回到医院,他们马上这边提出纪国平中风跌倒,脚踝一直疼,要转到骨科去照片。两边科室的对接工作一直做不完,只是先把人送到骨科病房去了。单人间的病房并不大,也只放得下一张病床,一排两人沙发,病床旁还放了张家属陪/睡的小床。可换来换去,又有什么区别,仍然是那股令人作呕的消毒水的气味。纪晞晞心里烦躁,去卫生间用冷水在眼睛和太阳xue上点了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她不能乱。她推门出去,见程芝茹忙前忙后地伺候纪国平,陆湛阳借了个轮椅,刚才外面把原病房的东西一起推了进来。纪晞晞深呼一口了,看着纪国平面无表情地说:“这些先不要管,你把厂子里的事情先给我说清楚。”纪国平笑容一僵,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也想明白了,厂子垮了就垮了,最重要的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你疯了吧!”纪晞晞一听,只觉心里一股火立马烧了起来,她暴跳如雷,“我没钱给你换单人间你会觉得最重要的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你现在跟谁整整齐齐呢?我妈早就死了,她死了我就没有家了,我早就没有家了!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来跟我说这种话?!”陆湛阳见她眼圈发红,立刻伸手揽抱住她:“晞晞,晞晞,你冷静点。”他拖住纪晞晞,不让她往病床前去,只是将她半扶着坐上了沙发。纪国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纪晞晞喘着气,闭了闭眼,努力克制自己。她指着纪国平,手还在抖,整个人倒在陆湛阳怀里,又气又急:“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就说!”纪国平长叹一口气,声音苍老:“晞晞,你别生气,我都告诉你……”他踟躇半天,看着陆湛阳没有开口。陆湛阳会意,知趣地对纪晞晞说:“你们聊,我先出去抽根烟——你别生气了。”纪晞晞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要阻止,忽然读出他眼里的安抚。他从来不抽烟……这只是避免自己为了他跟父亲起冲突吧。她心里一暖,拉住陆湛阳,说:“你别走。”“晞晞听话。”纪晞晞深吸一口气,缓了语气:“你跑来跑去也累了,坐着休息会儿吧。”“没关系,你们好好谈吧。”大掌捏了捏她,陆湛阳安抚她,“我就在门外,有事就进来。”这种涉及家庭财产的座谈,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方便在场。纪晞晞明白,要是陆湛阳在,纪国平估计能拖着一直不开口。见陆湛阳出去带上了门,纪晞晞靠进沙发里,语气非常不耐烦:“你长话短说。”纪国平见她刚才的样子,也不敢再胡说什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其实这几年纪家电气设备厂的生意一直不好,可以说是每况愈下。因为江州的钢铁产能过剩,很多老牌子的工厂纷纷减产或停工,工业用电少了一大半,间接影响了电气设备的更新和采购。他们接到的订单越来愈少。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去年夏天接的公司破产了,付不出他们的尾款来。那笔生意几乎把纪国平的流动资金都搭了进去,根本没钱垫付上游供货商的货款。眼看着年关将至,交款日期一拖再拖,供货商一个个都上门来催债,这才把他给气得中风。纪晞晞想起当时离开纪家的时候,还专门打电话问了小陈阿姨,那时公司账面没多少钱,所以她才不想去争这个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