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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抬起腕子故意把手表亮给阮陌杨来看,尔后就要往汽车里钻。阮陌杨觉得江韶矽的态度不可理喻,他气愤了起来:“你把人弄伤了总要去道个歉吧!”江韶矽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对不起了么。”阮陌杨急了:“那是你不出声,我才代你说的!于情于理,你都该下车去道歉!”两个人争论不休的被小赵送到了学校,但结果是谁都没有去医院探望。阮陌杨忙着讲课,江韶矽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他巴不得唐小五断了手指。而唐小五在医院里举着动弹不得的左手狼嚎。江韶矽那一下子来得干脆,唐小五再傻也觉得蹊跷,他望着自己那指关节红肿不堪,旁人来摸,他嗷的一声一蹦三尺高。医生急忙来阻止:“他骨折了。”经过包扎和固定,唐小五惨兮兮的被人扶回了司令部,他躺在床上心里闷了一口气,可又不能对旁人言说。他小心的把伤手瘫在一侧,心想这阮家五少爷真是过分,自己究竟哪里招惹了他,居然下如此狠手,那一下子别人看不出,他自己可是完全感觉得出,对方的举动有意而为之。直到傍晚,有人给他送饭,并且通知他去接电话。他稀奇的很:“谁会给我打电话?”他想,难不成是阮家五少良心发现,特意来道歉?旁人偷偷笑了,打趣他:“今天小牛电话打到前线,江团没说什么。咱们都以为江团升了官就瞧不上你了,哪知刚才特意回了电话说空出了时间,问问你的伤势。江团还真是在乎你。”唐小五愕然,同时心里一暖,险些垂下泪来。他完好的右手颤抖的接过电话,声音都是抖的:“喂?”线路不好,电话那头也吵杂,江韶年的声音时隐时现:“唐小五么?你的手究竟怎么回事。”唐小五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撒了谎:“没什么,别人不小心的,也怪我,眼看着人家要关门,我还站在车门口。”电话里出现了炮火的声音,看来双方还在交战,江韶年的回话断断续续:“听…是…阮五…你不要…他…太近…”尔后,轰隆一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唐小五愣了足足五秒钟,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韶年!”唐小五顾不上其他,跳上了一辆汽车就要启动,可他一只手开得实在不够稳妥,只得央求旁人,对方一听要去前线,顿时怯了:“你疯了啊,这个时候去瞎掺合什么啊。”唐小五是真疯了,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年前他的一名战友,离他十几米之远,两个人正在你来我往的喊话,也是那样一声轰隆,他从土堆里灰头土脸的爬起来,rou沫子就横在他的眼前,他的战友,被炮弹轰成了稀烂的碎rou。如今,他又听到这样熟悉的一声轰隆,而那人是他心头之爱,如何不疯呢。司令部很快接到消息,前线指挥部遭到袭击,邝盛禧旅长殉职,李崇慕团长被炸断了一条腿伤势严重,其他大大小小的军官均有不同程度的皮rou伤。而此刻的江韶年在前线简陋的木棚里协助军医护士为李崇慕切断了伤腿。这位李团长起先与他十分不对头,可上了战场终归是一家的,胳膊肘总不能往外拐,二人斗嘴不斗心,生出了几分战友情。李团长的右小腿被炸得鲜血淋漓白骨外露,脚踝以下已经找不到了,前线的卫生条件又差,他算是遭了大罪,没有任何麻醉,眼睁睁的瞧着小腿被锯,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因为疼而死过去,脸上的青筋简直要爆裂而出。医生把切断的残腿放在一旁,李团长这条上了战场也算铁铮铮的汉子立刻挤出了眼泪,却不是疼的。他呜咽着对江韶年说道:“他妈的老子打了半辈子仗,想过自己这样死那样死,可就没想过会变成个残废!”江韶年也受了些轻伤,他当时正在跟唐小五通电话,话还没说囫囵,一根被炸飞的木头就砸到了后背上,所幸他被砸趴了匍匐在地躲过了更大的袭击,否则陪邝旅长一起见阎王的就要算他一个了。李团长咬着牙抹了抹脸,又一把抓住了江韶年的手:“老弟,要是你有命回去,就完完整整的回。要是落成我这样,不如给自己一枪来个痛快。”说完他抽出江韶年腰间枪盒里的手枪就要对准自己的太阳xue,被江韶年一巴掌扇飞了:“去你妈的!老子费了那么大劲儿把你按住,腿也切了药也抹了,你他妈就要吃枪子儿!早知如此,你何必浪费老子的力气!”伤员被迅速撤离了前线,江韶年扛起了枪继续奋战在第一线,余北定近来几仗打得猛烈,似乎打算拼个你死我活。胡万七这大半年的消耗已经接近极限,他不断的从本地绅豪身上挖钱,造军火是来不及了,只得勾结起来购买军火,战事惨烈之时,他动了抓壮丁去打仗的心思,被韩苏以防止再次发生内忧外患的状况为理由劝住了。城中的老百姓过得日渐萧条,物价飞速上涨,出城简直就是妄想,一时间怨声四起。阮家总归是有家底,又与胡万七和沈琴维有生意来往,可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吃饭穿衣皆不是问题,家里的少爷小姐闲来无事还可以听戏打牌看电影,过得与以往并无二致。江韶矽暗地里十分关心战事,每日看报,隔三岔五就让心腹小赵去打听,小赵是个沉默而聪明的青年,拿了江韶矽的好处就死心塌地,他不关心江韶年是谁,与五少爷有什么关系,但他明白,这个叫江韶年的人等于票子和金条。这天吃完了晚饭,江韶矽坐在卧室里看报,他一般不在早晨看,因为会引起阮家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当所有人看完了报纸,他才遮人耳目的让周佟把报纸悄悄送来。报上倒没有写什么新的进展,他只知道双方交战激烈僵持不下,他把战事那一版翻了过去,刚要往下看,只听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怎么,报纸上没找到江韶年的名字?”江韶矽惊然回头,手中的报纸落了地,他急忙去捡,说话那人上前勾起了他的下巴:“你紧张什么。”江韶矽厌恶的别过头去:“没紧张,不过是你吓了我一跳罢了。”那人抽回手来,侮辱般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江韶矽冷冷的瞧着对方这一系列动作,突然嗤笑一声:“大哥,如果老觉得我脏,怎么一次又一次的对我的身体乐此不疲?”灯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