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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庭则至少能够集中分散在大古河一线的军力,专心对抗朝廷军。当然,还是有人不满意的,譬如索蒙时。“小孩儿,你上当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姓黎的,恐怕老早就算计好了,借着别人的名义打这次聿国内战的主意,想要把我们的人全部赶出沧国,夺得曲水泊。”净念闻言,无动于衷。索蒙时痛心地说道:“这玄衣教,本座可是苦恼经营了多少年……结果就败在你手上!”最重要的是,“你可知道,那曲水泊有多少宝贝?!否则你老爹,哪有那么多钱养活一大拨的人!”被絮絮叨叨地念得实在有些厌烦了,净念冷淡地回道:“父亲暂时不需要沧国了。”他并非不知道,这一笔交易,己方其实并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但从另一方面说,沧国的一切,本就不属于他们的。能够利用的,在此先也都算利用得彻底了。而今最重要的是,心无旁骛地夺得国内的主导权。何况比起远离大陆的沧国,对聿国局势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一水之隔的宿闫国。这一次沧国一事的顺利解决,也算是一石二鸟,铲除了这边的后患,同时也掐断了宿闫国借刀杀人的阴谋。索蒙时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多是嘴上念叨而已……他只觉得,若是再仔细谋略一下,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倒是沧国内斗也凶着,”他转而释然地笑道:“一年半载内,恐怕是无暇分心插手大陆这边的情势了。”至于沧国情势到底会变化成怎样,就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了。至少三大势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让那数十万水军撤离——仅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三大势力恐怕还是能够控制得住全局的。既如此,说来这一场盟约,也不啻为佳策。“既是敲定了盟约,这沧国毕竟正乱着,不宜久留,小孩儿打算何时回国?”索蒙时掏出一个紫瓶,打开瓶塞,正飘散着淡淡的酒香,“听说你那朋友,拿到了招贤令了。看来这两日沧州就要变天了。”洪扬轲确实挺有手段的。净念也是在早晨时,收到了那边的消息,对方通过暗卫之口表达了感激之情。如今那人如何,已然不是需要他关注的。“你呢?”净念反问索蒙时。按照盟约,玄衣教的人也立时就要全部撤离沧国,自然是包括这位教主了。爽快地灌了口酒,索蒙时微微笑道:“自然是回岭南了。当年本座年幼无知,与你老爹打赌输了,被他骗了,硬是欠下三件事。如今本座已经都做到了。所以,那些甚么争斗、战事,本座才不想插手。”净念微点头。即便他的这位王叔不插手,但岭南王是一直坚定地支持着索翰华的,故而也不必担心对方会做出甚么不利之事。“明天我们便要分别了,”索蒙时难得正经,如普通的长辈般,慈爱地摸了摸净念的头,“虽然你这小孩儿固执无情,却偏对了本座的胃口!往后哪,有甚么难事,尽可找你叔叔我帮忙!”净念只觉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与自己的那些不亲近的兄弟不同,这男人虽然有点聒噪有点烦人,这些日子对自己确实是多有照顾,出自善意与真心的。便算是……长亲的关爱吧!“嗯。”他轻声答应。索蒙时龇牙咧嘴地笑开,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那么,陪本座喝一蛊去!这‘水中间’的酒,果真名不虚传!”对于这位王叔的贪杯,净念这段时日自然是见识了不少。对方说要陪喝酒之类的话,他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真是个无趣的愣小子!”见净念装作没听到的模样,索蒙时失笑地道。他正想着再劝说一番,门口被人轻轻地敲了敲。是北门掬。“少主子,黎平畅派人送递了请帖,说是要在您离开前,为你举办个简易的差别宴。”净念没回答,思索了片刻后,望向二人:“怎么看?”交际并非他所擅长的,不过盟约已定,对方不至于在这时反悔罢!“去啊,”索蒙时兴致勃勃地拿过请帖,飞快地扫完,笑道,“这三大势力,果真出了不少问题。但显然这黎平畅很有些心计,年纪轻轻的,凡事打算得够长远。”而且看人的目光精准,行事胆大。北门掬附和点头,接着说:“他大概是想趁机表达对北庭的善意,算是把宝押在了我王身上。若他日我王得了天下,沧国便算得了聿国的承诺与庇护。”有了盟约在,即使沧国出了乱子,也不必防内又防外。即使那时宿闫国动了主意,也得顾虑下聿国的立场。当然,说到底,盟约也不过是君子之约。净念认真地听着二人分析后,跟着琢磨了下,便算是上了心。这一邀请,也就定下了赴约,让北门掬给来人回了信。在来沧国之前,男人就吩咐了各项注意,既然沧国暂且不在男人的计划内,那么此时黎平畅的拉拢,即便谈不上有利,至少也是无害的。“洪扬轲派人将我王要的东西以及人力送了过来。”北门掬补充道,“非莫去处理了。”索蒙时倒是笑了,玩味地说道:“本座瞧着洪家那小子精明的很……就这么把人和东西给王兄了?”那些东西,虽然谈不上至宝,却是大陆国发展水军与海上势力的重要基础。“难道他不怕将来王兄会反过来针对沧国吗?”沧国之所以能够安稳,很大原因在于它与大陆隔了那条百里宽的大古河,又有骁勇的水军与利害的战船及武器。如今这些东西被索翰华掌握,有朝一日,索翰华若想用此对付沧国,怕是比现在容易了许多。北门掬只笑道:“本就是当初的协议内容。或许那小子,相信我王的承诺吧!”闻言,索蒙时嗤笑:“本座那位王兄,自小就没什么节cao。必要的时候,他根本不在乎食言而肥、背信弃义!”二人如是说道。净念却不在意,在他看来,达到了男人的目的就足矣。当晚,北门掬与非莫等着手做好离开的准备。同时,净念与索蒙时,按照请帖上的地址来到沧州一家酒肆赴约。双方皆只寥寥几人,宴席果是极其地低调与简易,旁人看来只会当是寻常的聚宴。包间内,黎平畅冲着净念举杯敬酒。索蒙时笑着端起净念面前的酒盅:“黎先生,我家小孩儿不喜酒气。这一盅,便由本座代饮罢!”那黎平畅端详了下净念的神色,颇有些遗憾,倒也不为难:“那么,就趁机先给二人道声珍重了。待我们家里的事处理完了,他日,黎某定会携礼拜访贵府。”说罢,二人皆是一口喝尽。净念安静地坐在右席,就近夹了两道菜,沉默地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