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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你此去便能把佛洲当作回礼送来呢。”以常辉这性子要是当真依依惜别,纪陌反而要担心前方是不是挖好了坑等自己去踩。倒是青帝白了一眼这没半分人情的丞相,这便将备好的告别之礼交给纪陌,说话时虽还是天魔固有的冷漠神色,却能听出真切的关怀之意,“晨星祭司,孤会将这天下治理好,你和大祭司可放心离去。”纪陌亲眼见着青叶从当初的正直少年长成如今稳居高位的一代帝王,有时候回想起少年神侍过去得了条鱼都能喜笑颜开的模样,再看看现在似乎早已不知欢颜为何物的青帝,也是体验到了何为沧桑之感。青帝与辉月并不算熟,常相又是这种谁都看不透的性子,纪陌和苏格走后便没什么可以依靠的长辈了,想到这点,纪陌也是有些怜惜,只嘱咐道:“陛下今后要好生照顾自己,如有可能,也得寻个能够供你休息的人。”天魔无情,青帝又因父母对情爱之事敬而远之,如今虽是视为兄长的晨星祭司临别嘱咐,依然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某人,冷冷道:“孤现在只想早日驯服常相这个逆臣,暂无婚配之意。”这话落进常辉耳里,只是令常相眼眸轻轻一瞥,内心很是嘲讽:呵,驯服他?昨日因苏格和纪陌要走跑进他寝殿,非拉着常某人说了一夜神殿故事之人,也不知是谁?事实虽是如此,常相在众人面前还是给自己的陛下留了几分薄面,只用和往常一般的语气清淡地讽刺了一句,“陛下果然不愧是一代雄主,白日梦话都说得如此壮志凌云。”见这二人如今也磨合出了几分君臣默契,纪陌便是放了心,只道:“待魔主性子再平和一些,我就给他放假回来探亲。”叶君侯到底是个暴戾君主,过去因成双压抑着本性时还能对叶破保持个慈父的模样,如今没了记忆便是彻底恢复了天魔的作风。这几日他与青帝没聊上几句便拔剑相向,不知打坏了解语城多少宫殿,他自己倒是颇得乐趣,没事就要去和儿子过招。见到青帝因打不过他被气得双目赤红,这个当爹的还喝着酒哈哈大笑,纪陌认为此人有必要去好生进修一番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老父亲。青帝原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亲生父亲,如今倒是坦然了,这么个老恶棍,见着就打是他唯一的选项,天魔之间根本不需要什么孝道!如今一提起叶君侯,原本已没什么感情的青帝居然还有几分怒意,只没好气道:“这个老魔头除了给孤添乱什么都不做,他若要来,直接去将军府找叶破便是,免得拆了孤的解语城。”中的叶君侯尚未成婚,成形后也保持着他风流魔头的本色,狂傲之态比曾经的魔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虽是如此,在玉京的这些天,他居然意外地没有勾搭城中美人,只是连夜去了魔洲把自己尸身挖了出来,然后闯进皇陵强行和魔后合葬。成双死后原是留有遗言,希望与叶君侯葬在一处,莫要立碑也无须祭拜,就这样让他们安静地沉寂下去便好。结果成章坚持成氏之女不可与此等逆贼同葬,青帝当时权柄未稳,迁都之后便另建皇陵将其葬下。如今的叶君侯什么也不记得,但他就是认为自己的尸身该和她躺在一起。只是,当掀开棺木时,他看着那女子宛如生时的容颜,闯入皇陵时因与侍卫冲突升起的杀意忽地就散了。他是没心的魔,原就不知伤心为何物,只是想着,即便没了记忆,看这女人一眼自己就能放下杀意,也不知当初是多喜欢她,以至于形成了这刻在灵魂里的本能,经过多少轮回都忘不了。最终,新生的魔主只是在太后陵墓前喝了一夜的酒,他原对纪陌所说的修心问道嗤之以鼻,在她的墓前却有了几分去试试的意思。许是为了今后再有了如此喜爱的人不会如这般令她躺进冰冷坟墓;又或是希望,若某一天与她有缘再于尘世相逢,忘却了一切的她能再回头看他一眼,亦如他此时露出几分失魂落魄的神色。对于随纪陌离去的报酬,魔主只要了一卷成双的画像,并非她成为魔后时的端庄模样,而是斐国旧臣绘出的成氏少女。一袭杏色衣衫的她站在缤纷花海,眉间的笑意虽因身为大家闺秀而显得浅淡矜持,却是真正发自内心。纪陌知道此行一去或许便不会回来了,便将画卷中的三人放出任由他们闲逛,他与青帝谈话时叶君侯正好返程,见了儿子便堪堪停了脚步。魔主虽无情,平日里神态却很是张扬,青帝眉目间的冷淡更多还是随了娘,如今瞧见他略带薄怒的神色,提着酒归来的魔主心情便好了几分,只大声道:“小兔崽子,你等着,老子下次一定揍得你叫爸爸!”听见这声音青帝就恨得牙痒痒,立刻怒道:“老兔子,待孤再长几岁,被揍趴下的一定是你!”青帝冷漠时神似成双,一旦双眸被怒气感染却隐隐可见魔主风采,叶君侯不知为何,就是很喜欢这自己留下的特征和她的痕迹结合在一起的模样,此时只大笑:“行,老子就等着你提刀来砍!”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纪陌是真的看不懂,见李仙儿和白鹿也已按时来到城门汇合,原本还担心这只鹿一出门就跑得没影了的他倒是松了口气,视线在二者身上停留了片刻,终究还是对更好说话的李仙儿开口道:“仙儿姑娘,介意带我一程吗?”佛洲路远,若要节省时间还是飞行赶路最为合适,纪陌原是顾虑任青崖厌恶被当作坐骑,不愿与他再次交恶,谁知这白鹿扫了他一眼,竟主动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载你。”重生后的白鹿依旧保持着对人的警惕,这些日子却意外地和李仙儿相处得极好,看来他也喜欢小姑娘的纯真性情。纪陌自认现在的他应该正好是任青崖看不顺眼的那类人,这几日也不曾主动去接近白鹿,如今这从不听话的坑爹儿子居然会主动示好,倒是让他心生疑虑,总有一种说不定又会被坑的微妙感。纪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却不知他此时暗中警惕的模样和白鹿很是相似。抬眼看了看他,任青崖想起随龙兮而来的那只老鹿对自己述说的过往,眸中神色莫明,最终还是如过去临终时所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只淡淡道:“你救过我的性命,若是正当要求,我可以回报于你。但我拒绝去做的事,你最好别强行命令于我。”任青崖虽狠,但对同伴却是极为关照,有仇必报,有恩也是必报,如今他们尘缘已了,纪陌估摸着自己塑造他两次,如今又再没给他安排任何剧情,终究还是恩大于怨,被坑的几率似乎不高。所以说,这叛逆儿子是去管他就会被顶,放置不理反而主动靠过来了?叶君侯说得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