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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看起来是精神奕奕的。她认得这个人,是昨晚在最后的时候叫了保安来开门送她去医院的人,也可以说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她并不觉得感激。她坐起来,“谁让你救我的?”她见那人不说话,干脆下了床过去抓着他的衣领质问道:“谁让你救我的?啊?”“我不过是拿钱办事,你好好休息吧。”管朶朶愣了愣,急切地问:“是……是薛皓吗?”外面有声音传来,“不用猜了,是我。”管朶朶松开手,看向门口。顾卓进了病房,对她微微一笑,“你好,我姓顾,名卓。”管朶朶上下打量他一番,眼尾一翘,嘴角一勾,“我知道,佛洲年轻有为的大BOSS。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要让你费心。”“怎么说,你也是丁瑾的jiejie。”“丁瑾。”管朶朶哼了一声,“你死皮赖脸的,她都不要你的丁瑾?”顾卓笑笑,“就是那个你死皮赖脸地求薛皓转身,而他却死皮赖脸地回头,她却看都不看的丁瑾。”管朶朶扭了头到一侧,深呼吸一口说:“大家彼此彼此。”顾卓低头笑,“我不是来吵架的,尤其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宜。”他抿着唇笑了下,“毕竟以后会是一家人,我希望你好好的,丁瑾更是好好的。”他微一停顿,说:“明白吗?”管朶朶突然转头看着他。顾卓在她的视线中点头微笑,“以前的没出什么大事,看在你的身份上,算了,以后就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他转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转回来,“哦,对了,其实那些事最早发现的不是我,是你父亲,是他让人保护丁瑾的。”管朶朶一下懵了。父亲原来那么早就知道,遗嘱是真的早就定了,她只是个没人爱的孩子。出院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旁边,甚至连她最好的死党,打电话过去竟然告诉她身在北极圈的海上,赶不回去。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似乎一动那痛都牵扯到心里。管朶朶握着拳,指甲深深地陷在掌心的皮rou里。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着那悠长的提示音,慢慢地等着。很快都结束了,这点时间不算什么。***丁瑾其实一出医院就看见薛皓了,但他既然没上来,她便也当作没有看见,随手拦了一台出租车回去。薛皓随后悠悠地跟着。丁瑾看着后视镜上映出的车子,笑了笑。电话响起来,她在第一时间就接了。对方却一直沉默,在她“喂?”了无数声之后,才终于听到一个略略低沉的女音。“我是管朶朶。”这下轮到丁瑾沉默。“有时间吗?见个面吧。”前面有些堵,太阳打在车后的挡风玻璃上,形成一个炫目的点。丁瑾错开眼,用舌头舔了下唇,却发现无论是嘴唇还是舌头,都是干干的。这个是她传说中的jiejie,是抢了她男朋友,甚至还曾想拿掉她孩子,破坏掉她所有一切的人。“好歹你得喊我声姐,拿了那么多遗产,不是我给你的你能拿得到?”“行,在哪里呢?”管朶朶报了地址,“几点能到呢?”“那边有点偏。”“害怕?”“现在在堵车,所以很难确切说几点到。”管朶朶一笑,“行,我等到你来为止。”丁瑾让司机改了方向。司机大哥说:“现在过去那边,到回来就很难打到车的了。要是你时间短,我可以在那边等你办完事再送你回市区。”丁瑾笑笑,“不用了,谢谢。”因为在高架上堵车的关系,到的时候天已经是昏暗下来。丁瑾下了车,才发现并没有所谓的餐厅,而是一家卖自行车的小店铺,并且已经关门了。她走到小卖部去问,别人也不知道有那么一家餐厅。她走回到路边,左右看了下,还是决定打电话。管朶朶其实一直就坐在车里,看着她下车,看着她问路,再看着她掏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她没有太胖,就是身前顶的一个滚圆的肚子很碍眼,那团rou球永远是她的眼中钉rou中刺,不拔不快,不得不拔。路灯已经亮起来,但这边太偏僻,路灯也是老远一盏盈盈小火似的。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长长的一声“嘟——”又再长长的一声“嘟——”,是连通了却没有人接的声音。丁瑾抬头看着那盏惨白的路灯歪了下嘴。突然旁边有大盛的灯光,她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车前灯白白的一片。车速很快,她还没来得及跑,便被撞了。侧着身子倒在地上,肚子先着地,剧痛蔓延开来。她看着管朶朶从车上疯一样地跑下来,却没有能力把自己挪动半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恐惧和痛感充斥着她整个身体。可是她预想中的恐惧却没有发生。管朶朶冲下车,却是跑到前面倒在血泊中的薛皓那,颤巍巍地想抱起撞得面目全非的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管朶朶一直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双手微弯,距离薛皓的脸不过两三厘米,但她始终没有探手下去。丁瑾被抬上了救护车,而薛皓却被宣布当场死亡,管朶朶被带上了警车。顾卓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抢救的红灯还亮着。罗希明站在一旁,没等顾卓开口,他就先交代了,“当时在高架有些堵,她的车临时变道,我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顾卓看着他,“这些你也跟我说?你这些是什么狗屁理由?!”有小护士过来劝,“请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顾卓看了那小护士一眼。小护士吓得跑了。医生终于出来,摘掉了口罩。“医生,人怎么样?”“大的保住了,小的没保住。”顾卓没有说话,但心里绝对的五味陈杂。他在外面坐了很久才进病房,而丁瑾的麻醉已经过了。他过去握着她的手。丁瑾的脸始终侧向里面,却是也把他的手虚虚拢住了。顾卓没有说话,只是用另外一只手拂开她的头发,抚着她的额头。丁瑾觉得很痛,肚子上的,心上的。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了,躯壳下只剩下一颗小心脏在不断地紧缩,缩成死死实实的一团,再感知不出疼痛来。又有脚步声。丁瑾说:“都出去,让我静静呆着可以吗?”顾卓微微叹气,轻轻地抽了手。丁瑾没有说话,却一把把他的手抓紧。顾卓呼了口气,微抿着的嘴角是略略翘起的。脚步声退出去,病房门也被关上。丁瑾看着白白的墙壁,木木地开口:“薛皓最后的样子我看见了,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