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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算得上是什么烦恼,事不遂意常□□,让他不要给自己找借口。语气像个小老头似的,阿诚每每思及就觉得心疼。于是他撇嘴笑着瞪了明楼一眼,还是放下了要去拿大衣的手。明楼和方步亭走了以后,阿诚陪着谢培东坐在沙发上听了一会儿戏,谢木兰才起来。小女孩扎了俏皮的双马尾,裹得像个小团子,坐在沙发扶手上,胳膊挽起来阿诚的胳膊,对谢培东道:“爸,我想带小哥去看看我们学校。小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让他在家窝着,都该长毛了。”谢培东轻斥:“胡闹,你小哥感冒了,你不让他好好歇歇,拉他出去吹冷风干什么!”谢木兰的心思谢培东太清楚了。他跟着方步亭,政治商场里的波云诡谲他都能看清,更何况谢木兰一个小女孩的心思呢。阿诚自然也看懂了,木兰这是在和他套亲近呢。一个接受良好教育的小女孩,是在向她未曾谋面的小哥邀功呢:看,我用心学习,聪明伶俐,小哥是不是该要疼我了?阿诚记得小时候明台也爱耍这个把戏。过年的时候,把他满分的卷子拿给大姐和大哥看,出门的时候把他自己做的小东西拿给大姐显摆,不外乎是为了多拿点压岁钱和零花钱,让大姐和大哥多夸他几句,让这个小孩子觉得自己是全家宠着的小小骄傲。他呢,早熟安静,每次明台贱兮兮地邀功的时候,他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给大哥削苹果。一开始不熟练,偶尔割了手,阴差阳错的就能抢了明台的风头,气得明台在旁边又是跺脚又是瞪眼的,可是又不能明白说出来,在一边气哼哼的噘着嘴拿白眼瞟他,像个小无赖。那一幕幕活灵活现的在阿诚眼前铺展开来,他看向木兰的眼神里多了不知道多少温柔,家里比他小的只有明台,偏偏从小是个大闹天宫的,管教他的时候比宠他的时候多,可是有了一个木兰,他总算感到了为人兄长的一番柔情。阿诚伸手摸了摸木兰的脑袋,她个子小,即使坐在沙发扶手上也没比他高多少,伸手刚刚能碰到她的头顶。他转头对谢培东笑道:“姑父,一个小感冒,不用太担心。我身体好着呢。好不容易来一次重庆,呆在家里太亏了,难得木兰愿意冒着冷风带我出去转转,我们去一趟他们学校就回来。正好我有几个拿手菜,回来的路上去买点菜,回家做给您和爸尝尝。”木兰一听阿诚要做饭,更高兴了,拍着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呀好呀,小哥不知道菜场在哪,我能领着他去。”谢木兰平时在这家里也活泼不起来,一家子看惯人世沧桑的人,谁能陪着她一起疯?好朋友何孝钰还是个喜静沉稳的姑娘,谢培东想着这孩子也是难得看见一个愿意迁就着她和她一起闹的,更何况阿诚都这样说了,便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早点回家。谢培东话音刚落,谢木兰就拉着阿诚跑到门口穿衣服去了。谢木兰虽然活泼,但是也是个听话的孩子,真的领着阿诚去校园里逛了一圈。很冷的天气,校园里还有几对小情侣在一起卿卿我我,阿诚看过去,依稀竟看到了早年明楼和汪曼春的影子。少不更事,天真烂漫,全身心的依靠和信赖。好像着了魔似的,阿诚想起来明楼刚从香港回来,去找汪曼春的时候,两个人手挽手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开着车默默跟着,虽然知道这你侬我侬不过是逢场作戏,阿诚此时的心里还是莫名哽了一下。好在思绪很快就被身边叽叽喳喳的木兰吸引走了。回家的路上,木兰求着他给自己买了一双粉色的手套,她戴着高兴,在街上蹦蹦跳跳的,没留神身后一辆车几乎擦着身子就开过来了。阿诚反应快,急忙拉了她一把,木兰顺着力道就被他护在了怀里。好巧不巧,对面明楼正好和方步亭走出饭店,明楼脚下一顿,定定的站在台阶上,微昂着头看着阿诚和木兰,眸色里掺杂了含混不明的感情,一旁的方步亭也站住脚步,露出了笑容,他侧头对明楼道:“孟韦也不小了。我看他不是个主动的孩子,我的几个好友女儿也和他差不多岁数了,要不趁着这几天叫来聚一聚?”明楼扭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看不出是赞同还是抗拒,低头掸了掸大衣前襟,说:“看他吧。这孩子可有主意了,从小到大也没勉强他干过什么事儿。自己的事儿都是让他自己做主。”唯独一次他替阿诚做主,就是让桂姨回来,可后果他却丁点儿都承受不起。阿诚把木兰放开,一抬头也看到了明楼和方步亭,阳光正好,照得明楼眼底的晦暗不明清楚地被阿诚看到。他想起来自己在校园里心头哽的一口气,好像暗地里扳回一城的感觉,阳光底下他笑了一下,有点像耍起无赖的明台。明楼见他笑,也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来到重庆他和阿诚都轻松了许多。?☆、番外二飞鸿印雪(5)? 眼见就要穿过路口会和,阿诚突然看见亮晶晶的一点在明楼心口处晃荡,冷风仿佛穿过衣服的缝隙吹到了骨子里,阿诚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多年锻炼和警觉养成的良好身体素质为他提供了绝好的爆发力,木兰只觉得身边一阵空荡荡的冷风,下一秒就只看到阿诚衣角带风向明楼跑去,她似乎都依稀听到了大衣在风中抖出的猎猎风声。那消瘦孤绝的背影仿佛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阿诚从阴影跃到阳光下的那一个瞬间,木兰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只即将要消失在阳光下的蝶,身材单薄,却蕴了向死而生的雷霆之势。他挡在明楼身前,明明瘦削,却不知为什么能将明楼挡了个严实。他张臂护住明楼,阿诚的气息随着不可缓冲的力量撞进明楼的怀里和鼻腔中的那一瞬间,血柱从他背后溅射出来,那种痛感很熟悉,最近的一次,是他假意替南田挡子弹的那一次。明楼为了稳住身体,胳膊用力紧紧环住了阿诚的腰。即便裹了一层层的衣服,阿诚的腰依旧很细。不堪一握似的。明楼想起来昨天晚上惨白月光下阿诚伤痕累累的胸膛,想起来他额头抵住的突出锁骨,想起来他半夜醒来给阿诚盖被子的时候阿诚弱而平稳的呼吸声,陡然生出阿诚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恐惧。他记得得知王天风的“死间计划”之后,一夜未眠,他不想把明台当做棋子,谁都可以,唯独明台不行。明楼揉着太阳xue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谁都,可以吗?那个宛如惊鸿一般闯进他生命里的阿诚,在他茫茫雪原一样的心里留下覆盖不去的印记的阿诚,也可以吗?飞鸿印雪,烙下的是终其一生都抹不掉的痕迹。阿诚感觉明楼圈住自己的胳膊陡然缩紧,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刚想出言安慰,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