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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沙发上的两人歪坐着。他一直以为这件事小孩是知道的,没想到只是他老娘一人在倒腾,这叫什么,先斩后奏?各个击破?让他连个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老娘这爪姜啊,是越来越辣了。“是这样的,奶奶呢一直都想有一个像小程这样乖巧懂事的孙子,只可惜你任叔叔一直不愿意结婚,存心不不让奶奶心里好受,奶奶想孙子都想了十年了,如今不想了,奶奶就喜欢小程,小程给奶奶当孙子好不好?”陈程一时有些发愣,还未反应过来。任母又道:“奶奶知道如今你家里只有你和你mama,你mama病了,需要看医生,吃药,得大笔的钱,不是奶奶吓你,照你这个赚钱法子,只怕你mama等不到你存够钱的那一天了,只要你答应了给奶奶做孙子,再叫你任叔叔一声爸爸,奶奶立马让他把你mama送去医院,好不好?你也能够继续上学,就和其他孩子一样。”陈程眼里浮上一层水汽,脑子里闹哄哄的,任母的话让他害怕,他怕病重的mama随时就会离开,像爸爸和哥哥,留下他一个人,不知该怎么办。他也知道,想治好mama的病需要好多钱,他根本赚不来那么多,他甚至不能为mama保证三餐,不能给她一张干净的床。现在,只要叫一声爸爸就行了,mama的病就有希望了,而他,也能回到梦寐的校园,多简单。爸爸。。。可是,他有爸爸的,他明明有爸爸的,他有爸爸的啊。。。温热的液体倾泻而下,滑过脸颊产生微微的刺痛,喉咙更是堵上了棉花,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何都叫不出。晚风自开着的窗户吹入,风干了脸上的泪,留下黏黏腻腻的痕迹。陈程哑着嗓子道:“都听奶奶的。”任母连着应了好几声,风风火火进卫生间搅了温热的毛巾,小心的擦拭陈程的脸,说:“傻孩子,哭什么,多一个奶奶和爸爸不好么?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家小程了,是不是啊,阿启!”任启点点头,不说话,小孩哭红的眼睛更像兔子了,啧!怎么搞得跟逼良为娼似的!“小程,来,叫你任叔叔爸爸。”任母拿了陈程的手擦去上面残留的苹果汁液,一面轻声哄道。任启不自觉将翘跷起的腿放下,慢慢坐端正了身子,真是,即便是开会时他也没如此正经规矩。小孩稍稍抬起头,却不敢看他,红润的嘴唇轻轻蠕动,得架起耳朵努力捕捉,才能听到他在喉间滚动的怯怯的一声“爸爸”。任启发现胸口有个地方瞬间柔软了,多么神奇啊,前一刻还是陌生的人,就因为一个称呼,成了他儿子,成了他亲密的人。“嗯。”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僵硬。原石正文第六章章节字数:2600更新时间:11-03-0621:55“奶奶再见!”陈程从车窗探出头来,使劲向身后的老人挥了挥手。“哎!”任母往前走了几步,车子已经缓缓发动了,她喊道:“想奶奶和mama了就让爸爸带你回来!”“知道了!”后面的人越来越小,转过拐角后就看不见了,陈程才慢慢把头缩回来。任母站在原地,看着车消失,心口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下。她这一辈子就为这个儿子cao劳,如今儿子终于有了后,即便老了也有人侍奉膝下,不至于像她这样,一个人过了太久,已经习惯了的寂寞也变得难以忍受。任启从后视镜里瞧小孩,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一张哭花的脸。啧,果然是个孩子,动不动就哭鼻子。抱紧了胸前的行李包,陈程垂下头大力吸了一口气,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mama送去医院,医生说她脑子里长了一个包,并不是很严重,不需要手术,只是之前受了刺激,需要静养,又转到疗养院里了。之前收留他们的老爷爷也被送到养老院。现在他只要跟着这个爸爸走就行,mama就有人照顾了。前面专心开车的人就是他爸爸了。陈程盯着他的后脑勺发起了呆。“饿了么?”静谧封闭的车内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啊?不。。。不会。”陈程惊了一下,才发现是在问自己,结巴地回答。“那就躺下睡会,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哦。。。好。”陈程不高,缩在后座中也不勉强。过了半响,车内又响起犹犹豫豫的声音:“。。。爸爸,饿么?”任启看了眼后视镜,没有看见小孩,嘴角突然就翘起了,“不会”竟是少有的温和。陈程问完后就觉得脸上越来越烫,想要着了一般,忙闭上眼睛,催促自己睡觉,随着车身轻微的颠簸,也给他睡了过去。任启放进一张CD,轻轻柔柔的女音在车里回旋缠绕,催人好眠。陈程揉了揉惺忪的眼,昨夜一宿没睡,心中像跑着一匹马,如何都静不下来,不想现在窝在车上却睡得沉稳。太阳已经偏西了,阳光透过黑色的玻璃照射进来,并不刺眼。驾驶座上的人一如他睡着前一样,眼睛盯着前方,稳稳地打着方向盘,一丝不苟。窗外景色早已不是他所熟知的小县城,一座座高楼,真如书上说的那样,鳞次栉比。道旁高大的树木他倒是认识,那像小扇子一样的树叶,笔挺的树干,细瘦繁密的树枝,是银杏树。“醒了。”“啊。。。嗯。”许久未曾说话,嗓子哑哑的。“就到了。”男人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小孩的头上,一小撮头发向外翻卷,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的,配上那张黑里透红的脸,怎么看怎么喜气。“。。。哦。”陈程将腿放下,端端正正地坐着。车子穿过高楼林立的闹市,驶进一座别墅园区,顺着两旁载满枫树的弯曲车道,停在一栋别致的院子前面。陈程看任启下车,也跟着推了推车门,门却纹丝不动,一时急了,使上更大的劲儿,不想门却被由外打开,他一下扑进一个怀抱。任启看着怀里胡乱扑腾的人,头次有了爆笑一场的冲动,怎么就这么能讨喜搞怪呢?陈程七手八脚下了车,脸已经成了熟透的番茄,低头站在车边,手上还紧紧抓着行李包。“任总,您回来了。”头顶响起陌生好听的声音,陈程抬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干净清爽的脸显得温文尔雅。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