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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低……血条不够厚?他想摸摸下巴作思考状,这时仲之扬又说话了,他说:“我不是有意的。”被人背叛的滋味让他十分不好受,自己雇佣的保镖却替别人做事,还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何其可笑。所以……事实被揭穿的时候,他才那般愤怒,怒这个人怎么也能跟仲之昂扯上关系?是不是他想要的到最后都只能收入别人的手里?易杭沉默着,照片上的人面容清秀柔和,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无害的那种小年轻。可惜啊……是个废弃的马甲,易杭承认他自己并没有多少波动跟不舍。所以他不能理解仲之扬过失杀人后的痛苦罪责,但他能谅解,到了现在,他也不怪了。微微抬眼,阴暗的天空映在眼里,易杭只希望这一个月能平安度过。第9章雇主把我弄死了怎么办“你倒是走快一点啊。”微微带着无奈催促的声音,易杭脚步虚虚,两只手死死扒住救命的扶手,抽空瞪了一眼已经登顶了的仲之扬。他喘了下气,整个脑子都是热的,下意识就想回头看一看,这时上方的仲之扬对他喊道:“别回头!就这样走!”……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易杭深深吸一口气,稳定摇晃的心神,缓了一会儿才一步一步慢慢地登上台阶。有恐高症的人真是要命,被人发现他其实有恐高症更是要命,易杭能感觉到四周几束看好戏的目光,偏偏有个脑子短路的,自以为是地在大喊催促他快点走。没错,他们现在在爬山。要想快速登顶又想要找点刺激的话就可以选择爬这阶梯。这极考人的体力,耐力,还有胆量。它的一级阶梯就有接近三十公分高,而且整个排列极陡,大概一共有三百级的阶梯,中间只有一个平台斩断它,供人休息缓一会儿。所以,若是踏上了便不会轻易停下,更别往后看,那种高度挺吓人的。易杭抖着腿,顶着冷风冷雪,吭哧吭哧地终于爬上最后一级。他想直接躺地上装死。仲之扬还有空闲掐着表,“慢,真慢,十分钟的时间就这样浪费了。”易杭没闲情理他,只觉这个马甲不如上一个好使,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仲之扬一拍手道:“好了,现在我们下去吧。”易杭:……是不是有毛病?就问这是不是有病!这他妈好不容易爬上来,连个风景都没看就又要下去?“看来你锻炼得很不错,不亏练了那么长时间的……”一时没把住嘴,易杭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声音顿时没了,他转过头去假装看风景。仲之扬见人话说一半就没声了,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我练了大半年的跆拳道。”易杭好奇地说:“哦,能打几个?”仲之扬盯着他,说:“没实验过,不过我最想打败的那个……他不在这里。”易杭又哈口气,“不在?那他去哪里了?”仲之扬说:“今天我们和他刚见过。”易杭抽抽眼角,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逝者已逝,节哀。”“是吗。”仲之扬说,“我节哀了,可他不会,我一直觉得他在恨我。”眼神闪烁一秒,易杭道:“不恨。”仲之扬看着他角度柔和的侧脸,眼里倏地升起一丝审视,说:“他肯定是恨的。”易杭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明智地选择沉默,仲之扬突然换了话题,“我记得他跟你一样。”易杭闻言,目光坦然看过去,只听得对方扯出嘴角似乎笑了一下,“有恐高症。”他话音一落,易杭就觉得自己这想法怕是蠢了点,他想着能看着仲之扬的动静就好了,以致差点疏忽了另一个问题。“世界上有恐高症的人很多,不奇怪吧?”易杭说。仲之扬看他片刻,缓缓回答:“是啊,不奇怪。”这样的聊天简直是尬聊,易杭抬头朝四周看了看,他肯定不会听仲之扬的鬼话立即再下台阶,下去更恐怖。他宁愿走远路绕一下。仲之扬的手机铃声又响了。当着易杭的面,他竟直接又挂断,然后关机。这下耳根清净,易杭却感觉不对起来,仲之扬的表情太平静了。故作平静。仲之扬好似还有话没有说完,眸子重新对上他的,笑了笑,却不达眼底,“张羡,你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吗?”易杭眼皮一跳,冷静冷静,“化成灰,你一堆我一堆。”仲之扬不理他胡说八道,“我是说……灵魂。”而易杭这回没有说话,他看着仲之扬,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说什么。仲之扬又笑了一下,慢慢靠近易杭,突然……伸手。易杭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置信仲之扬居然又对他耍流氓了!仲之扬被他猛推得后退一步,看着易杭诧异与一丝怒气交错的脸,淡淡地说:“长能耐了。”“小哑巴。”“……”易杭深深吸气,目光明灭不定,最后选择充耳不闻,即便身后是几百米高的台阶,他也毫不犹豫转身迈步下去。那毅然决然的背影猛地刺痛了仲之扬的双眼,罪恶感和苦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他荒唐地想过……张羡有可能就是张显。即便对方没有承认,对他也不冷不热。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种猜想却日益强烈。跟对方相处的感觉也是如此熟悉。他叫出声的那一刹那,对方并没有反驳不是吗。易杭心情堵塞,马甲被扒了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就是觉得不爽,这仲感觉就像开小号被人发现了,他突然想到了锦衣夜行。“上来吧。”仲之扬说道。易杭梗着脖子转了个身,他说:“仲之扬。”“我跟你不一样。”仲之扬道:“我知道。一直都只有我与人不同。”易杭闪了下眼神,他说的可不只是性向。两个人道别之前,仲之扬说:“你为什么不告诉王叔你……没死。”易杭知道他其实更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一直过得这般自责。“没人会信这个,再者……”易杭道,“没必要。”仲之扬自嘲一声,“你还说不恨我。”易杭淡然道:“现在不恨,已经散了。”仲之扬忽然狠厉了下眼神,之后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要生气,最先犯错的可是他自己。“我……杀了你啊,怎么可能不恨,不恼?!”易杭抽抽嘴角,“仲之扬,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看得开一点,的确,你说的那些感受我起初都有过,但是看你过得这么痛苦,那些不平衡已经没了,唯余的是那满心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