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琎可以直接取他而代之,但秦清想要掌权却得先利用他的名头。孙氏虽也一样,但这个女人实在蠢笨,难成大事。劳心劳肺这一天,回到寝宫,顾见深沾床既睡。沈清弦看他睡得这么踏实,心里还挺开心……果然是个小孩子,出去玩累了回来便睡得如此香甜。秋收祭结束,本以为自己得了大利的卫琎却碰了一鼻子灰。沈清弦散出去的话本起了作用,看到秋收祭上得意洋洋的摄政王和王妃,百姓们惶惶不安,更有忧国忧民之士,大喊乌云蔽日,贼子当道……朝堂之上本来就错综复杂,先帝在位时,卫琎狂妄,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朝中忌惮他的人极多。小皇帝虽稚嫩,但好歹不搞事,朝上不少重臣可很怕卫琎上位后惩治他们,所以都巴不得揭他短。如今几首打油诗一出,当即有人发作,痛批卫琎蔑视皇权,专权跋扈!尤其这其中还有孙氏的父亲,卫琎气压胸口,觉得自己着了孙氏的道!那妇人果然恶毒,假意让他祭天,其实是留有后手,害他背上如此骂名!卫琎很是气了几日,得空入宫后,孙氏又问他休妻之事,卫琎大怒,问她:“我即便修了蒋氏,还能娶你不成?”孙氏当即火了:“卫琎你什么意思!”卫琎道:“我才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孙氏气结:“我一心一意为你,你就这般待我?”“为我?”卫琎冷笑,“你为的是谁你心里有数!”说罢他甩袖而去,孙氏气得砸了满屋瓷器。她哪里知道卫琎的心思,她只当卫琎是因为秋收祭吃了瘪,所以迁怒于她。可这事又怎能怨她?若非卫琎贪得无厌去威胁小皇帝,会落得如此下场?想到此处,孙氏便恨,恨这这卫家兄弟一个比一个薄情,恨这世间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远远听到这些,顾见深睡了个久违的好觉。隔日,顾见深去给孙氏请安,孙氏看到他便觉得火气更盛。但她越气,顾见深越畅快,他低眉顺眼道:“母后万安。”孙氏冷声问他:“功课呢。”顾见深将抄好的佛经给她。孙氏定睛看看,只觉胸口越发烦闷!她平生最恨的就是自己的丈夫,然后就是这不该出生的不祥之子!若非他们卫家人,她怎会落到如此境地?一个两个的,全是薄情寡义之徒,全都欺她骗她!她这般年轻,凭什么要死守宫中,凭什么要凄冷度日!越想越气,孙氏将厚厚的一沓纸尽数扔到顾见深头上:“满纸敷衍,回去重抄!”顾见深低着头道:“是。”孙氏心烦意乱,挥手让顾见深离开。她这般待他,顾见深也不见伤心之色,他径直走出去,却觉得外头阴霾的天空很是好看。天气渐凉,秋去冬会来。但他从不惧严寒,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在这冰冷之中。走到后花园时,他对身后的太监说:“我在这坐坐,你们去外头等着。”太监们自是连声应下。花园里早就没了娇艳花朵,只有一地枯枝,凸显着凄凉和落寞,就像气急败坏的孙氏。顾见深嘴角扬起。他摊开掌心,那儿放着一块碎掉的瓷片。这是孙氏摔碎的一个小瓷杯的碎片……顾见深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下一瞬猛地用它划过自己的手背。瞬间有鲜血涌出,他看着裂开的伤口,涌出的血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痛吗?还行。他将瓷片小心地埋起来,手缩进了宽大的袍袖中。稚嫩的小手背上还在流着血,可他却薄唇扬着,眸中一片灿烂。沈清弦入宫时颇有诧异,因为到了这时间,小皇帝次次都守在御书房门外,无论他怎么说,他都是执意等在那儿。为了不让他等,他越来越早,可他早一刻,小皇帝在,早两刻,小皇帝还在。意识到自己这不规律的时间反而让顾小深等得更久,他便次次按时过来,这样小皇帝也不会早早站在那儿等他。可今日……顾见深竟没站在门边。沈清弦到希望他别出来挨冻,只是往日里怎样劝他都不听,今日怎么就听了?沈清弦带着疑惑进屋,几乎是刚踏进,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怎么回事?沈清弦拧眉,抬头望去。高且宽的案前,顾小深埋头书写……抄经?怎地又抄起来了?沈清弦快步走去,定睛一看,顿时心中一疼:“陛下,你这是……”顾见深似是刚察觉到他来了,他连忙缩了缩手,赶紧道:“国师来了。”沈清弦看都看到了,又怎会任由他躲掉?他拿起他的胳膊,拂开袍袖看到了手背上极深的划痕。沈清弦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这是怎么回事!”顾见深眸色轻闪,低声道:“没事的,不要紧。”“怎会不要紧?”沈清弦也不再多问,连忙唤来太监,让他们去打清水。想了想,他又不放心宫里的庸医,干脆说道:“陛下等我一会儿。”顾见深不想他走:“涟华哥哥……”沈清弦道:“臣很快就回来。”说着他起身出宫,回去拿了上好伤药,以最快的速度又回到宫中。顾见深见他来了便连声道:“朕没事的,真的不要紧。”沈清弦抿着嘴,一声不吭地给他清理伤口。其实不用问他也猜得到是怎们回事……定是那孙氏做的!听闻昨日她与卫琎争吵,只怕今天还没消气,所以拿顾见深撒气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还是个母亲!真是恶心透了!沈清弦压着火气,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陛下,可能会有些疼,您忍着些。”顾见深小声道:“朕不怕疼。”哪里会有人不怕疼?无非是疼得多了学会了忍耐。沈清弦心里怜惜,动作也越发轻柔了。包扎好后,顾见深忽然出声,声音可怜又怯弱:“……母后是不是不喜欢我。”听到他这话沈清弦真想提刀去把孙氏给砍了!顾见深一直以来都盲目地敬仰着她,卑微地渴求着不存在的母爱,会因为她做的一点点小事而开心很久,可此刻他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孙氏得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才会让顾见深如此伤心!沈清弦心中刺痛,舍不得让他如此失望,于是哄他道:“怎么会?您是太后唯一的孩子,她定是喜欢您的。”顾见深低着头,肩膀轻颤着,似乎在忍着哭泣声:“可她说……她宁愿没生过我。”沈清弦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