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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正站着一人,正是孙诚。孙诚笑道:“今日不是我,是当家的要待客。”秋娘似嗔非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岁末来的大人多,孙刺史的公子也早早订了位置呢。”孙诚无奈道:“也是仓促间定的宴,满堂春不行便别处去罢。”秋娘笑靥如花道:“既是你亲自来说了,便留个位罢。几时来?”孙诚如释重负道:“多谢了,将你楼里小倌都叫来,边厅里我挑一个。”秋娘道:“今天这事……”孙诚赔笑道:“当然心里记得……”说毕以手指去拈秋娘粉面,秋娘啐了口,领着孙诚朝内厅去。不片刻孙诚领着个小倌出来,方青余停在二楼哭笑不得,心道今天真是得了头彩,那小倌年仅十五六岁,一身柔弱,虽无李庆成的锐气与悍勇,眉目间却依稀有点似有情,若无情的风韵。孙诚道:“就他了,留着,稍后我家大少爷就来了。”秋娘点头送客,那时间正有龟公提着茶壶,端了酒菜朝三楼去,方青余心思复杂,难以说清,只得转身跟着上楼。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了一下书评,发现有不少大人对孙岩的智商提出质疑在这里解释一下本文至今用的都是第三人称李庆成视角,大家对李庆成已经有初步的了解与评价但孙岩是几乎没有的,对李庆成这家伙的认知也比较模糊。咱们打个比方,假设,仅仅是假设欧:——————————假设你从前公司的老板破产了,人也挂了,公司重组,资金全被侵占了某一天,老板的儿子(完全不认识的人)带着公司门口的两个保安,突然上你家来白吃白住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晚上出门去夜店玩还提出让你倾尽家底提供资金,因为他想东山再起至于如果侥幸成功后,要给你什么回报,则什么也不提。你会怎么应对?这就是孙岩的难题——————————————2929、相思酒...菜排布上,李庆成在厢房内等着,方青余轻轻拢上门,一语不发地坐在李庆成身边,给他斟酒布菜。“都准备好了?”李庆成道。方青余答:“妥当了,你听秋娘说。”片刻后秋娘抱着琴进来,小声道:“李公子,稍后你们靠着左边说话,这间厢房与隔间厢房是通着的,您看这儿。”秋娘朝立柜旁一指,李庆成看到花架一侧,镶着个镂空的格,凑上前时隐约看得见隔房的灯光。“还有这玩意。”李庆成哭笑不得道:“要不提前打个招呼,还真着了你们的道儿了。”秋娘暧昧地笑了笑:“有的客人就爱这调调儿,从隔壁能看到咱们这儿,声音再略大点,也就听见了,但从这处瞧隔壁是瞅不全的。”“这房里夯的砖木,置的摆设,房梁木柱都有讲究,这间里谈话隔壁听得一清二楚,隔壁间说话,这边却听不着。”李庆成欣然道:“很好,这就将小倌叫来吧。”秋娘放下琴,亲自出去吩咐小倌。小倌入内时一脸茫然,李庆成挠了挠头道:“会弹什么曲儿,来,弹个听听。”小倌怯怯张口道:“官人想听什么曲儿?”说话时又偷瞥方青余,两名男子,只点他一个作陪,还不知该怎么折腾法。先前本已得了秋娘吩咐,今夜只需陪刺史的公子,孰料莫名其妙,忽然又改了客,只怕面前少年并非易与之辈。李庆成道:“随便弹。”方青余道:“弹点西川的曲儿,没听过。”说毕抱着手臂,倚在门前朝下看,马上拢上门窗并以眼神示意,正主儿来了。是时小倌叮咚拨琴,展喉唱了起来。“将士西征路苍茫,雪月万里归故乡……”且话说满堂春花厅内,孙刺史独子孙铿来了,秋娘亲自迎上前去,将孙铿请上三楼。“孙公子这边请。”秋娘声音从走廊内传来。孙铿呵呵笑,进了另一间厢房坐定,孙铿瞒着老父出来眠花宿柳,身边只带一名家丁。只听秋娘道:“孙公子,沭华没料到公子来得这般早,正在梳洗,还得一会儿才能来见客,要么孙公子先吃点小菜?”孙铿往来满堂春多次,也是个熟客,当即yin笑道:“不妨不妨,你下去罢,待沭华收拾好了让他自个过来就成。”秋娘退了,反手拢上门时忽闻隔壁厢房一阵哗啦乱响。李庆成怒道:“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倌正抒嗓唱至:“钟山九响,改朝换代;枫水化冻,秋去春来。”一句,不料迎面飞来一茶盘,惊得弃琴起身,李庆成再掷出一茶盏,登时劈头盖脑砸在他的脸上,揪着那小倌头发猛抽,一巴掌下去,小倌的脸登时肿了起来。李庆成正欺凌小倌,转身又去拔方青余的佩剑,诤然拔剑声响,小倌骇得一阵抖,哭喊道:“公子饶命!”方青余色变道:“殿下万万不可!”隔壁厢房,孙铿正自斟自饮,忽然听得响声,隐隐约约正是自己相好的嗓音,当即便留了个心,行至墙边侧头去听。小倌放嗓大叫,哭爹叫娘地不住躲避,李庆成捋袖要揍,一边骂骂咧咧,将小倌赶到墙根处,恰恰就在孙铿耳边,孙铿躬身时见墙有一镂空小孔,内里透出光芒,便凑上前去窥探,一看之下险些肺也被气炸,那哭喊求饶的,不是自己捧着的花魁却又是谁?孙铿当即忍无可忍,转身一脚踹开门,秋娘脸色数变,正站在隔壁厢房外,早有准备,一见孙铿出来,忙手足并用将他推回房内。孙铿道:“什么人!反了这是……”秋娘苦苦哀求道:“孙公子勿声张,万勿声张,那人来头大得很!公子听我一言!”孙铿被秋娘按着,这世上越是嚣张便死得越快,总有些人惹不起的道理还是懂的,当即敛了声音道:“那房内的究竟是何人?”秋娘:“那位小公子来头大得很呐!贱妾也不知是何人,只知是孙家的贵客,孙岩少爷亲自请来的人,公子现下切不能过去!”“今日孙岩特地派了人过来,吩咐得伺候好那公子,不知为何他一来,偏生就看上了沭华。孙公子万请息怒,这人虽脾气暴怒,家仆还是个明事理的主儿,贱妾也言明沭华今夜有客得作陪,只弹个曲儿就走,待贱妾去打点,孙公子不可打草惊蛇。”孙铿冷静下来,见隔壁一俊朗男子腰际佩剑,心知多半是个惹不起的,遂又问道:“孙岩向你说了此人身份不曾?”秋娘道:“贱妾哪能知道这许多事,那人一口京师话,不定是朝廷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