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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比干瞪眼,互相没话来得强。或许,这就是为人父母。“把那孩子带回来给老子瞧瞧,值不值交老子一眼就能看出,真要不地道,老子拼老命也给你们打散了。随便你不服气,换你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吃亏让人玩。”漏嘴岳小贱算是自投罗网,到医院探望方惟,顺理成章见到被强迫留院做详细体检的方司令员。方司令员面相属于不苟言笑老酷哥,病号服遮不住一身正气凛然,被他一双犀利老眼审视,岳小贱错觉自己正接受X光扫描,害怕中辐射,从里到外的不自在,后悔禁不住方正添油加醋煽呼,跑来送死。可不就是送死?方正说他爷爷是参加过战争,枪林弹雨中挺过来的老将军,身上的伤疤星罗密布,脱了衣服就是金钱豹,到现在后背还有没取出的弹片,阴天下雨就要伸一伸爪牙,显一下神威。骂起他爸那是铿锵有力,虎虎生风;打起坏人那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人见生畏,鬼见破胆,真真正正永不褪色老英雄是也。敢情,不是小毛崽子盲目崇拜、夸大神化。现下一睹真容,岳小贱心话:这哪里是金钱豹?分明是草原雄狮,林中猛虎,一爪子就能拍死他这不够塞牙缝的小鸡崽儿。若给老猛兽探听到他这小鸡崽儿跟人家儿子搞到一起,绝对凶多吉少。岳小贱看方司令员肝儿颤,方司令员看岳小贱别扭。部队里雄性荷尔蒙旺盛,方司令员过去手底下的兵又个个龙精虎猛能打硬仗,岳小贱这样白软细弱的男孩子,老爷子见得少之又少。而且,眉眼举止中透出股子媚气,风情不输娇俏女子。统合与方惟的关系,方司令员实在拿捏不准该当他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对待。“你跟方惟是那关系?”岳小贱不知道学校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方惟受伤的具体原因,方司令员劈头发问,将他问个懵,顿时心虚。“呃……”“你喜欢方惟?”“爸!”方惟扶额,苦恼方司令员能不这么无视他的心情和颜面么?岳小贱肯定,他确实高兴;万一否定,他得多难堪。“闭嘴!老子问他呢,没你说话的份!”方司令员素来说一不二,岂容儿子阻挠?“唔……”岳小贱和方惟同样暴汗,他真没遇过这么率性直接的老头,真不知怎么回答才能逃脱一死。==bbb“喜不喜欢一句话,大小伙子扭扭捏捏,成什么样子?!”“您儿子当我是女的使,您说我该什么样子?”左右没活路,岳小贱干脆豁出去。方司令员万想不到这看似软糯糯的小家伙真有几分脾性,诧异之余,第一印象里的不满稍有纠正。“那你是女的吗?不是,就拿出小伙子样儿,甭娘们唧唧。”“客人满意是我们这行的首要宗旨。”“小岳,别胡说!”方惟再扶额,小家伙这时候玩叛逆,不等于火上浇油,引诱方司令员把他俩咔嚓?“叫兽,你没告诉大司令我是干嘛的?”“方惟没说,检举信介绍得一清二楚。”“检举信?”“不然,你以为我们爷俩干嘛同时住院?方惟是老子打的,老子是他气的。”“你出身的确不光彩,可方惟不是傻子,他会选择你说明你不像你的出身那样不堪,一定有打动他的地方。不过,他的标准不见得符合老子的要求。老子问你能不能和他共进退,能,方惟就值,老子拆不散;不能,赶紧滚蛋,别招老子一枪崩了你。”方司令员一双老眼见多了生死,别人真情假意是人是鬼,一看便知。岳小贱给他的感觉,不像检举信里描述得那样差劲,他相信一个孩子会走上那样的道路必须有原因,他更相信他儿子不会肤浅到只看重年轻美貌。岳小贱没工夫感叹方司令员豪迈豁达,小脑袋瓜儿里塞满了检举信,疑惑到恐惧,小身板儿不受控的瑟瑟发抖。方司令员久久等不到答复,发现岳小贱眼神涣散,脸色发白,额头渗虚汗,周身颤抖,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吓到小家伙,花白的浓眉打起结,神情越显凶恶。“小兔崽子什么眼光?这孩子这么点老鼠胆,怎么跟你度风雨?趁早散了算!”“爸,您动不动就要崩了人家,是人都怕。您慢慢了解,虽说这孩子不见得令您满意,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老子这把年纪,指不定哪天就去见了马克思,哪有那么多时间慢慢了解?你让他给老子句痛快话,能不能死心塌地跟你过?!”方惟感谢方司令员袒护,可不会伙同方司令员逼亲,尤其岳小贱反应这样强烈,活似被鬼追命。“小岳,别听我爸吓唬你,我没事,你回家吧。”“叫、叫兽,检举信是怎么回事?我、我怕……”不管方司令员正瞪大眼睛看直播,岳小贱唰地蹿上方惟病床,小身子扎进方惟怀里,好像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他,反复嗫嚅着害怕,却又死活说不出怕什么。方惟连拍带哄,一派自然,坑苦了旁观的方司令员,暗红了老脸,火烫了耳朵,最后实在禁不住羞臊,骂了句“不成体统”忿忿躲出病房。孟栩也听说方惟受伤住院,下班没事就来耻笑,不料,在医院大厅和方太太打个照面。“伯母,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孟栩,回国了。”孟栩嘴角挂笑,眼底不笑,俯视这气质优雅的小老太太,眸光同他的表情一样复杂。方太太怔然望着已然淡出记忆的容颜,温柔和善渐渐龟裂,冷漠高傲爬上挺翘的鼻尖。“想来你是事业有成。”“当然,否则怎么对得起您?方惟受伤,我来看他,您拿的是给他的补品?我帮您拎上去。”孟栩只是眼神在保温桶上扫过,并没有当真帮忙的动向。儿子的名字从孟栩嘴里出来,方太太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几下,面容更冷。“不必,我还没老到废物。”“这就好,我还担心您宝刀已老,对付不了方惟的新欢,使得我没机会对方惟出手,再续前缘。”方太太挑眉斜睨孟栩,眼中划过犀利。“匿名信是你发的?”“我若那么卑鄙,您和方惟的母子关系恐怕早就大不同。”“你犯不上要挟我,没有我就没有你今天的成就。方惟在静养,不便探视,我会转告你的慰问,请回。”“伯母真是双重标准,方惟的新欢可以来探视,我就不能,我倒想问问,到底我哪里惹您不满,您能包容方惟的新欢,却容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