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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肆意一笑,十分张狂:“二十年前梁国先帝布下天罗地网,尚不能将我如何,何况他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楚忘别扭半天,轻声反驳:“其实他毛倒是长齐了……”毕竟狗皇帝也有二十五岁了。而且,所谓眼见为实。遇敌也不知奔波多久,总算到了一个小镇。有人牵着俊马前来迎接。拓跋换了马匹,拿了干粮,便又要匆匆上路。楚忘死活不肯上马:“看你眼线内应也挺多,何不休整一下?我腿都成罗圈了……”拓跋闻言只闲闲看了自己的手掌。手很修长,指腹间有薄薄的茧,看起来极其有力。楚忘的后脖颈又隐隐痛了起来。“一个人若昏迷的次数太多,对身体也不好。”赤/裸/裸的威胁。楚忘无奈,只能上了马。却见那些内应也齐齐上了马,几人一队,分别朝不同方向飞驰而去。拓跋戴起蓑帽,遮住容颜,亦上了马,将楚忘圈在怀里:“追兵太多,能分散些也是好的。”简直是毫无休整,披星戴月地逃命。拓跋策马狂奔,直至月上中天。楚忘被颠得浑身散架,在马背上欲生欲死。拓跋见他难受,终于勒马停伫。此地荒野,前方是稀疏的一片树林,树梢上挂着一弯明月,清光辉辉,散落天地。倒是个好月色。楚忘下了马,几乎瘫在了地上。拓跋摘□上大氅,铺在地上,对楚忘道:“过来。”楚忘弯着腿扑腾过来。男人指指地上的大氅:“一个时辰,你且睡着。”楚忘立马直挺挺地倒在大氅上,只觉一阵黑天昏地。他闭上眼睛,朦朦胧胧又睁开,看着坐在一旁拭剑的男子:“你不睡么?”男子专心致志看着剑,眉眼柔和:“追兵多,我得守夜,你睡吧。”楚忘哦一声,心想他一大把年纪,精力倒是旺盛。月色撩人,朦朦地笼在男人身上,显得他柔和且俊美。这般捧剑而拭,也没有什么杀戮之气。当是美人美景。楚忘眯着眼睛,觉得一半的魂魄已在梦乡:“拓跋,你老是叫人小东西小娃娃,你倒是什么年纪?”拓跋微微侧过头,神色似在思索:“今年……该有三十又七了吧。”楚忘已然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倒是看不出来……”说到后头,近乎梦呓。拓跋看着他,无声失笑。北魏男子十二岁便算成年,可以执刃握剑上战场了。而梁朝男子,二十岁才行冠礼。一个浴血奋杀,一个闲庭执卷。一只狼,一只羊。也难怪战场之上,高下立现。拓跋转头,审视着手中长剑。剑身如雪,衬着月光,照出自己自己紫色的眼,像是含着血。身边呼呼大睡的人,其实还是个孩子……而他十九岁那年……早已满心仇怨,历经沧桑了。楚忘吧唧吧唧嘴,睡得正香。猛地被人推了一记,于是顺着力道滚过去,再吧唧吧唧嘴,继续呼呼大睡。拓跋大怒,直接提起他的衣领,拍拍他的脸颊,低喝:“醒醒!”楚忘终于睁眼,眼中全是迷糊:“一个时辰到了?……”拓跋低声道:“追来了。”楚忘睁大眼:“啊?!”道不尽的满心欢喜。拓跋沉着脸,一把将他托到马背上,自己一披大氅,亦一跃而上。身后有马蹄声隐隐传来,战鼓一般,欲锤欲响。拓跋一记马鞭,甩在马身上。骏马撒腿奔驰。拓跋骤然将楚忘压在身下,低声厉喝:“贴住马身!”楚忘抱着马脖子,极力俯□子,听着耳边有风声嗖然而过。然后又嗖嗖几声,破空而来。他方反应过来,哪是风声,分明是利箭!身上的人胸膛振动,似在发笑:“他倒真不顾忌你的生死。”楚忘咬着牙,默然无语。拓跋骤然伸手,握住飞驰而来的一只箭矢,折断在掌心中:“不过十人而已,当真狂妄!”话音未落,便猛地一勒缰绳。骏马一声痛嘶,人立而起,被生生拉得转了个方向,冲着来人,狂奔起来。楚忘抱紧马脖子,心中痛骂,这厮不会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吧?追来的官兵尽是好手,但一看对方不逃反进,皆是一愣。拓跋趁着对方分神之间,拔剑而起。楚忘的眼瞬时被那剑光所晃花,转瞬之间,拓跋已不在身后。马匹依旧撒蹄向前飞奔着,楚忘紧贴着马身,汗津津地回过头,艰难张望。只见剑光到处,鲜血四溅,身首分离。拓跋已夺过一人马匹,转瞬间便斩杀了七八人。眸色猎猎,宛如修罗。楚忘暗衬,他该趁着这次机会,一路逃回盛京。拓跋驰马,向着最后两人飞奔而去。那两人持箭搭弓,向着拓跋直直射去。连发三箭,箭箭诛心。拓跋不管不顾,策马向着那两人笔直杀去。剑起矢落,直至最后,避无可避,他便任由箭矢狠狠射中自己,趁着对方再次搭箭的空隙,一剑劈断对方头颅。月光之下,断颈鲜血喷射,涌泉一般,落了拓跋一身。他在马背上腾挪转身,又起一剑。楚忘看呆了眼。回过神立马甩起缰绳夹起马腹,急急催促着马往来路上跑。一声哨声响起,清脆悠长。胯/下俊马嘶鸣一声,不顾头上的楚忘如何摆弄,撒着蹄子转过身,向着哨声传来的方向,欢跑过去。楚忘懊恼纠结,看着拓跋满身鲜血,跨坐马上,风骨凛冽,笑意冷冷:“小东西,跑哪儿去?”楚忘看一眼满地残骸,脸一白,就弓起身呕吐起来。几乎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拓跋将肩上箭身折断,骑着一骑,牵着一骑,行了片刻,忽然将楚忘的发簪取出,扔到了地上。楚忘一头墨发散将开来,很是莫名地看了拓跋一眼。凤目斜睥,眼角微挑,隐隐风华。拓跋有些许怔忡,回过神后,下马拔出匕首,往马屁股上一刀扎下去。马匹吃痛,嘶鸣一声,往前方疯狂地奔去,点点鲜血洒落在地上,零零散散,在黑暗中倒不起眼。拓跋又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