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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脸儿粉□□白,一只手还在揉眼睛,像个刚哭过的样子,指着隔间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该洗澡了?”如玉如今看张君无一处顺眼,但孩子眼看出生,与他总还要相处,遂也抑下心中不快,闷闷道:“我未带得换洗衣服来,洗完澡没有衣服穿,不如挨到明日。”这话正中张君下怀,他解开桌上包袱,捧过两件半新不旧的衫子道:“你瞧瞧,这恰都是你在京时常穿着的,将你身上那又老气又难看的衣服换了去,待到了京城,穿自家衣服。”如玉捧过来闻了闻味儿,恰是自己的衣服,抬眉问道:“洗过不曾?”须知放了一年的衣服,不洗是不能穿的。张君连忙道:“洗过,是丫丫亲自替你洗的。”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周末啦,这几天更的早一点吧。一年之中,这是最好的季节,也是我最喜欢的季节!第107章督军如玉白了他一眼,抱着衣服转身进浴室。浴室中几处熏笼,热气腾腾,她脱衣服的功夫鼻子上便沁出一层汗来。张君哈巴狗儿一样在后跟着,见她脱衣困难,连忙窜过来要帮,如玉随即停了解衣,冷斥道:“出去!”张君笑的讪媚,轻轻替她接着那件油绿色的棉袄,笑道:“我不过帮你解衣服而已!”“出去!”张君悻悻走到了门上,磨磨蹭蹭掩着门,便见如玉只着中衣,转身一走,地下湿滑险险要滑倒,连忙又窜了过去,扶住她的胳膊道:“如此大的肚子,小心要摔着,来来,我扶你。”他深觉得自己这举动形态像是皇宫里那些阉人们,但她眉目间明显没了方才的厌恶,显然他这个样子能讨她欢喜。张君连忙拉过凳子来,扶着如玉坐在上头。如玉要解中衣,见张君仍还不肯走,又道:“我要脱衣服了,你能不能到外面去等着?”张君递了帕子过来,亲自替如玉解着衣服,仰脸看她脸上嫌恶少了许多,放着胆子说道:“咱们老夫老妻,何况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即便再不喜,如今你也只能依靠我。你身上那一块rou我没看过,解了衣服又如何?为了孩子好,咱们不争这点理,我替你擦身,好不好?”凡孕妇,总以孩子为先。如玉坐了片刻,终是解开衣带,一件件脱了衣服。水在桶中,她坐在张小杌子上,与张君夺了片刻,从他手中夺过毛巾来,自己替自己淘澄净了擦拭着,擦及后背时,才将帕子递给他。张君替她拭背,潮湿的蒸气无限倍放大了她那股桂香靡泞的体香。趁着如玉不注意,他在她脖颈间轻嗅着,又怕激起她的反感,手仍不敢停,默默的替她擦拭着。沉默的太久,如玉自己倒有些尴尬,遂问道:“我听王爷说大哥回府了。”张君轻轻嗯了一声,换了一块干帕子要来替她擦干。如玉自己拭过脚趿上了鞋子,扶着他的手臂起了起来,又问道:“大嫂了,可还好?”张君心不在焉,淡淡应道:“很好!”两个人一起替她穿衣,中衣宽大倒也能穿得,只是窄衣显得肚子鼓圆,如玉颇有几分自豪,自己颠腰看了许久。洗完澡出来,只有一张床。如玉见张君也在卧室解衣带,忍得几忍没忍住,说道:“你出去睡,我要睡这床?”张君解衣带的手停得一停,问道:“为何?”如玉实言:“咱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总不能还睡在一起。我夜里偶尔会抽筋,要找人替我舒缓,你夜里警醒着些,若我唤你,你就进来。”张君脸白了又白,自然认为那个别人是赵荡,只这话又不敢在如玉面前说出来,忍着心中的血道:“你这样大的肚子,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我睡在你身边,不是更方便照顾?”如玉原来凡事以张君为先,如今怀了身孕自然觉得自己最大,见张君还磨磨蹭蹭,抱了床被子扔到地上,断然道:“不行,我不习惯与人同睡,出去!”张君抱起那床被子,穿着中衣在地上站了许久,死皮赖脸还是上了床。仿似饕餮般饱餐一顿之后,又做了大半年的和尚,虽说小媳妇仍还心不甘情不愿,但总算是给抢回来了。张君舍不得灭烛,半支了肘盯着她的脸。她孕后困多,又在马车上颠了半日,此时已经入了沉沉梦乡。张君好死不死,丢了的小媳妇失而复得,欢喜不能抑,光看睡颜不够,还想跟她多说几句,遂又叫道:“如玉,如玉!”如玉坐了一天的马车昏昏沉沉,似梦似醒,侧身见张君还在,惊问道:“为何不到外头去睡?”张君顺势钻入她的被窝子里,握过她一只绵绵的小手偎在自己胸前。如玉终归没有张君心硬,挺着肚子费劲的转过身来,柔声道:“孩子果真是你的,我若知道自己怀孕,当初黄河渡口趁船就回去了。可我当时并不知道……”张君一吸吹了烛,伸手便将如玉揽入怀中,吻上她的唇,薄薄两瓣唇极有力的在她唇上碾磨着,阻了她接下来的话,揉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我懂,我都懂!”如玉本打算好好说说这件事儿,见他癞皮狗一样又缠上来,横手就给了一巴掌,默得片刻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回京……”张君静静听着。“眼看九个月,即将临产,今日不过半天我已吃不消,到京城八百里路程,万一孩子生在半路,我和孩子就全完了。”张君仍还默着,身体渐渐往外疏离:“你还想回鸳鸯淖?”如玉道:“在这里赁处院子也使得,我在此生产,待三月间春暖了,你再来接我,咱们一同回京,好不好?”张君默了片刻,点头道:“好!”如玉打过他脸的那只手火辣辣的热,一点点将自己的被窝压匀,低声道:“现在出去睡,就算你烧了休书,我心里已认定与你合离,再作夫妻是不可能的,不是夫妻还同床睡,像什么话?”张君翻坐了起来,在黑暗中静静的默着,默得许久,抱起被子下了床,下床又磨蹭了许久,听如玉呼吸渐匀,知道她已经睡着,偷偷摸摸又上了床,一点一点挨近她,虚环着她。找了九个月失而复得的妻子,只要找到了就总有办法留下来。分别整整九个月,他总算能够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事实上沈归早就准备好了。也许果真是为了五年每日为他老母送饭,又为他老母收敛下葬的恩情,再也许还有别的情愫,总之他早在云内州城中备好一处顶好的大院子,七八个仆婢,待如玉出客栈的时候,一溜水儿在外等着伺候。张君万分的不爽也不敢果真将如玉一个怀胎九月的孕妇千里路上舟车劳动带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