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51
青色绣月季蝴蝶大袖,下系青金色马面裙,再缀宫绦禁步,与丫丫两个四只眼睛明亮亮的瞅着如玉,像是如玉在看自己亲手所绘的作品一样。在黎明天色中出了门,如玉带着秋迎与王婆两个,再有扈嬷嬷相陪,便往皇宫而去。端妃居于内廷景明殿,如玉去时,端妃往福宁殿侍疾,并不在成平殿。在殿外候得片刻,接见她的却是和悦公主。自从那一回张君被赵钰生生踢过一脚之后,如玉再未见过和悦。这小丫头仍还是稚嫩的脸,身量似乎也停止了生长,因闲居而不戴冠,又生生小了半截。她提议要带如玉往后苑之中的晏春阁逛一逛。如玉上一回往清颐园,以为皇家园林不过尔尔,便也以为归元帝果真是个勤俭克已,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及待入了这宴春阁,才知道什么叫皇家富贵。入馆之路,皆已白玉铺就,闪着温润而清亮的光辉,薄雾中重重楼阁,檀木翘檐上凤凰于飞,青瓦浮窗玉石为缀。一弯丽水似青罗玉带,于白玉浮桥下蜿蜒而泄,山坡上红樱株株,开的正是烂漫时。和悦睁眼便在这穷极奢靡之处,司空见惯,信步带着如玉越过白玉桥,到了缓坡上,于漫坡的三月红樱中拂指轻撩着花瓣,回头见如玉跟在身后,跳跃着轻快的步子问道:“你可认得我大哥王府中那安嬷嬷?”如玉斟酌着她问话的用意,觉得当与契丹公主有关,又不便撒谎,遂答道:“有过一面之缘。”和悦忽而止步,居于台阶之上,总算从视觉上与如玉相齐平。她道:“可惜她去了花剌,我如今想学一歌,如今整个咱们大历,估计就你会唱。”如玉亦止了步,摇头道:“不过听过两句而已,调子都拐不上,谈唱更是不可能,公主怕是找错人了。”“二嫂!”和悦忽而拉住如玉,前后左右再无人,她俩人站于一片春桃正盛的高岗之上。她低声说道:“我已经十七了!”如玉望着她,并不言语。“我父皇这些日子身体时好时坏,眼看便是他的生辰,万寿之日,因为我三哥的死,他也欢喜不起来。当初契丹公主一舞,叫他欢喜了许多日子。如今契丹公主去了西辽,他于昏澹之中曾念叨想再听一回,看一回那契丹公主跳舞。我再无求处,所以求到你面上,咱们将来是要做妯娌的,这件事,你得帮我!”“我很好奇,公主是怎么知道我会这首曲子的?”如玉当初替唱之事,死了的赵钰是知道的。而她引赵钰往那死局之中,唱的恰是这首歌。谋杀一个皇子,放之四海,她和张君干过的是身生为人而不能干的逆天之事。如玉心生警觉,怕要扯出那件事来,自己和张君二人都得死。做了亏心事,青天白日也怕鬼敲门,可若赵钰不死,她和张君今日都得死。要么不干,干了就死不改悔。如玉一脸淡然,盯着和悦。和悦不过一个天真小丫头,娇娇小公主。她道:“当然是我去了的三哥说的。他当初负责与西辽结盟一事,言你曾陪伴契丹公主跳舞学歌,唱的比契丹公主还要好听。我为父一点诚心,也是想他的病能好起来,叫我能早点出嫁。”如玉仍旧摇头:“怎敢与契丹公主相比。不过是陪她学舞是略看过几段而已,所以并不是我不想教公主,而是自己本身就跳的差,怕要耽误了公主。”这一章被锁的叹为观上。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基友说,你的张君洗不白了,他整天就知道睡睡睡。哈哈,目前他确实是这样,三五个月抽一个小时跑回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哄媳妇。知道问题出在那儿,可是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从文章一开始他就在玩命的奔跑。简介里不是说了么,他想治从欲而起的魔障,后来就成了魔王。从今天开始,干提一个皇帝,后面还会干掉一个。是时局在推动他最终成为最强的那个人,后面他会慢慢变的从容,那怕成为皇帝,他依旧不改初心,和如玉彼此携手,消掉所有的原罪。第100章同罗妤如玉是从西华门入的宫,步行经过垂拱殿,和与之相隔的皇帝寝宫福宁殿。端妃既侍疾不归,皇帝应当还在病中。此后苑距离景明殿都还有许久远的距离,断然传不到福宁殿去。和悦知她会唱,而如玉本着一个都不惹的诚心,是一直都想将永国府四兄弟团结到一起的。她也看中和悦的天真单纯,怕自己再推拒下去,要叫和悦觉得自己故作扭捏失了和气,遂再不推辞,迈步到一株红樱树下,扬手示意乐师起音,便跟着男乐师的声音找起调子来。*从过完年之后归元帝便一直缠绵病榻,今日见外面仍是雾蔼沉沉,心绪仍还败坏。但总算痔疮之疾暂时下去了。端妃见他仍还闷闷着,自楠木毡案上端起一只定窑白瓷茶杯,将参汤奉给归元帝,见他轻口呷着,低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出去走走?晏春阁的红樱恰这几日开的正是烂漫,不如臣妾扶您出去走走,或者心绪能好一点?”本来,那茶碗并排四只,外瞧着一模一样。而白瓷茶碗底下作的记,也唯有端妃才能分辩。剩下三人,也是各自记着各自的茶碗,向来不会端错的。三位翰林学士随侍帝侧处理公务,每日的参茶、点心与皇帝同例。之所以唯有端妃才能分辩四只茶碗,也是归元帝怕殿中来往人杂,有内侍或者宫婢们得了重金,要于茶碗之中投毒害自己,不肯叫他们分辩出来。自打皇帝身体渐渐康复之后,翰林学士廖奇龙身体出了问题,也说不出那里有病,只是白日恍神,间或有些呆滞。帝侧随侍的学士们,一天要看成车的奏折,随时待命,无论归元帝问到那一州那一府,那件公务,须得能立即便将州县官员们所呈奏折倒背如流,供帝钦断。廖奇龙精神萎靡思维迟滞,自然不能再胜任学士一职,所以也告了病,如今他的茶碗便一直空着。一殿之中就那么多人,到底是谁在害自己,而又是谁阻止了这场加害,归元帝目前所有的怀疑心,自然还在两个虎视眈眈的儿子身上。他狠手将整个福宁殿所有的内侍以及宫婢全部换过,唯端妃儿子已丧,与自己舔犊相哀,如今越发依赖于她。在两个翰林学士的目送下出门,归元帝略交待了几句公务,便摆驾龙辇,往晏春阁而去。去年一年多雨,南北俱涝。今年春早归,一路黄莺清鸣,画眉浅唱,百灵脆口,喜鹊亦来争春,跟着御辇侧,不停的叽叽喳喳着。过得片刻云去雾散,到晏春阁外时,一轮红日破云而出,许久不见暖阳的归元帝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