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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陪在身边,悉心照顾。却是她和他之间第一次告别。程朗明明见过她柔弱无助的时刻,但是依旧说出,“你给我的感觉,是你自己可以过得很好,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其实,是因为他不需要她而已。而如今,曾经牵挂过的人,或者是牵挂过自己的人,都已经天各一方。夏小橘自嘲地笑了笑,大口喝掉稀饭。这一年,和过去的任何一年都没有分别。我依然是坚强快乐的夏小橘,我不需要任何人。她站在马队门口等待出发。游客们按照路线不同分成若干组,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和夏小橘同路去雪宝顶的有一对儿金发碧眼的美国情侣,几个大学生,成都来的一家三口,大家自报姓名。她打过招呼,还是没什么精神和别人搭话,背着大双肩包站在路旁。城北路也是国道,路两旁都是二层的仿古中式建筑,大多是川菜馆子和卖牦牛rou、青稞酒的特产店,走到尽头就是有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像的松州古城。载重货车在街上轰鸣,还有风尘仆仆的自行车手自身边结队而过。马匹都是附近农民家养的,一匹匹牵出来,跨过马背驼着灰扑扑两个帆布袋子,这几天穿越的全部家当都在其中。穿牛仔裤的男生何光叹气:“这马怎么这么小啊,我骑上去腿都要拖地了。”他的女友林婷挽着他胳膊,嘻嘻笑道:“挺好呀,我没骑过,还担心会掉下来。”另一个戴棒球帽的女生肖榕撇撇嘴,“他是说自己腿长呢。”一家三口中的爸爸发表评论:“川马就是这样的,和蒙古的高头大马不一样。别看个子小,耐力好,能爬坡。”他家的儿子小宏站在一旁数来数去:“爸爸,爸爸,咱们这么多人,马还不够呀。”马队经理站在一旁,问带队的向导大叔:“是啊,还有几个人呢?”大叔应道:“昨天通知,说能来的。”夏小橘抬头,正想清点面前的马匹,只听路上传来清脆杂乱的马蹄声。她望向古城的方向,弥漫的雾中隐约有急速移动的身影,下一刻便清晰起来,扯破浓白的遮蔽,飞奔到面前来。一群十来匹马,还没有驼上行李,撒腿跑得欢实。中间骑坐着几位马夫,穿着老式的蓝布工作服或是黑色的夹克衫。奔到近前,勒住缰绳,马儿们一声嘶鸣,打了个圈,将将在门前停下。最后压阵的是位年轻人,数他骑的马最为高大矫健,四腿纤长。年轻人翻身下马,他肤色微黑,大概睡醒后没来得及仔细梳头,还有几撮翘着。经理扬了扬下巴:“哟,阿拓今天来帮忙了?老白还没好?”“就是,让白大叔再休息两天。”他应了一声,和其他人一起整理行囊。身后的女生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推推搡搡说着什么,发出咯咯的笑声。夏小橘听到她们的评论,目光顺着投过去,恰好看见阿拓的背影。姑娘们说得对,和周围的人比起来,他的个子还挺高。至于长相是否帅气,是否有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他已经转过身去,夏小橘没看到。有向导帮她把背包固定在驮马背上。大家各自上马,垫脚凳只有一个,姑娘们说说笑笑呼唤同伴来帮忙。夏小橘出野外的时候没少骑马,她抓住马鞍前侧,左脚踩住马镫,想要翻身而上。没想到依旧有些腿软,被行李挡了一下,险些跌下来。有人从身后扶了一把,手臂坚实有力,将她托到马背上。夏小橘坐正,“多谢啦!”对方正是阿拓,他在马脖子上拍了拍,粲然一笑,“一会儿走山路,可要坐稳了。”果然和女生们说的那样,目光有神,眼底带着笑,微黑的面孔映衬下,更显得牙齿洁白整齐。她们是怎么在一眼之间,就观察到这么多细节的?经理嘱咐道:“阿拓,照顾好小夏。她可是北京来的大科学家。”夏小橘发窘:“没,我就是来做个小调查。”小宏问:“那个,你是研究什么的?”mama板脸:“什么那个,有这么称呼别人的吗?多没礼貌。”小宏吐舌头:“不知道叫阿姨还是jiejie。”夏小橘莞尔:“没关系,都可以啦。”马队离开公路,缓缓攀上山坡,绕过一道山梁,身边的树木渐渐浓密起来。晨雾散去,暖暖的阳光隔着枝叶洒进来,垂下一道道金色的明亮光线。果然如同行的游客所说,马匹驼着沉重的驼包和一个人,一路呼吸粗重,打着响鼻,但步伐稳健,一刻不停。马队在林间穿行,树枝拂面而来,众人或伸手拂开,或弯腰躲过,队伍里的游客们新奇兴奋,笑闹不停。何光按捺不住,唱起歌来:“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立刻被同行的伙伴打断,“老掉牙了!”“还有,那是内蒙吧?”他耸肩,“那唱什么?跑马溜溜的山上?”林婷喊着前面的马夫,“大叔,你们平时都唱什么歌啊?”马夫摆手,“唱不来唱不来,你们问阿拓,他唱得好。”阿拓走在马队最后,也没骑马,他身高腿长,上坡也走得轻松自如,倒不比队伍慢。他手中握了一截灌木枝条,摇了摇,笑道:“我也是胡乱唱。”大叔说:“唱你总唱的那个。”“记不全歌词。”他说着,自己却哼起来。女生们笑起来,“大点声呀。”他也没推辞:“你有一个花的名字,美丽姑娘卓玛啦你有一个花的笑容,美丽姑娘卓玛啦……啊卓玛,草原上的格桑花你把歌声献给雪山,养育你的雪山你把美丽献给草原,养育你的草原”他摇着树枝,声音嘹亮,唱得随意洒脱,丝毫没有大步登山的疲态。夏小橘听到,回头瞥了一眼。恰好阿拓望向前方,二人目光相遇,他笑了笑,和歌声交织在一起,笑容自然真诚。“你怎么不骑马?”肖榕问道。“它进山七天,昨天刚回来。”阿拓拍了拍马背,“我就不给它增加负担了。”路过一条四五米宽的溪流,两根横倒的树干拼成简易的木桥,众人下马,和马匹分别过河。到了对岸,肖榕也不上马,“我也走会儿。”阿拓拉住缰绳,“你还是上去吧,前面路窄,它比你走得稳当。”“可别小看我,我总爬山呢!”肖榕坚持不上马。阿拓也不强求,让她走在山路里侧,自己靠着斜坡,挡在外边。遇到泥泞路滑的地方,他便大步跨过去,回身拉她一把。傍晚时马队来到上纳咪村附近,在山脚的溪流边扎营,抬头可以望见雪山白色的峰巅。向导们忙碌起来,有两个人生起篝火,从溪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