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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我没这个福气了。”何盛秋一怔,“为什么?”虞锦瑟道:“我已经决定了,不日后,我会辞去鸿华的职位,然后离开g市去德国,估计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会很少。”何盛秋没答话,他向前走出几步,负手看夜幕中的风景,夜幕笼罩下的田园风景幽幽绰绰,像是最深浓的油彩重重调出来冷墨色调。虞锦瑟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涌起一阵愧疚,道:“对不起,这阵子你照顾我很多,我这么突然决定离开,还请你不要生气。”何盛秋仍旧没接她的话,他缓缓转过身来,问:“真打算走了?”虞锦瑟道:“嗯,具体时间还没定。”“那定下来了,告诉我一声。”“嗯,我会的。”虞锦瑟点头,然而何盛秋后头的一句话却让她愣在原地。“——我跟你一起去。”“什么?”虞锦瑟道:“你跟我一起去?”“是。”何盛秋走到她面前,“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虞锦瑟静了静,问道:“你确定?那你的事业怎么办,还有朵朵……”“我确定。”何盛秋打断她的话,声音温和,却含着不容抗拒的坚持,“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他将手搭在她的双肩,与她对视,他的眼神郑重而温暖,漂亮的瞳仁像是一片宁静而包容的海,盈满勇往直前的坚定,“锦瑟,我明白什么最重要。”顿了顿,又道:“请你,不要拒绝我。更不要拒绝,这幸福的可能。”虞锦瑟愣在那里,张了几次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田野间突然起了风,丽江的夜晚气温比白天低上许多,只穿着单薄衬衫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何盛秋见状,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肩上。薄毛呢的外套染着他的体温,若即若离地触在皮肤上,传来暖而细腻的柔软,一如他的为人。那一瞬间,虞锦瑟只觉得冰冷阴沉了多日的胸臆,终于随着这厚实的布料一道暖了起来,她抬起头,冲何盛秋笑了笑。何盛秋还她一个笑,道:“不早了,快回旅店吧。”虞锦瑟点头,跟何盛秋并肩踏上回去的小路。田野的夜间太黑,她没走几步便绊住了地上的一簇藤蔓,一不小心差点摔倒,幸亏一只手伸过来,稳稳牵住了她。那只手,温暖而稳妥,于这不见光亮的茫茫黑夜中,给予她最有力的支撑和牵引,她在掌心里的那簇温暖中,倏然回忆起方才他的那句话——他说,锦瑟,我明白什么最重要。短短一句话,极沉稳平和的口气,却落地铿锵,坚定如铁。之后的一路,这几个字眼在她心头反复辗转,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胸臆间问:“他那么好,他愿意放下一切去追寻你的脚步,比起沐华年,他才是对你全心全意的那个人。这份真挚的心,真挚的情感,你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这样想着,她越发感动与踏实,最后就这样任他牵着自己的手,穿越夜色与迷惘,穿过哀忧与伤痛,仿佛前方就是希翼与光明。一步一步,再没有松开。……那边两人走在丽江的朦胧夜色里。而客栈这边,樊歆坐在木质的楼梯上,一边等着两人吃夜宵一边刷网页看新闻。手机上蓦地弹出一则新闻,樊歆的视线凝住不动了——“七月五日,国际天才钢琴家温浅开启全球巡回之演。”一旁慕春寅察觉她的不对劲,问:“怎么了?”凑过来看了她手机一眼,笑意骤然敛住,冷哼一声,“原来是看到旧情郎的消息。”樊歆抿抿唇,没答话,收起手机从台阶上起身走开。“怎么不说话?”慕春寅眉梢的笑近乎咄咄逼人,“心虚?”樊歆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喜欢他的时候光明正大,不喜欢的时候也坦坦荡荡,我心虚什么!”她面无表情地从他身畔擦肩而过,慕春寅脸色越发阴郁,快步上前,将她手腕一拽,用力往墙角一推,“你既然对他旧情难舍,干嘛还留在这里!滚!给我滚!”随着他的大力推搡,砰一声闷响,樊歆的背脊重重撞到坚硬的墙面,她痛得眉头一皱,却忍着并未出声,只咬了咬下嘴唇,仿佛这样的忍耐已历经千百遍。须臾,她低声道,“好,这是你说的。我等这话等很久了。”她话落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还没走出两步,脚步倏然一个踉跄,再挪不动。她低头瞅着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你不是让我滚吗?松手啊。”“想走?”慕春寅的手越扣越紧,紧到她的手腕被他压迫得发白,而他的指节亦绷成青白色,他几乎是拽着她,将她慢慢扯到自己面前,他的话含着一抹冷冽的笑意,“樊歆,你想的美。”樊歆怒道:“慕春寅,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恨我恨的要死,干嘛还把我留在你身边?你整天看着我,想起过去的事,你不难受吗?”“正因为我难受!”慕春寅吼道:“所以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你造成我一生的不幸,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樊歆骤然沉默,两人在角落的阴暗处对视,像两头穷途末路狭路对峙的兽。半晌后,楼梯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一个声音打断两人的对峙:“樊樊,你们在这里干嘛?”“哦,没干嘛。”樊歆回过神来,换上了笑脸,“锦瑟,何设计师,我给你们留了宵夜,一起去吃吧。”何盛秋笑道:“好啊,我刚巧饿了。”三人有说有笑的下楼去,只剩慕春寅一个人在角落里,他倚靠着墙角,慢慢坐在木质地板上,乌沉沉的夜色,小楼外幽冷冷的月光从木质的小轩窗漏进几缕,投入他幽深的眸,看不出喜悲。十分钟后,木质地板上再次传来噔噔噔的声响,一个身影走了过来,表情已全不见方才的阴霾,只将手中的汤碗递过去,“阿寅,吃点面吧。”见他不接,樊歆拿肘推了推他的背,“吃点吧,你胃不好,这个时间段必须吃些东西。”慕春寅白她一眼,接过了碗,“你还知道呀。”他话里还含着一丝气,口气却缓和了许多。谁知第一口还没咽下去,他哇地一声吐出来,嚷道:“这猪食吗?死女人你就给我吃这个!”虞锦瑟疑道:“店老板的手艺这么差吗?”她蹲下身,直接用他的筷子尝了一口,道:“还行啊,我特意让她做的手工面条,只煮九分熟,不放葱姜蒜,少味精少辣。”她看他一眼,哄孩子般轻声细语,“就勉强吃一点嘛